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刷刷 作品

157. 这块石板要重新修

长树则是跟萍儿完全相反,只见他运凿如飞,把个小铁杵使得像风雷中的雨滴,噼噼作响,片刻功夫就把石板上的条纹全部雕琢完毕了。而此刻,一旁的萍儿才弄了一小半。


看见长树站起身来准备给老师傅们交差,萍儿急得脸色涨红,但她没有长树那样大的力气,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把手里的工具使的太快。


刘婶见长树这么快就做完了,脸上笑得像一朵绽开的花,周围的人群也随之议论出声,刘婶四处张望了一下,得意地把脑袋昂得更高,她要让所有人看看,长树是她教养出来的儿子,她教养出来的这么优秀的儿子!


一旁几个老师傅们接过长树递过来的石板,立刻围拢到一起研究讨论。


村民中有人喊着问道:“是不是胜负已经决定了?”


边喊边靠近考场地点,看样子是想近距离看看,其他人见状,也都凑近了些,李工忙让大力和方子带着帮工们维持秩序。


庄楚生在一旁听完老师傅们的评价,对着人群回应道:“还没有决出胜负,这块石板需要重新做!”


“啊?”


人群一阵惊诧,连同刘婶也呆住了,她的笑容僵在嘴角,跟着一步抢过来,对着庄楚生嚷道:“你们可别想作弊!”


刘婶刚才离得远,在老师傅的后面,她没听清老师傅们的评价,庄楚生给她重复了一遍。


“根据评估,这块洗衣石板是不能用的,还需要重新打磨。”


老师傅们也对着刘婶点头,说道:“是啊,这条纹凿得太粗糙,上面都是锯齿的痕迹,会把衣裳划破的,这样的石板是不能用,因此也不能卖的。”


不能用,不能卖,那说白了就是一块废料子!加上底板的成本,等于是倒赔。


就跟当初赵青仿造柳倾雪的石板一样,但柳家的石板底板都是自己做的,倒涉及不到倒赔,可底板毕竟也是人工出品,如果作废一块,等于是耗费了帮工们的精力。


刘婶不可置信地看着长树手里的石板,那明明看起来就是和柳家出品的石板一模一样,可怎么就能作废了呢?


长树也十分委屈,他明明做的比萍儿快这么多,却没想到老师傅们告诉他要重新修理石板上的条纹,这不是为难是什么?


“娘……”长树扭着声音,喊了一声刘婶,刘婶也如个斗鸡一般,气鼓鼓地就冲老师傅们过来了。


眼看刘婶又要和老师傅们胡搅蛮缠,柳倾雪招了招手,示意李工带两个帮工那块废布,再弄点水过来,现场清洗衣裳给大伙儿看看。


刘婶只得拧眉站在旁边,眼看着帮工们打来水,把一块布料子浸湿,在长树做的洗衣板上搓了起来。


几下之后,长树那块洗衣板就把这布料子弄得七零八落,现场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嘘声和笑声。


“……哦呦,原来赵家那种石板就是这么做出来的啊!难怪能把衣裳洗坏!”


看着柳家一个帮工手里七零八落的布料,和另一个做对比的帮工,拿着柳家出品的洗衣石板洗出干净不破损的布料,刘婶和长树脸色都十分难看。


柳倾雪对刘婶母子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所以说,力量只是一方面,要做好石雕,还要细心和耐心。”


那个用长树凿出的石板洗衣裳的帮工把手里的石板还给他,说道:“兄弟,看样子咱这快石板还是不行啊,抓紧时间再修一下吧。”


说话的这位帮工叫大冬,也是来柳家以后才开始跟着柳倾雪学习石雕刻手艺的,大冬刚开始做出来的石板也存在过条纹有锯齿的情况,教他的老师傅翘着胡子严肃地告诉他做得不行,必须重新修整,还反问他做的是锯子吗?经过老师傅一番指点以后,大冬再看自己出现的问题,忍不住被锯子这十分恰当的形容惹笑得不行。


大冬本也想像当初自己师傅那样跟长树开个玩笑,但只这片刻的功夫,大冬就感觉到长树和自己不同,长树仿佛是一个纸包纸裹的宝贝旮瘩,刘婶跟儿子说话的时候都是不出大气的,所以大冬便在跟长树说话的时候也把语气放得无比轻柔,仿佛在哄一个懵懂的小孩子。


可绕是如此,上树还是阴沉了脸色。


长树揉了揉自己刚才因用力捏着石板发力而被磨红的手指,他从小到大,还从没有被这么直接地说过“不行”,在家里更是唯他独尊,长树做的任何事情都要被刘婶大肆赞扬,挨骂或者被说不行的永远是萍儿等几个妹妹。


可现在,柳家的这群人,居然直接对着他说不行,这对长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长树以往从不用掩饰情绪,只要他有一点不高兴,萍儿等就得在旁小心翼翼,刘婶也是看他脸色行事,所以对于长树来说,根本不会在不高兴的时候还去维持体面。


哪怕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长树也是毫不掩饰地冷着脸,他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不去接人家提过来的石板。


大冬跟另一个帮工对视了一下,轻轻把石板放在长树身前,默默退到后面去了。


两人一路退回到柳家帮工这边,大冬跟那个帮工嘘了一口气,说道:“刚才真是吓我一跳,他看我的眼神真吓人,我就告诉他重新修修石板,他就要打人似的,是我多想了吗,还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咱们平时不都是互相检查提醒的吗?”


另一个帮工“嗨”了一声,回答道:“我从一开始修山路就跟着柳东家了,你不知道,这家人就是怪怪的,当初是他家的二兄弟,叫长山,也跟咱们在山里干活,他娘,就是今天来这个婶子,把那个二兄弟照顾得跟个姑娘似的,还总是警告我们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我们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就怕她赖上我们欺负她家儿子,后来也是她,跟我们说东家付不出工钱,让我们趁早跑路,还带着我们去找东家姑娘闹,我们当初也不懂啊,就迷迷糊糊跟着一起去了,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想起来真是对不住东家姑娘。”


大冬啧啧称奇,但他能想象出工友的窘迫,就像刚才他接触过长树,还想着以后要是真成了工友,他可得离长树远一点,这哥们的周身气场太吓人了。


不光大冬等人这么想,围观的群众也纷纷对着长树议论起来。


“咦?你们看,这人这是犯倔呢?站着一动不动?”


“可不是!要是我,人家说不行,还不得马上重新做啊,柳家那几个师傅不是都告诉怎么修了吗,赶紧动手啊,等什么呢?”


另有一个婆子说道:“我看这就是让他娘惯的,这是听人家说他不行不乐意了,得哄一哄才好呢!”


马背村的几个村民嗤笑道:“大娘说的对,这小子我们以前就知道,早让他娘给娇惯坏了,要是当众撒泼打滚就更好看了,咱们等着看热闹吧!”


别的人不清楚刘婶一家是怎么回事,马背村的村民可太清楚了,长树和长山,从小到大,周围邻居就没有没哄过他们两个的,谁让刘婶见天地去这家讨理,又上那家找人,总是说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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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了她家的长树和长山,让人家必须给她两个儿子哄好,所以导致长树和长山都是被人哄着长大的,尤其是大哥长树,脾气不是一般的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长树居然要开始摔脸子了。


柳家老师傅们自然不可能哄着长树,亲亲抱抱举高高地让上树继续干活,他们都站在那里,任长树一个人站着翻白眼。


刘婶只得拉过长树,自己哄道:“师傅们说你做得极好,就是需要小小的修一下,让石板更好一些,咱们就露一手,让他们看看,给他们修一修,嗯?好不好?”


最后的尾音上挑,分明就是像在哄一个尿了裤子的小孩。


那几个老师傅中有人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见刘婶怒视望过来,那老师傅连连摆手,解释道:“对不住,我没笑你……”


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爷爷奶奶哄我撒尿的样子。


虽然只有一个人笑出声,但剩下的人也都抿着嘴转开头,一看就是在忍着笑。刘婶瞪了他们一眼,她不光嫌他们笑,还嫌他们刚才说长树不行,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不行?


刘婶好声好气哄了长树半天,长树仍旧一动不动,李工庄楚生等都不忍直视,柳倾雪走过来对刘婶母子说道:“如果不修也行,就按照这个结果算,如果一会儿萍儿姑娘做出来的石板比这个好一点,那获胜者就是萍儿姑娘了。”


刘婶一听这个,顿时着急起来,她往萍儿那边一看,这才发现,真是疏忽大意了!


长树磨蹭这段时间,萍儿已经又完成了好大一部分工程,虽然刘婶并不懂怎么鉴别石板是否能用,但看萍儿专注的神情,竟是丝毫没有受一点影响,不停地忙碌着手里的工具,一点点完成那块石板。


刘婶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走过去抬脚就踹了萍儿手臂一下,萍儿因余光看到刘婶过来,躲了一下,但还是没完全躲过去,石板条纹上出现了一个缺口,萍儿也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好个小蹄子,你大哥没做成,你很高兴吗?”刘婶骂着,又想再踢第二脚,这脚是直接朝着萍儿脑袋踢过去的,萍儿呆了呆,也忘了要躲闪。


幸好李工和庄楚生拦住了刘婶,李工气道:“如果再打扰参赛者,就把你清出场去!”


围观的人中有看不过去眼的,对刘婶喊道:“儿子比不过女儿,就下手搞破坏,真是无耻!”


刘婶气得对着人群就挥舞起手臂,嚷道:“我打我家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她不敢对柳家的人发脾气,就对着人群吼了起来,结果迎接她的是一些烂草和泥巴,虽然都是空扔在地上,但侮辱性极强,刘婶母子仿佛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不知是谁扔了块湿泥巴,竟然直直冲着长树抛过来,刘婶伸手一拦,把她的袖子连同一大半褂子都沾染脏了。


大力和方子忙又让帮工们维持秩序,好容易才让村民们又安静下来。


刘婶气得身子都抖了,她刚才恍惚看见扔东西的那群人正是马背村的村民所在地方,看样子是有人存心跟她不对付,还是同村的人。


她哪里知道,从小到大,因她护着两个儿子,在马背村积累的怨气早就不少了,今天来的人不止都是她的同辈,还有不少年轻小子,一些小子打小就受长树长山的气,到头来还要被刘婶去家里诬告一番,受的冤屈可不小,现在正好趁着人多杂乱,谁也顾不得谁,扔长树几块泥巴,让打扮得像一只新鲜大公鸡的长树好好出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