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童言无忌?

第二十一章 童言无忌?

苏岑说完就走。

对裴祈年和裴钊她父子两个向来问心无愧,自然不会道歉。

小心翼翼地讨好别人只会换来对方得寸进尺,她不要重蹈覆辙。

眼看着苏岑真的要走,裴祈年下意识伸手将人拉住。

“等等。”

苏岑挣开他的手,“你又要干什么?事情都跟你说清楚了,你要是再强行不让我走,我不介意报警处理。”

说着她扬了扬手机,看向裴祈年的眼神淡淡的。

裴祈年莫名有些生气,不知道是在气苏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职责,还是气她对自己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苏岑,你为什么这样固执?这些天我真的不知道你在闹什么?”裴祈年咬牙,“你甚至不如一个五岁的孩子来的懂事。”

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实在难以相信,裴祈年居然还觉得她只是有情绪。

苏岑颇有些无奈地笑了,“裴祈年,到底要我重复多少次,我对你还是对他都没有留恋,离婚也不是情绪化的决定,我只是想离婚,懂了吗?”

被指到的裴钊下意识攥着裴祈年的衣服,往他身后缩了缩。

“我也不稀罕你这个坏女人的喜欢!”

闻言,苏岑一拍手,对着裴祈年道:“你看,你儿子也赞成。”

裴祈年墨色的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到底没再说什么,眼睁睁看着苏岑走了。

她是变了,变得不同了。

好像一阵自由的风,没人能拘束。

裴钊忍不住趴在二层的栏杆上,亲眼看着苏岑真的离开,才嘟着嘴仰头装可怜,“爸爸,我的屁股好疼——”

“没事的,一会儿让保姆给你擦药膏,很快就会消肿了。”裴祈年耐着性子哄裴钊。

他刚刚也看了,苏岑并没有下狠手,顶多算是小惩大诫,只不过裴钊长到这么大是头一回挨揍,这才嚎的震天响。

说罢,裴祈年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工作还没忙完,一会儿他就得回去。

裴钊却又牵了牵他的袖子,“爸爸,可是我还是难受,晚上能不能让小姨来陪我?”

说着,便眨巴着那双小鹿般的大眼睛看他。

裴钊长得可爱,撒娇卖乖这一套早就被他用的技巧纯熟。

尤其是在上了年纪的长辈们面前更是无往不利,哄得他们要月亮不给摘星星的。

裴钊本以为爸爸也会答应他这个小小的请求。

可裴祈年俊脸上的表情却蓦地一僵,而后语气生硬地拒绝了,“不行。”

裴钊震惊又失望,不甘心地问,“为什么不行?小姨又温柔又耐心,还会给我讲故事,她最好了,我要她当我的妈妈。”

听着儿子这些话,裴祈年脸上的表情愈发不耐了。

此刻这些话听起来竟然有些刺耳。

小小的人张口闭口就是要换妈妈,难怪苏岑态度那样坚决。

裴祈年蹲下身,表情肃然,“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也是个大孩子了,苏琦只是你的小姨,你不可以这么依赖她,往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更不可以当着妈妈的面说。”

“可是——”裴钊不服,仍然想要反驳。

却被裴祈年警告的眼神给震慑住,委委屈屈地住了嘴,扯着自己衣服的下摆,半晌才憋出一个,“那好吧。”

得到这个答复,裴祈年站起身揉揉他的头,“今晚让保姆陪你吃饭,爸爸还要去工作。”

交代完这些,裴祈年便匆匆赶回了公司。

助理付彬看见去而复返的他有些惊讶,“裴总,您不是说——”

裴祈年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继续刚刚的工作安排。”

“是。”

分明是一样的冰山脸,可助理却明显感到空气比裴祈年离开那会儿更冷几分。

盘算着也不知是谁又惹了这位不快,今天会上恐怕又要有不少人挨骂了。

知道他的脾气,也不敢再多话。

正转身要走的时候又被喊住。

“等等,回来。”

付彬的背影一僵,已经在想自己错在哪儿的时候,忽的见裴祈年薄唇轻启。

“帮我去查苏岑最近到底都在干什么。”

苏岑?

重复了一遍这个莫名耳熟的名字付彬惊讶道:“查夫人吗?”

“嗯。”

裴祈年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已经低头翻阅文件了。

“是。”

付彬老老实实地点头应下,心里也泛起嘀咕,这夫妻两个闹得哪一出,怎么要查枕边人。

不过这些话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往外传。

几天后,付彬向裴祈年汇报。

“我派人查了夫人入职公司的情况,以及她最近一段时间的出行状况,她不是在公司就是在位于明珠花苑的一间公寓,很规律,基本上是朝九晚五。”

裴祈年翻着付彬递上来的纸张。

上面有苏岑出行的时间点,还有一些照片,大多离得很远拍摄,角度也很刁钻。

要是苏岑在这里恐怕会惊讶,毕竟她可一点没发现自己被人查了。

“总体上没什么特别的,但从公司同事口中知道,她似乎即将被派往国外进修。”

听到这句话,裴祈年捏着纸张的手不自觉用了力,在边缘捏出一道怎么也不能抚平的折痕来。

他合上文件,抬眸看向付彬,“出国?”

裴祈年突然想起那天苏岑回去说是拿护照。

难怪她要特地回别墅一趟,原来是要出国。

“是的,夫人前段时间也一直有在出差,但大多在周边的临近省份,时间也短。”

“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事不准告诉任何人。”裴祈年的心情复杂,挥挥手让人下去。

偌大的办公室内很快只剩下他一个人。

在绝对安静的空间里,他却感到了一丝压抑。

同床共枕六年,他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似乎并不那么了解苏岑。

她喜欢什么?厌恶什么?理想是什么?

于他而言,想要知道这些轻而易举。

但他一直觉得这些不重要。

苏岑只需要做好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就像一只被摆放在台面上的精美花瓶。

她在做什么,她在想什么都不是很重要。

生日,情人节亦或是结婚纪念日,他也会吩咐助理准备一份礼物送给苏岑。

这同样是他这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却从没注意到苏岑收下那些昂贵的包包、首饰后一次也没用过,那些东西至今被束之高阁,她离开也未曾带走。

本以为他们会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可现在平静的冰面被打破,底下原来是暗流汹涌。

就像他此刻的心也并不平静。

手机叮咚一声。

【裴总,麻烦尽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