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服软

如此近的距离,两人都怀着心事。

陈阿柔率先开口:“相公,刚才听小夏子说你要去沙河?去沙河我倒是能胡乱猜上几分。你就不能解释解释?”

陈阿柔拎着他的衣领,就像一只小兔子威胁一只白虎,奋力撕扯。

萧晏清弯曲得像鱼钩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鼻尖,这个细小的举动牵动着陈阿柔的内心,她不再那么焦虑了。

“我准备去沙河办点儿事。”

“相公,有什么事?这么急?”

萧晏清的手任由陈阿柔摆弄,他的手放在了孕肚之上,他这时感觉他的手掌之下有一个生命在跳跃,如此这般亲切的感觉,这或许就是血脉的力量。

“相公,舍得吗?你难道舍得离开我们吗?”

萧晏清看到一双泪盈盈的双眼。

叹了一口气说:“路程太颠簸了,我害怕你出事,我也想时刻陪在你的身边,但是有些事情因我而起,也应该我来终止它们。”

萧晏清说激动了,双手握紧她的肩膀,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眸说:“阿柔,我向你赔罪。我隐瞒了你一些事,你也不多问,我很愧疚的,你知道吗?”

“有时候,我也很疑惑。你到底真的喜不喜欢我?你跟我在一起,难道是为了逃离那个地方(陈家村)?若是换上寻常家的妻子,早就与丈夫因为隐藏的秘密闹得火热或者是生分生疏。”

“我就想问你的真实想法,你心中是如何想的?”

阿柔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冷淡下来,突然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当她要晕倒在一侧的时候,她紧紧抓住了萧晏清的双臂。

“等我缓一下,我头晕。”

“嗯?怎么又头晕了?特别是你怀孕以来,这身体一直不好。我就不应该让你生下这个孩子……”

“哎!不说了……是我的错。”

萧晏清慢慢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后,他离开房间,为阿柔冲糖水去了。

模模糊糊,陈阿柔只感觉萧晏清离开自己的身侧,自己感到孤独的一个人。

她扶着身体晃荡了好一会儿,终于走到了窗子旁,新鲜的空气让她舒缓不少。

不一会儿,看向眼前的景致时逐渐清亮起来,她突然看到案桌上的信。

这件事本来是寻常的,往常阿柔也不会查看,但偏偏这封信夹在萧晏清的手札本里。

他的手札本一向是他人看不懂的,字体也不是秦国的字,但信封右下角的字体确是秦国的字。

不管如何,此事倒是勾起了阿柔的好奇心。

这一翻开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吾儿晏清,最近安否?婚期将近,赶快启程回府。”

陈阿柔看完信,脸煞白,她悲痛得说不出话来,她的身体失去重心,偏倚靠在墙侧,嘴唇毫无血色,她的手捂紧着肚子,内心的悲痛压抑到心中,房间之外突然响起来的树叶声掩盖住她的哭声。

难道!

难道晏清说去沙河,为的是成亲?

原来他是个负心汉,他一直在骗我!

难道他要抛弃我吗?

“吱吱吱——”

陈阿柔听到开门的声音,泪眼婆娑地盯着萧晏清,一双幽怨的眼眸直勾勾望着他。

萧晏清走近后,陈阿柔的眼神瞬间变化成害怕,她抱着头。

萧晏清慌张地放下端着的红糖水,碗里的水撒到了案桌上,浸染上那封信。

信上原本清晰的字成了一团黑色,留在了陈阿柔的心里。

“放开我。”

冷漠的声音,萧晏清突然愣住了,他从未想到过阿柔也有向他发脾气的一天。

萧晏清,他现在是非常开心的,甚至是激动的。

萧晏清始终都这样觉得阿柔对所有人都温柔、善解人意……

明明是相濡以沫的两人,她唯独偏偏对自己少了一点特别的东西。

没有偏爱、没有嫉妒、没有占有。

她没有选择,对于这份感情,她是舍弃,是依附,是顺从。

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她,我宁愿放她走。

萧晏清的思绪越来越疯狂。

她对待自己就像是侍女般,倒也不像寻常夫妻那般从容与自在。

以前他常常怀疑自己与阿柔之间的情谊究竟是什么?

是因为当初被人设计下药,事成之后的妥协吗?

不!

萧晏清,不愿意承认,他不愿意玷污了这份爱情,抹黑了对方。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他回忆当初的点点滴滴,是自己狭隘了,她永远比自己付出得多。

萧晏清觉得自己真的好傻,傻到雾里看花,居然不识真心人。

原来她的满眼都是自己,她对自己的爱意溢出来了。

想想过去,她一直在忍,一直在哭泣,在克制自己,做一名合格的妻子,改变自己来迎合我。

缩在角落里那么的卑微,对自己的爱却那么深刻。

萧晏清不顾陈阿柔的反抗,紧紧抱住她,细声说:“夫人~没事的,没事的呀!我不是一直在你的身边吗?”

萧晏清感受到怀里热热的,像抱着暖水袋,她的声音在颤抖,在害怕,就如同暖水袋要裂开了。

“你……要抛弃我了吗?”

陈阿柔撕心裂肺地喊:“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是不是!”

萧晏清震惊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知道他走的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久久没回过神来。

“我求你了!求……求你了,放过我,不要再折磨我了。”

或许是身体虚弱的缘故,又加上怒火攻心,说完这句话,她再也没有说其他的力气,原来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也不能感动他,也不能占据他一点点位置。

“你和我一起去沙河吧,我在那里安置了一间房屋,你和你父亲就住在那里吧!我会把房子过户到你名下的。”

萧晏清决定放手了,她吐露的心声,这份深情,他是配不上的。

阿柔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永远也是还不上的。

阿柔心凉了,萧晏清变相的回答,是一种答复,也是在逃避。

所谓的情深,在得到答案之后,选择接受,选择祝福,选择成全。

她想要的一切,终究是一场空。

秋风掠过溪水,滴下了几滴泪,双目匆匆瞥过,阿柔望向别处,哽咽说。

“你安排就行,不过……你有大事,你先走吧。”

她又迅速遮挡、擦拭滴落下来的泪珠。

“我晚几天到或者等我想好了来。”

心疼是他现在的心情,萧晏清想替她擦拭,伸出手悬浮在空中,又伸了出来。

若是萧晏清知道知春与知春的娘何氏背地里一系列“上位”的勾心斗角小动作的话,或许会更加心疼阿柔。

知春和知春的娘何氏自从知道阿柔,也就是十里八乡流传“神女下凡”的仙女居然是是隔壁县陈家村的一个小丫头。

越来越不把陈阿柔放在眼里,精神上的蔑视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女孩子是能察觉到的,她们比男的多了一项本事,她们的第六感非常准。

头脑中的蔑视会不经意地体现在知春与何氏的言行举止中。

比如,在阿柔面前,何氏与知春是故意没有上下尊卑的概念,她们对方庄、老翁的态度比阿柔夫人身份在说话、做事上都要恭敬得多。

这就使阿柔精神状态更差了,经常生病。

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该有多么的内疚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