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刷刷 作品
152. 到底怎么进的柳家
附近十里八村，普通农户人家要的聘礼也不过三四两，连村花级别的也就五两银子，农户家成亲要六两聘礼的还没听说过，只有一些富庶的商户，才有可能会花个七八两去操办婚事。
萍儿不解地看着刘婶，她不觉得自家大哥能娶到富户人家的女儿。
刘婶从萍儿眼里看出了一丝鄙夷，这分明就是在嘲笑长树的条件不够好。
萍儿这趟回来之后，仿佛变了个人，居然敢对家里的男人指手画脚起来，刘婶顿时火气又上来了。
“你管得着吗你，谁说长树就得娶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我告诉你，别人家能娶到什么样的媳妇，长树也不比他们差，肯定也能娶到那样的！你不会以为你大哥跟你一样，也会被人退婚吧？”
刘婶的毒舌真是对着自家女儿也不例外，话音刚落，萍儿的脸色就跟着白了几分，但很快，她又调整了过来。
现在的萍儿已经不是一个把生命的全部意义都放在婚姻上的女子了。
刘婶冷眼看着萍儿，说道：“单说聘礼是不用那么多，但配得上你大哥的，怎么也得是个出众的姑娘，到时候五六两聘礼少不了，除此之外，房子也要整个大修一下，才好做长树成婚的新房！”
萍儿思量一番，点点头道：“行，我想办法凑，不过那也得过两三年才行，工钱是按天发放，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把几年的钱赚出来，但你让大哥放心，我肯定能把这笔钱拿出来，到时候……”
“到时候？”刘婶气急败坏道：“怎么，到时候你就跟我们没关系了？你想得美！”
“我是造了什么孽，养了你个白眼狼，你大哥你不管不顾，现在连家都不想要了？”
刘婶说出十两银子，本意并不是想真的跟萍儿要这么多钱，她想的是说出个天价，唬得萍儿不知所措，这样才能乖乖回家，继续被她摆布，眼前就是继续伺候长树，长远来讲，还要继续努力嫁给赵青，好在赵家也给长山铺条好路子。
没成想萍儿竟一口答应给出这十两银子，刘婶哪里肯答应，她当初生了这些女儿，为的不就是多换几份聘礼，好给两个儿子娶门好媳妇，毕竟只有儿子才是她最终的归宿，没听说谁去女儿家养老的。
刘婶自己从小也是这么在家里受气受过来的，女儿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若是将来能在人家生出儿子，立住脚，那也得靠女儿自己的本事。
刘婶以往的经历中，倒是见过有借着女儿的夫家助力娘家，最后娘家兄弟和爹娘都过上好日子的。
刘婶深以为然，并十分努力去效仿，她自认为自己是个相当不错的娘亲，甚至给儿子女儿都搭上了赵家这条大船，试问谁家爹娘能做到这个份上？还不是因为她事事亲历而为，从小照顾儿子就比别人多出份力，这就跟种地一样，刘婶认为她的收获也必须比别人家多。
不管是从儿子还是女儿身上，得到的回报，刘婶都必须要争个数一数二的。
现在女儿想脱离自己掌控，那就是大逆不道，要好好修理一番才行！
萍儿见刘婶又要开始唠叨，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我不是不要家，也没说不管你们，我赚钱当然会给家里的，但是大哥，他这点小病，平时保养就足够了，用不着让我们姐妹熬夜去伺候他，要是能平时少喝点酒，大哥身子大概还能更好一点，我同工的室友已经跟我说过了，大哥要是再这样下去，将来瘫在床上，谁也不好过！”
“你说什么，你敢咒你大哥，你个没用的贱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刘婶不是一般的溺爱儿子，谁说都不行，何况萍儿又说出了瘫在床上这样的话，她对着萍儿抬手就开始捶打，一点儿不留情面，不管不顾地用力下手，打得萍儿顿时惨叫起来。
“你跑，你跑，我看你跑哪里去！”
萍儿挣脱刘婶，连东西也顾不得拿，只埋头往外躲，好容易躲过刘婶的撕扯，直接跑没影了。
刘婶在后面狠骂几句，越发动怒，把吓傻了的两个小女也顺嘴骂了一遍，她喘着粗气坐在房廊下，忽然想起柳家。
柳家现在风头正盛，所以萍儿才有恃无恐，她原本除了十两银子，还想让萍儿在柳家给长树捞点好处，这丫头就这么跑了，坚决不可以！
有些事情赶早不赶晚，柳家为什么会收个女帮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说不定是萍儿拿住了柳家什么把柄，刘婶刚才虽然还没来得及细问，但她可不打算失去这个好机会。
刘婶简单收拾了一下，紧随其后，直奔象蚁村柳家的工地工棚而去。
她要弄清楚，为什么柳家会忽然收了萍儿做帮工。
一路上刘婶紧赶慢赶，眼看着快到了柳家山路的工地入口，这才瞧见萍儿的背影一闪而过，直接进到工地里去了。
刘婶呼哧呼哧跟着一溜小跑，正想奔过去揪住萍儿衣角，却冷不防被路口看管的帮工拦下了。
“你找谁？这是柳家的工地，外人不让入内。”
原来还有两个帮工在入口处站岗。
刘婶心里正乱，被他们一拦，萍儿也就走远了，刘婶见过不去，喊了两句，萍儿只略略顿了顿脚步，连头都没回就往里继续走。
刘婶这个气呀！这不是分明不想理她吗，这丫头简直是想反了！
她对站岗的帮工说道：“我要找我女儿，就刚才进去那个！”
刚才刘婶扯嗓子喊那几句，站岗的帮工自然听见了，萍儿不理会的样子他们也看在眼里，于是刘婶说两人的母女关系，帮工们也就不那么置信，所以拒绝让刘婶进去，但还是很客气地对她解释说走这边会有危险。
“有危险？那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
刘婶光火起来，怎么这一个两个的小辈，如今都敢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刘婶晓得萍儿是在躲她，再叫也没什么意思，便打量起眼前的看门帮工来。
这两个帮工看着面生，年纪又不大，想来并不是柳家最开始的那批有资历的老帮工，而是后跟着进来学石匠手艺的小帮工。
刘婶心道，我在柳家跟柳东家说话的时候，柳家还没你们的份儿呢，她不客气地怼道：“怎么？这山道成了你们家自己的？说封就封，我不找人，难道不能从这里过吗？”
“你们东家姑娘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当初她爹也没这么跟我说过话！你们柳家的风气真是越来越差了！”
两个新来的小帮工忽然被扣了这么大顶帽子，顿时都呆住了，刘婶话说的让人很不舒服，但听着却像是跟柳家是旧相识，帮工们不知道刘婶到底跟柳家东家是什么关系，刘婶也不多说，只杵在门口不动。
其中一个帮工只得再次好言相劝道：“我们是新来的，不认得您是哪位，但东家姑娘不是蛮横的主儿，她叫我们看守在这里，确实是因为有危险。”
“现在山里修路，保不准会有小石块滚落，万一砸到人就不好了，我们站在这里自然没事，但不熟悉工地内部布置的外人冒然往里闯，就怕会有什么事，这路口左右两边都可以穿行过山去，还是劳烦您体谅一下，也是为了安全，请绕一下路再走吧。”
刘婶道：“我不是外人，刚才那个女子叫萍儿，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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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儿，不信你们去找你们东家姑娘问问。”
两个帮工互相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帮工说道：“我们姑娘现在不在山路里，这样，我去给你喊一下人，让你女儿出来跟你说话，你看行不？”
“何必那么麻烦，你们带我一起进去找人。”
“这，真是对不住，我们规定不让放外人进去的。”
刘婶心知即便去叫，萍儿也是不会出来的，非得她亲自进去把人揪住不可，便冷笑道：“怎么？柳家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刘婶回头一看，萍儿不知道从哪里绕路出来，竟然就站在刘婶背后。
“你个小丫头片子，总算肯出来了！”刘婶咬牙说道，一时心道柳家这山路工地果然是不好走，竟然有这么多小路。
萍儿并没理会刘婶，上前一步对两个看门的帮工说道：“真是对不住，让你们见笑了，我这就带她走。”
两个帮工表示不打紧，倒是关心起萍儿来，问她要不要帮忙，萍儿摇摇头，又谢过两个工友，这才面向刘婶。
对她说道：“走吧，你有什么事咱们私下找个地方说。”
刘婶嘟囔着跟在萍儿后面，两人一路从工地入口走到了一个土坡坡背后，萍儿料想这里不会有人听见她们说话，就停下脚步问刘婶到底要干什么。
她刚才从入口处进去以后，并没有走远，而是绕路从山上拐了个圈儿，又回来偷偷看一眼，萍儿知道她娘的性子，生怕刘婶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放心不下才回来看。
刘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见萍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又要发作，但她晓得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便对萍儿说道：“我想干什么？我不过是个娘，来找自己女儿不行吗？”
萍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婶，把刘婶看得好不自在，萍儿道：“你是打我还没打够？”
“那你打吧，反正这里没人看见，我也不嫌弃丢人，只要你别来闹我们东家，影响大伙儿上工就行！”
萍儿说完，一伸脑袋，把脖颈和头部都露给刘婶，那是刘婶从小经常掐的地方，要不然就是扇耳光，刚才萍儿被刘婶钳住脖子，掐了好几下，脖子上的道道红痕还很新鲜。
刘婶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一把拉过萍儿，见萍儿服软，刘婶的火气就没那么大了，她也不想把萍儿打坏了，只是不能接受萍儿脱离她的掌控。
“我打你做什么？要不是刚才你气我，我能动手？”刘婶找补了半天，说得无非都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话，意思就是她也是爱子心切，恨铁不成钢。
萍儿抬眼看着刘婶默不作声，等了片刻，刘婶说够以后又换了副表情，神秘兮兮地问萍儿：“你说，你是怎么来的柳家，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缘故，我之前听说有不少人都打听柳家招不招人，想来柳家可不容易，你告诉娘，你用了什么好法子，才混成这个帮工的？”
果然，萍儿想，还是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所以刘婶才和颜悦色一回。
她垂下眼，十分不理解，为什么亲娘对自己，也会像李妈妈给她讲的戏本子里那些富户后宅勾心斗角的女人们之间一样，耍这些心机呢？
“你说话呀！”刘婶催促道，一双冒着精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萍儿，像闻到肉味的狼，恨不能把萍儿脑子扒开看看。
萍儿叹了口气，答道：“没什么，东家姑娘路过……看我可怜，就收留我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
“就是这样。”
“什么？”刘婶瞪大眼睛。
仅仅只是可怜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