小九笑,亲亲淳祁帝:“爹爹,小九爱你。”
又亲亲销雪:“娘亲,小九爱你。”
这是销雪和小九的晚间日常:“禾宝,娘亲爱你,陛下,雪儿也爱您。”
什么爱呀爱呀的,挂在嘴边一直说,不腻歪吗?不肉麻吗?
淳祁帝:“嗯。”
“爹爹!”
“哼!”
淳祁帝:“朕爱小九,也爱雪儿。”
违心吗?还是唯心呢?
不由得淳祁帝思考了,因为销雪为小九唱起了安眠曲,淳祁帝睡着了。
小九想,今晚一定能做一个好梦。
这一刻,世上还有比他更幸福的人吗?
小九闭着眼,笑着。
洛明月的尸体送到了西疆,秦承的军队便能驻扎西疆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向善发展,夏日宫内一行人还去行宫小住了两月,八月,柳氏产下十一皇子,同时姜氏有喜一月。
照理来说,该是胎稳再宣告,许是宫里风平浪静,又许是皇后颇具自信,虽怀胎一月也广为告之了。
如此,姜氏便顺势晋位,皇后还给姜氏赐了个封号“婉”,和顺美好之意。
此路不通便换路走。
皇后本以为淳祁帝是个喜悦皮相,乐意肌肤相亲的,精心挑选的姜氏不仅容貌一绝,房中之术更是精妙,但淳祁帝并没多表露几分情谊。
原以为再坚持坚持,相处久了许可峰回路转,可几次给两人制造偶遇,淳祁帝都没特别感觉,皇后便歇了这条心。
又听说怀孕的妇人别有一般滋味,尤其姜氏此般窈窕,便细细调养姜氏身体,姜氏也争气,就这样怀上了。
皇后期待姜氏分薄销雪恩宠,也是让姜氏在皇帝面前为她为小十美言,可自从姜氏怀孕,淳祁帝便再没见姜氏,对其与对之前的柳氏没什么两样。
先好好养胎吧。
后宫似乎风平浪静,前朝却是暗流涌动。
“三十而立,中宫嫡子,为天下安宁,陛下可以考虑立太子了。”
“哦。那众爱卿说朕立谁为好?”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十殿下名正言顺。”
“选贤举能,天下安宁,陛下年轻,又何必操之过急。”
“这不是为稳固朝纲,只是太子而已。”
“说得好听,嫡子尚小,若此刻立太子,党派之争无休,哪来安宁?不如立长,二皇子已明事理。”
“你这两句话,风马牛不相及,毫无逻辑!”
吵个不停。
淳祁帝:“楚相怎么看?”
众人屏息:“陛下的天下,自然有陛下做主。但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是惯例,陛下您不也如是?”
“太傅怎么看?”
“选贤举能,臣不怕箴言,陛下虽为嫡子,也曾是名正言顺太子,可苦党派之争久也,叛王虽已平定,然教训常在。为免手足相残,还是得三思后行。左右陛下年轻,不妨多看几年,静待时机。”
楚相:“太傅言之有理,可陛下不是先帝,依陛下贤明心性,何愁不能为将来太子保驾护航?”
太傅摸了把胡子:“人非神明,万事难全。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当以天下为先,皇子尚小,陛下如何分得出精力对小皇子循循善诱。若出个昏庸太子,苦天下百姓,亦苦在座诸位同仁!”
“一国无太子,若事发突然,如何稳定朝纲?”
“若太子昏庸,若太子牙牙学语,又于朝政何益?老朋友,人算不如天算,意外防不胜防,而当意外真的来临,天不绝人之路。”
淳祁帝大笑:“有太傅和楚相二忠臣,是朕之幸。此事休要再提,朕自会打算,绝不会叫在座各位无处可去。至于现在就有处可去的,立刻摘下官帽,滚出去!”
“太子,什么是太子?”小九这样问销雪。
“太子,就是以后继承你父皇衣钵的皇子,就是未来的皇帝。”
“那禾儿想当太子!”
销雪并无不虞:“皇帝,权利至高无上,你的兄弟们说不定也想当,可皇帝只有一个,该给谁?”
“最大的是二哥……”
“你的母亲皇后膝下还有你十弟。”
“所以,禾儿该让?”
“有的东西能让,有的东西不能让,触及到禾儿核心利益的,绝不能让;禾儿发自内心想要的,亦绝对不让。可有的事情不是禾儿想禾儿就能拥有的,皇帝至高无上权力,所以太子,由皇帝拍板。”
“爹爹喜欢我。”
“华阳殿里的,是你父皇,不是你爹爹。父皇父皇,不是父,是皇。喜欢代表什么?禾儿喜欢院子里的白果树,也喜欢娘亲,而若非得二选一,禾儿大概会放弃白果。父皇喜欢你,可你不一定是父皇最重要的人,也不一定是父皇最好的选择。”
小九难受:“父皇坏。”
“不,不是坏,而是在一定的地位,就该做该做的事,而不是想做的事。”
“那禾儿该怎么办?”
“禾儿想要的,娘亲都会永远支持你,可你才三岁,连自己都看不明白,又如何去看未来前程?太子不是简单的两个字,是权力与责任,是危险与机遇,是花团锦簇,是刀光剑影,是鲜血如注没有退路的选择。”
小九思考,销雪:“禾儿可以想,但事密以成,禾儿再也别说这话。禾儿该做的,是学习,学文,不仅是学书本上的知识,更要学为人处事之道,晓自己知人心。学武,不仅是要有自保之力,还要学兵法,懂谋略,做统帅,保卫天下之人。禾儿该做的,是经历,去看世界,去闻土地,去到百姓中间,打入官僚内部。五年后,你若还坚定如初,娘亲都陪你。”
“娘亲……”
“不要怕,也不要急,太子是太子,皇帝是皇帝,时日太长,你呀太小。你要把事藏在心里,再用心去看事。”
“娘亲,禾儿怕忘记,也怕不彻底懂得。”
销雪摸着小九的头:“不要紧,娘亲一直在这里,娘亲说的话也不都是真理,只有禾儿能为你自己的人生做决定。你要记住,这世上,你最能相信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