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跑了!”
雷火老祖张守真惊呆在当场,眼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刚刚那三拳,打的他都有点蒙逼。
拳拳到肉,不仅力大无比,还带着一股令他心惊的法则之力,要不是他修为深厚,只怕已受伤了。所以,他底牌尽出,准备苦战一场。这才摆开阵势,准备拉开距离应对,结果那魔头跑了。
干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眨眼就跑的无影无踪。
“你说,你这么猛,跑个啥?”
雷火老祖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后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此人拳势如此狂暴,必不能持久。
三拳过后,便力竭了,所以只能逃跑。
一念至此,雷火老祖张守真即使道心坚定,也差点破防。
自己定下的大计被那恶贼坏了,出关收拾恶贼,上来就被人打了三拳,险些受伤。准备苦战拼命时,人家打完一声不吭的跑了。
众目睽睽之下,一连被人摆了两道。
这一口恶气,任谁都无法释然!
雷火老祖张守真心头不由的滋生出无名火来,双眼喷出寸许长的雷火,盘绕在他身前黑龙愤怒长啸,威压震动整个顺天城。
“自今日起,厉飞雨便是本宗生死大敌,谁敢窝藏,便是雷火宗的敌人。”
无能咆哮一声,雷光一闪,雷火老祖消失在原地。
醉月楼前,围观的百姓也是一个个神色怪异。
这位厉前辈,果真是个妙人啊。
起初他们还担心,他打不过雷火老祖,结果动起手来,那叫一个勇猛,三拳打了雷火老祖连连后退,只看得众人热血沸腾。心中担心尽去,盼着他再创辉煌,最好能够干掉雷火老祖张守真。
结果,下一刻就跑了!
许多人都揉了好几次眼,觉得肯定是厉前辈速度太快,自己眼花了。
或许是施展了不得的神通,藏了起来准备施展大招。直到雷火老祖无能咆哮,众人才回过味了。
这是……真跑了。
一场风波,至此结束。
醉月楼前,响起一阵欢呼声。
大商百姓,一个个脸上露出快意舒爽之色。
今日之事,当真解气。
嚣张跋扈的白凤之子白昼,被一把捏断脖子,为祸顺天城血将军,生死不明。高高在上的雷火宗,先是宗主被一拳打飞,老祖出来撑腰,恐吓百姓,结果挨了三拳,尚未来得及还手,对手跑了。
瞧着高高在上的仙人,无能的在虚空中咆哮,与市井骂街的妇孺没什么两样。
大商百姓,无不觉得快意舒爽。
这段时间心中的压抑绝望,也纾解了许多。想到厉前辈,想到他霸道的作风,为民出头的仗义,百姓心中隐隐有了几分底气在。
“厉前辈,好像不是家主。”
魏叔宝脸上露了几分崇拜之色,又有些失落,说道:“我要是什么时候,能够像厉前辈这样,拳打先天境,纵使能够打出一拳,死也值了。”
“谁告诉,厉前辈是家主了。”
俊朗中年男子贾羽瞪了魏叔宝一眼,低声说道:“此事说都不能说,没瞧见雷火老祖动了真火。此事,咱们家本就有很大的嫌疑,撇都撇不清,你还有心思往身上揽,不怕给老帅惹来麻烦。”
“怕他个鸟,老子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魏叔宝一瞪眼,不服气的叫嚣道:“他敢上门,就干他。”
两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
张真一握紧拳头,只觉得胸膛中憋着的恶气,出了大半,心中每回味一遍厉前辈凶猛作风,大杀四方的做派,心中就多一份快意。
只欲寻个人,把酒言欢,一吐今日之畅快。
同时,他心中又有些遗憾。
厉飞雨,真不是父亲的马甲,哎,要是真的,那就更好了。
“你们两个先回去,我还有事,暂不回军中了。”
张真一嘱咐一声,直奔剑炉所在方向而去,准备找周清一吐心头畅快。
贾羽停与魏叔宝停下争论,连忙上前,嘱咐道:“少主小心,主和派的大事只怕就此做休,他们心头不快,只怕会弄出事端来。”
“知道了。”
张真一摆摆手,脚步轻快,在半路买了一坛好酒,心情大爽。
有人心情好,有人心情差。
“回府!”
三皇子脸色阴沉似水,一挥衣袖,登上一辆马车。
数月谋划,今日一败涂地。
三皇子心中恨极的厉飞雨,也恨极了白昼。
这个蠢货,仗
着有几张底牌,便瞧不起顺天城中的修士,明知是陷阱,还往里面踩,结果不但把自己玩死了,还让他数年的谋划付诸一炬。
“大商将灭,怨念滋生,龙脉便是索命锁。”
三皇子眼中带着怨念,喃喃自语道:“你们真当我不知情,若我真成了太子,父皇被龙脉反噬而死后,这股业力便会加持我身上。连我母族姜氏一脉,都会受到牵连。国运昌盛时,你立李无文那个废物为太子,偏向于姬氏。如今将要亡国,却要我背负这笔业债,凭什么?”
…………
“啧,白昼真被杀了,看来咱们这位新任千户大人,比咱们想象中的要厉害多了。”
醉月楼不远处的一座青楼上,曹秀娘一身轻纱罗裙,倚栏而立,说道间,捏起一颗葡萄放入嘴中,说道:“我劝你,收了那点心思吧。他背后,可站着一位先天境的强者。”
缉连城一脸阴沉之色,有些不甘的说道:“这位厉前辈是何许人也,你可知道。”
“不知道,像是突然冒出来的。”
曹秀娘摇了摇头,说道:“我派人查过他的底细,没有任何收获。只知道在此之前,他还出手到三次。”
“三次?”
“不错。”
曹秀娘点点头,说道:“前两次,与雷火宗有关,你想必也知道。最后一次,是百宝楼,一刀砍跑了百宝炉的一位长老。”
“既然此人如此神秘,你为何就断定,他是周清那小子请来的。”
“不确定。”
曹秀娘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说道:“要不你赌赌看,万一赌输了,也不过是丢掉小命罢了。”
缉连城脸上笑容一僵,回想起那位厉前辈一拳破开玄黄塔的防御,随后捏断白昼脖子的那股干脆劲,心中就有些发毛。自己区区一个百户,比起白昼来身份差太远了。真惹了这位,只怕也是一把的事。
…………
皇宫,太极殿。
“厉飞雨,朕好像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头。”
“陛下,雷火宗。”
魏公公脸上带着喜色,笑着小声提醒道。
“朕想起来了,原来是他。”
宣武帝眼睛一亮,说道:“大伴,你说这位厉前辈,真是周清请来的救兵不成?依你之言,他应该是精通雷法,有没有可能是神霄军张家老祖。”
“城里突然冒出一位先天境修士,确实有些蹊跷。”
魏公公笑着说道:“但是,老奴觉得不像。要真是张家老祖,雷火宗那位岂会瞧不出来。真要攀亲戚,那可是亲爷孙俩,虽然闹掰了,但是彼此之间太熟悉了,就算易骨换形,动起手来也瞒不住。”
“言之有理。”
宣武帝笑着点点头,似乎心情极佳,说道:“白昼一死,朝中分裂自消,这是朕近三年来,听到最好的一个消息。雄爱卿,真为朕寻了一个福将。快宣周爱卿,朕要好好奖赏他。”
“老奴这便去。”
魏公公瞧着宣武帝开心,也跟着高兴,后退几步,便要去传纸。
“且慢!”
宣武帝突然喊住魏公公,思索了一下说道:“不急,等他来见我吧。朕这般着急,要是让周爱卿误会朕想知道他背后那位厉前辈的信息,便有些不合适了。”
“陛下思虑如此周全,周大人知道了,必定心存感谢。”
魏公公奉上一记马屁,瞧着宣武帝在殿内来回走动,一副急切的样子,忙说道:“老奴这便去宫外候着,只要周大人过来,老奴立刻把他领到这里觐见陛下。”
“快去,快去,让朕想一想,过会如何奖赏他!”
…………
“呼,差点被抽干。”
剑炉,风凌阁。
周清从阴影中跃出,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与雷火老祖一战,虽然打了尽兴,但是消耗也大。
血海之中,积累的气血之力,几乎被抽干,如今散去金刚法相,浑身骨头缝都疼,肌肉被撕裂的严重,五脏都受了损伤。好在有金刚不坏神功护体,这点伤势便是不服用灵药,小半日内便可恢复如初。
“这老匹夫,火气还挺大了,不过确实厉害。”
周清瞥了一眼在虚空中暴跳如雷的雷火老祖,以及盘绕在他身旁的那条黑龙,眼中既有忌惮,又有羡慕。
能够把法则灵种培养成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即便只有阴煞雷一种天地灵力,其威力也不见得比两种异种神雷祭炼的法术灵种弱,甚至更强。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周清就算掌控了部分法则之力,也不想与之硬碰硬。更何况,也没有
必要,又拿不下这老东西,何必浪费力气。
周清转身走向静室,一股股精元从傩舌鳞衣中注入周清体内。
空虚的血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起来,肉身上的伤势,得到精元气血滋养,恢复速度又快了几分。
反哺主人,是傩舌鳞衣的能力之一。
之前周清显他太弱,不屑吞噬其内精元。
在吞噬掉血浮屠,傩舌鳞衣蜕变一次后,其内蕴藏的精元气血,已超过周清许多。
今日大战,又吞噬血将军大部分精元,只需反哺周清一部分,便足以令周清亏空的气血恢复如初。
来到静室之时,周清身上气血已恢复如初。
关好房门,周清翻手取出白昼的尸体,以及封印着血将军的雷球。
此次大战,除了完成宣武帝给的任务外,最大的收获便是这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