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文正胡思乱想时,传来一个老人的询问声。
“你这药花了多少钱?”一个黑瘦老头儿问道。
“花了二十文呀,怎么了。”张同文看黑瘦老头惊诧的表情,感觉有些奇怪。
“怎么花了这么多,我这包才花了八文钱!”黑瘦老头有些得意地道。
“不多,真不多,前些日子还在京城时,每次给闺女看病抓的药,都下不来十几两,甚至有时还要几十两,这些年家产都变卖光了,没办法才到咱庆阳寻活路,二十文真不算多。”张同文笑着答道。
张同文刚要走,那黑瘦老头又询问其他几位抓好了药准备走的老百姓。
“你们的药花了多少钱?”
“我的药花了十二文!”
“我的药花了八文!”
“我的药花了五文钱!”
……
“什么你的药没收钱?为什么呀!”黑瘦老头惊诧地道,他心中不甘,为什么他花了十文钱,人家好几人都比他花钱少,最气人的是一个老头的药竟然免费。
“医馆的伙计说我的几味药都是侯爷的种植园自己种的,不收钱。”那老头有些得意地道。
“你们的药中也有些药是不收钱的!”老头补充道。
黑瘦老头一听自己的药中,有的药材也没收钱,瞬间感觉还是可以接受的,提着药高高兴兴地走了。
张同文提着抓好的药,到了诊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地上的闺女盼儿,瞬间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现在已经记不清盼儿有多久没有下过地了。
“盼儿!”张同文轻轻唤了声。
小丫头转过头,看见张同文,小跑着就要上前。
可刚跑没几步,腿一软就要摔倒。
张同文快跑几步,一把抱住就要倒地的小丫头。
“盼儿!”张同文眼泪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爹爹,怎么了?不哭,不哭!”小丫头用手轻擦张同文脸上的泪。
“嗯,嗯,爹不哭,爹不哭了!”张同文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
“小姑娘长时间不走动,还需要恢复,一次不要走的时间太长,还要多补充营养,可以吃点肉或者鸡蛋。”
“每三天针灸一次,七次一个疗程!一个疗程病情基本就控制住了,如果再犯病,就再来针灸,如果不再犯,开点草药,熬着喝喝就行了!”华神医缓缓道。
张同文一听盼儿的病有了希望,扑通就给华神医跪下了:“谢谢老先生,谢谢老先生救了我家盼儿,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盼儿见爹爹跪下了,也跟着跪下,还不停地磕头。
“起来,起来,这是干什么?我们都是定青医馆的大夫,拿着延平侯的月钱,就是给你们看病治病的,这都是我们的份内事,你不必挂在心上。”华神医上前扶起张同文和盼儿,笑盈盈地道。
张同文站起身,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报答延平侯谢凡。
张同文再三道谢后,和刘三河、鲁英还有盼儿,坐着马车离开了医馆回客栈。
回到了客栈,张同文和盼儿下了马车。
“今天多亏了你鲁英,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你!”张同文发自肺腑地道。
“老师,我是您的学生,帮点小忙是应该的。”
“老师,还有个好消息,我给你问了,学政司还在招聘教书的夫子,还有,等盼儿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就可以上县里的学堂,县学是免费的,中午还管顿饭,也是免费的。”鲁英笑盈盈地道。
“真的?我真的能去县学上课?”盼儿摇着小脑袋不敢相信,因为京城女娃子是不准进学堂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都打听清楚了,不会有错的。”鲁英保证道。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这次真的是来对了。”张同文高兴地道。
鲁英又看向满脸羡慕的刘三河。
“我和管事的说了,让你来我们黑虎帮运输队打工,每月二两银子。”
刘三河一听,满眼放光,幸福来的太突然。过去在刘财主家,从早忙到晚,累死累活,一天十几文钱,还不够买米,饭都吃不饱,现如今刚当到庆阳郡,就找到了活计,真是太好了。
“谢谢哥!谢谢哥!”刘三河满脸感激。
“收拾一下跟我走吧!”鲁英笑着道。
“好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叫上俺娘,咱马上走。”刘三河笑盈盈的跑进了客栈。
和老妇人听说找到一个,每月二两银子的差事,老妇人心里也乐开了花,感觉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简单收拾一下,就上了鲁英的马车,与张同文挥手告别。
张同文望着远去的马车,也是羡慕的紧,谁叫人家有副好身板,干点什么活有一把子力气呢?明天就该自己去应聘教书夫子了,一定要通过,挣钱让闺女过上好日子。
张同文拉着闺女盼儿回了客栈,今天他破例买了两颗熟鸡蛋,给盼儿补补身体,他憧憬着以后的好日子。
刘三河坐着鲁英的马车到了黑虎帮定青分堂。
在家属住宅区,鲁英给刘三河母子选了间离自己比较近的房子,又给他们送来了三十斤粮。
“哥,这怎么好意思再要您的粮呢,您已经帮助我们那么多了。”刘三河婉拒道。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什么时侯宽余了,你再还我也成,你现在月银才二两,干得好了,升上去了,五两,十两,三十两等你拿,好好干,哥看好你。”鲁英笑着道。
“好!那以后兄弟宽松了,加倍还哥。”刘三河大气地道。
“好,哥等着。”鲁英拍了拍刘三河的肩膀走了。
当晚,刘三河母子熬了粥,饱饱地吃了一顿饭。
次日,张同文换了身新衣服,进了庆阳北学政司衙门。
延平侯谢凡的大舅姜海清,到了庆阳定青县后,被任命为庆阳学政司副司长,主管庆阳北部几个县的北学政司衙门。
过去是商贾世家,现如今挤身官场,身份地位有了很大提升,所以姜海清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干出点名堂来。
所以姜海清工作勤勉,每日泡在北学政司,来得早走得晚,在他带动下,北学政司像极了高速运转的机器。料下得快,出货更快。
张同文应聘教学的夫子,相当顺利,原本准备好的红封,都没来得及掏出,他已应聘成功,成了试用期的教书夫子,明天就可以去县学教书育人。
张同文感觉像在做梦,变化太快,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