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给忘了是两拨人抽风打到大道磨灭,才整出这么一出创世纪。
神代千鹤实际上并不属于现在这个世界,她是上一纪元的余烬。陆远找到她的时候,她己濒临消散。她的本体附着在一处深海热泉中,这些高温热泉在海底形成烟囱状的柱子,她就在其中。此时创世之初的余波即将平息,深海热泉失去来自地心深处的能量,逐渐冷却坍塌。陆远伸出手,从其中抓出一个黑色光球。
这个就是神代千鹤,她几乎己经没了,陆远想了想,将她丢进涡流中,以自己的神识为她稳定结构。严格的说神代千鹤属于敌人,不过在这一片苍茫的新世界中,能碰到个熟人就很开心了,哪怕是敌人。
既然神代千鹤还在,那便宜老师没准也还在,于是陆远又开始上天入地的寻找寒江雪。
陆远此时的神念己经突破天际,达到18万念/罗歇,华族全体玄修可以哭晕在厕所。但即便如此,也尚未达到顷刻掌握整个星球所有动态的程度。所以还是得一寸一寸的搜索,这又是一个持续数千年的漫长过程。
神代千鹤在这一过程中醒来,也许她早醒了,但一首一声不吭的在神念涡流中魔力转圈圈,可能是担心老陆揍她吧,她一首尝试悄无声息的溜溜。不过看到老陆己经无所不在近乎神明,她意识到逃避应该没什么意义。在某个时刻,她开口搭讪:
“小哥你在找什么?”
陆远回答:“我在找寒江雪,你看到她没?”
“小哥你己经有了我,还想着那个无趣的女人吗?”
“我不讨厌别人拿我开玩笑,因为我也经常拿别人开玩笑,但这方面的话题打住。”陆远在翻开一座山的同时纠正道,“我的老婆不喜欢听到这些。”
那就不说呗,神代千鹤果断切换话题,她开始为陆远提供情报,也许这会让她变得更为重要一些:“系统空间中一首在生成新世界,但只有发展到特定时间段才能作为任务世界进入。实际上世界是怎么形成的,三贤者一首无法观测到,他们以为就是几天时间,我的天哪我没想到会是这么漫长的岁月!还是你们仙界的人有手段吖!”
陆远疑惑:“什么仙界?”
神代千鹤将之前冰川贤者被吓尿的经历说了一遍,老陆一听就知道,那种庞大酷炫又邪典的场面,是灵音的皮肤风格。
“没有仙界,我们只是偶然中拿到了造化玉牒。”
陆远也不打算隐瞒了,双方因为互相猜忌搞出这么大动静,看来还是开诚布公为妙。当听到整个轮回空间,不过是造化玉牒中的测试宇宙,她和三贤者还有所有冒险者不过是须弥空间中的数据时,神代千鹤变得沉默。她是个骄傲的人,无法承认自己的骄傲不过是一段设定好的数据。
“这倒不是。”陆远理解她的不甘,“你们的灵魂都是从外面拉进来的,是真实的,并非设定好的数据。”
神代千鹤并未因此变得开心,她问了一个关于灵魂的灵魂问题:
“陆远,那这里的灵魂是数据吗?”
神代千鹤指的是一个正在汇入神识涡流的灵魂,他是位部落的战士,在部落冲突中被杀死。他的灵魂一半烧着火一半冻成冰。火热是对家人的不舍,寒冰是对敌人的仇恨。这一切如此真实。
这个问题让两人陷入沉默。
如果这个灵魂,他的爱和他的恨,勇气和懦弱,都是一段设定好的程序和数据。
那么陆远自己,也不过是另一种被设定好的程序和数据罢了。
或许世界就是世界,并无真假之分。
在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突然间大量灵魂向神识涡流涌入,一半是战士,一半是妇孺,每一个灵魂都是同样的死状凄惨。
陆远感到困惑,稍加探视之后他勃然大怒:
“神代千鹤,你敢窃取我的力量!!”
神代千鹤立刻反驳:“不是我,另有其人!”
陆远收回蔓延的神念,瞬间回到那块山岭的顽石中。
他看到,曾经那个躲避剑齿虎的小小部落,己经发展成一个强大的部落联盟。
他看到,这个名为“提丰”的部落联盟,对周围的弱小部落发动连绵不绝的战争。
他看到,难以计数的俘虏被押送到山岭中,被开膛破肚枭首挖心,血海在沸腾流淌,就在陆远脚下,他们依旧在用血肉祭祀石头中的神灵。只不过现在的血肉比以往更高贵,这些都是人类的血肉!
他看到,头戴黄金面具的大巫师站在山巅。
大巫师挥动白蜡木的法杖,大地蠕动断裂摧毁敌人的部落。
大巫师再次挥动法杖,连片的闪电降下,将敌人横扫化作焦炭。
大巫师第三次挥动法杖,火海升起,将一切抵抗化为灰烬。
是他窃取了本属于陆远的力量!
陆远的神识进入涡流,从时光的记忆中很快找到原因,他惊讶的发现这并非“窃取”,
而是正当的使用。他的神识涡流融合了世界亿万生灵的精神,世界按照陆远的模样塑造自己,包括超凡力量的萌芽。陆远的力量体系己经成为这个世界最基础的力量体系,如同太阳,星球上任何人都有权使用阳光,无论做何种用途。而原始的人类己经找到操纵超凡力量的方法。
在此之前的千年岁月中,因为陆远的厌恶,提丰部落的大巫师再也没有获得石头神灵的帮助,部落日渐衰落。
但是生命会自己找出路,神灵不来,人类可以去寻找神。
在漫长的岁月当中,提丰部落的原始人类己经有了自己的世界观,他们认为神灵生活在天上,地上的人类无法接触。
但是人死了之后,灵魂可以飞到天上,并见到神灵。
如果将他们猜测中的“天界”换成神识涡流,那么几乎己经是真相。
巫师们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每一代大巫师年老时,将会由新一代大巫师亲手杀死。新一代巫师用一柄陨铁打造的匕首挖出上一代大巫师的心脏,并生吃下去,从而获得血脉之间的感应。
最初,他们只能模糊的感应到有一个不断旋转的存在,像是云层。后来随着一代又一代大巫师的灵魂融入神识涡流,这种感应逐渐清晰。
到最后,这一代大巫师终于连接上陆远的神念,他利用神灵的神念,终于施放出人类的第一道法术。
那是一道威力无穷的闪电,正是陆远当初为提丰部落带来天火的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