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蜘蛛 作品

13. 武陵春13

双臂被禁锢,整个人哪里也去不得,只能坐在这里,接受无形的审讯。


那人每惨叫一声,温怜也随之颤抖一下。


她阖上眸子,泪水从眼尾溢出,划过斑驳的泪痕,落在男人搭在她侧颈的手背上,濡湿一片水渍。


有怨的……但终归未想过不去寻他。


温怜哭着摇头,喉咙里满是抗拒,“不要……”


宋子津注视手背上的泪痕,嗤笑一声,就要解开绳子,让人离开。


指尖方勾住麻绳一端,耳边传来细碎的哭声,“妾身不要走……”


宋子津垂眸,手上动作停滞,过了良久,才收回手。


犯人的嘴很硬,整整一夜都未供出自己的幕后之人。


温怜秉着一口气,坐在原地,潮湿的血腥味在周身蔓延,环绕在她身侧,宛若厉鬼,无孔不入避无可避。


温怜想捂住耳朵,可双臂被束缚,只能紧紧阖上眸子。


浑身血液泛冷,直至麻木。


宋子津一声不响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不远处半死不活的犯人身上,看似专注,可双眸无神,心思似乎并不在上面。


临近寅时,狱卒擦着汗,小心窥着两人。


女人垂着脑袋,面色惨白,额头沁着一层薄薄的汗,满脸泪痕,仿佛被吓到了极点。


眼见要到轮班的时间,一个狱卒转了转眼珠,小心上前,“将军您看,一个晚上过去了,这人也没开口,想必今夜问不出什么,您看快到上朝的时间了,不然过后再审问?”


宋子津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狱卒见状,连忙躬身退后,捡起铁鞭继续抽打。


昏死的犯人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回荡在整个牢房内,一声接着一声,久久不散。


温怜缓缓撩起眼皮,睫毛抖动,泪水悬挂在上面,同汗液糅杂在一起,咸湿苦涩。


一开始她还害怕得颤抖,可现在她只麻木地望着不远处木架上的男人,双眸无神,不知是真的不害怕,还是吓傻了。


叛徒不值得原谅,背叛也没有周旋的余地……


她不曾做过背叛之事,可她的丈夫却心悦他人。


温怜紧咬下唇,磨烂唇角,直至尝到铁锈味,她才清醒几分。


一夜未睡,头痛欲裂,整个人仿佛被下了降头,内心纷杂如麻,难以理清。


寅时已到,身后男人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她的审讯也未结束。


忽然一声含糊的哭声在牢房内传来,宋子津抬眸看去,问她是否做了决定,却见温怜仰着一张小脸,呆愣地望着不远处哽咽的犯人。


他哭喊,“我招!我全都招!”


狱卒面色一喜,连忙放下铁鞭,看向宋子津。


温怜双眸微怔,终于结束了。


她缓缓仰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声音微弱几近于无,“夫君……”


宋子津垂眸看她,眼底没什么情绪。


“妾身不会背叛夫君,夫君也应只有妾身一人。”


温怜借着最后一口气说完后,未等到他的回答,人就晕了过去。


从军营回来后,温怜生了重病,卧床不起数日。


尽管昏睡,可她睡得并不安稳。


梦中时常出现一棵很高很粗的花楸树,树冠很繁茂,她站在树下,捡着地上的花瓣,放置唇边,轻轻碾碎。


花汁并不香甜,甚至透着几分苦味。


身后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她转身看去,无法看清那人的容颜,只记得他走到身前,用指腹勾走她唇瓣上残留的花汁。


楸树花瓣的味道很柔和,淡淡的,像是一阵很轻的风,掠过他的指尖。


梦里他走得很慢,总是在等自己。


温怜很喜欢枕在他的腿上午睡,他则读书作画,看着生硬枯燥的圣贤书,若读到触动很深的地方,会轻声向她讲述,尽管知道她不听懂,可光是看她懵懂的面色,他也感到很满足。


“哥哥……”温怜无意识呼喊。


到了某个深夜,他忽然走远了,温怜跟在他身后,追着他。


无论如何都追不到,就算她跌倒在地,他也不曾回头。


难言的苦意弥漫在心头,温怜浑身冷汗直冒,在他消失时,瞬间惊醒。


“哥哥!”


她大口喘着气,环视四周,却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入了夜,屋内昏暗无光,一个黑影背对着她,站在床前,听到她的呼喊,走了过来,在他掀开帷帘的瞬间,温怜用力扑进他的怀里,隔着柔纱帷幔,紧抓他的衣服,“不要走,陪在我身边,求你……不要走……”


那人停顿片刻,才回抱她。


轻纱柔软,借着月光,遮住他的面容。


大脑昏胀晕沉,难以思索,可内心的不安却驱使温怜想要更多。


温怜攀上他的肩膀,隔着薄纱,寻上他的唇。


从下巴至鼻梁,她急促轻吻,试图汲取对方的安慰。


黑影身体微僵,过了良久,才回抱住她。


柔纱扯落,斜斜覆在温怜身上,蒙着她的脸,月色朦胧,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容。


隔着一层薄纱,冷白大手抚上她的侧脸,温怜微微偏头,用脸颊轻蹭她的手心,姿态亲昵依赖。


身前传来一声明显的喘息,温怜不解抬眸,仔细辨别对方的身影,未等她看清楚,指腹向下,掐上她的脖颈。


动作粗蛮完全不似梦里那般温柔。


温怜双眸微怔,用力拉扯身上的柔纱,越扯越乱,柔纱缠绕她的身体,好似藤蔓紧紧依附在她身上。


附在她脖颈上的大手松开,替她扯落那层纱布,没了遮挡,借着月色,她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容。


宋子津跪在床边俯视她,眸光冷峻,眼底满是审视。


不是他……


温怜虽然未看清那人的脸,但知道梦中之人不是他,她紧攥被子,知道眼下不是梦。


想到自己方才所做之事,一种无名的负罪感涌上心头,几乎遏制她的呼吸。


她把自己的夫君当成了别人……


方才之事,于她来说,与私通别无一二,温怜惊出一身冷汗,她唯一能庆幸的就是方才只是一场梦,她也未真得做出越矩之事。


温怜蜷缩双腿,退至床里侧,浑身透着不加掩饰的抗拒。


为什么梦里的人不是他,为什么梦里的人是别人……温怜紧抿着唇,望着眼前男人素来淡漠的眉眼,第一次生了几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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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他心悦他人,不喜欢自己,也恨他是个武人,同她所期待的郎君完全不同。


四目对视,想到他那日做的事情,温怜偏过头不看他。


她蜷缩在床里侧,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身影单薄,没什么力气,但时常生闷气。


宋子津垂眸,无声打量她。


见她不看自己,他也没有在意,反而握住她的小腿,将她拽到自己面前。


温怜微微惊呼,仰头看他,轻声喊,“夫君……”


声音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宋子津半阖眸子,覆上她的膝盖,不轻不重揉捏,未使用几分力气,却令温怜疼痛难忍。


她用力抽回自己腿,想要退后,宋子津先察觉她的意图,按住她的脚腕。


“夫人要去哪里?”他漫不经心问。


“我……”


未等温怜回答,男人勾起她的腿弯,将她彻底拽到自己身前。


两人离得极为近,呼吸交缠。


他只要再略微低头,便可以吻到她。


温怜慌乱低头,不与他对视。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温怜身体微僵,下意识攥紧他的衣服。


她厌恶他的粗蛮,不想受他桎梏……


温怜做足了准备,想好了拒绝的措辞,可他今夜却并未强迫她。


宋子津抚上她的侧脸,很轻很轻地吻上她的眉心,微凉温润的触感令人流连。


温怜不可置信抬眸,宋子津垂眸看她,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但总归没有之前那般冷漠。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再次低头,吻上她的唇角,并未深入,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温怜微微张唇,内心的抗拒逐渐崩塌,在他再次低头,吻上她的耳垂时,温怜瞬间大脑空白,直愣愣盯着虚空,脸颊迅速发烫变红。


“夫君……”她喃声道。


温怜靠在他的怀里,身体发软,残留的那点抗拒消失得一干二净。


整个夜晚,男人都极为体贴,直到温怜难受,踹他的胸膛,他也不曾加重力气。


不知道是不是温怜的错觉,自两人从地牢回来后,宋子津好似改了性子,不像以往那般冷眼忽视她,她有时午睡后,还能在府中寻到他的身影。


温怜眼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见宋子津态度缓和,她也生了几分胆量,问他父亲的案子进展如何,可提到此事,宋子津只说陛下自有定夺,让她不要过问朝堂之事。


温怜没有办法,只能回到自己院内,等皇帝的旨意。


这日,她正在府内缝制腕甲,正值午后,温怜想要清净,就命其他人离开。


忽然一个丫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放下茶杯后,却并未离开,只站在那里望着温怜。


温怜感到几分不对劲,刚要问她怎么了,丫鬟先一步开口,“夫人可想知道宰相的消息?”


温怜拿针的手一顿,针头刺破她的指尖,她也无暇在意,“你知道什么?”


丫鬟并未多言,只留给她一个纸条,随后匆匆退去。


纸条上只有一个地点,让她三日后赴约。


温怜攥住腕甲的手指用力,指骨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