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朕看是谁更嚣张!”
沈夫人面上有过一顺不自然:“孩子间的一点口角哪就到了拳脚交加地步,景儿是出言不慎了,叫景儿同四公主道歉便是,可三公主把景儿打成这样,未免过分了吧。”
“洛儿,可是你先动的手?”
敏洛有些羞愧地点头,沈夫人面上略有得意。
淳祈帝却关注到敏洛手上血渍:“抬起头来,让父皇瞧瞧。”
虽说比小八好些,但泪痕遍布的脸上也是伤痕。
女子容貌要比男子重要地多,淳祈帝还是心疼的。
“两人都有错,小八出言不逊在前,小三打人在后,戒尺何在?小八八个手板,小三四个手板,都牢记此次教训,兄弟姊妹间该守望相助,而非互相欺压。”
说到这,淳祈帝看敏顺:“敏顺,你觉得父皇这样做可以吗?”
敏顺只看淳祈帝一眼,又低下头,嘴唇嗫嚅着,无言,最终只是沉默地点头。
沈夫人锋利的眼刀划过敏顺,冷哼,阻止不了小八的手板。
声响不可谓不大,苏景流泪:“母妃,好痛。”
沈夫人心疼地不行,淳祈帝:“哭什么,你的姐姐都没哭。”
“表哥,四公主比景儿大了两岁,又少四个手板……”
“小八是皇子。”
青玉:“徐充媛隐忍,竟教出个辣椒似的女儿。”
销雪:“你怎晓得是否潇湘宫里教育三公主得保护四公主?”
月白点头:“木氏的目的不过如是,只是今日,四公主的表现……怕是寒了徐充媛的心啊。”
“岂止,陛下最后不还问了四公主意见吗?”
青玉摇头:“这孩子是可怜,可未免太过胆怯了。”
“可怜?本宫并不这样觉得。”
这事儿不大,几人说说笑笑就过去了,五月,姜氏诞下七公主,晋封婉小仪。
但姜氏生产这事,并未引起什么风浪,因为有一个消息轰动全国。
四月底,西疆异动,西疆人对秦承驻军展开了疯狂的攻击,勒令秦承士兵滚出西疆。
这场暴动并非无组织无无纪律,发动了精锐骑兵,猛然偷袭,其攻势之猛叫秦承将士死伤惨重。
战争不是过家家。
李小将军的死叫嘉德妃失了气焰,没了精神。
若非赵氏子乔装出逃,为秦承送消息,怕是这信息会被封锁在西疆,直至时局稳定。
局势严峻,淳祈帝追封了李小将军,派时功挂帅出征,一时人心惶惶。
华阳殿,销雪正为淳祈帝捏肩,淳祈帝眉心颦蹙:“毫无预兆又声势浩大,若非部落首领筹谋,怕是与西肃王勾连不浅。”
“陛下这两日几乎没合眼,臣妾忧心您的身子呀。”
淳祈帝拍拍销雪的手:“若是和平的平衡被打破,朕怕你的姐姐,亦危险。朕也得派人深入西疆,去看看兴宜。”
这确实是销雪的担忧,说到销雪心头上:“谢陛下为兴宜操心,臣妾确实忧心姐姐,陛下觉得,这场战,要打多久?”
淳祈帝摇摇头:“自然是越快越好,但西疆骑兵骁勇,气候多变,地势又诡谲,不是能小瞧的敌人。秦承将士武器虽勇,但朕并不愿把所有底牌曝露,最好是降伏握手言和,若不然要打下西疆,怕是得一两年,战线越长,于我朝愈不利。”
到这时候,销雪其实很佩服淳祈帝没有被战争蒙蔽双眼。
帝王一腔热血,欲收复天下留名千古,满足自己的虚荣骄傲。
可战争背后,是一个个将士,一个个家庭,打仗,最可怜的是底层百姓。
好不容易物阜年丰,人人都能吃上饭,若因为战争多了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人,朱门酒肉臭。
这是云太傅对淳祈帝的幼年启蒙太正直太深刻。
销雪摸着淳祈帝的头发:“有陛下,确实是秦承百姓之幸。”
但当战争号角吹响,便没那么容易叫停。
西疆人的狼子野心不是一时半刻,后宫也能听闻战场僵局。
自李小将军消息一出,嘉德妃没了心思给皇后请安,李小将军是功臣,西疆之事才开始沸腾,皇后自然不会因这事闹脾气,便随她去。
销雪只听闻嘉德妃变得憔悴,可瞧见嘉德妃真是一下老了十岁还是叫销雪唏嘘。
因为崇文堂内,苏景和苏洵打了起来,销雪赶过去的时候,看见素衣寡装的嘉德妃。
不是销雪爱凑热闹,但人有了孩子,尤其是孩子在上学,那这种新闻总是牵动着娘亲,即便与自己孩子无关,也想看看是因为什么,也想知道彼此的孩子是什么心性。
所以,做母妃的都来得齐。
小七和小八没差几个月,按理来说身体素质也大差不差,可小七虽看着清瘦,许是流传武将世家的基因,揍起小八来几乎是单方面碾压了。
故而这回销雪到时,看见小八的挂彩可比上次严重地多得多,鼻青脸肿不必说了,就是牙齿也掉了一颗啊,在那哇哇地哭,别提多可怜了。
而小七呢,虽没小八严重,可也挂了彩,嘴角都是淤青,说话都抽气。
销雪是很好奇发生什么了。
沈夫人怒火中烧:“嘉德妃,你看看你儿把景儿打成什么样了!”
嘉德妃只是给小七擦伤药:“在陛下来之前,我无欲与你争斗。”
这场面皇后没来,皇后从前在孝景文皇太后的熏陶下嫌弃普通人生的孩子,不愿意养。
而如今的姜氏生了个公主,皇后竟愿意领去。
小十正是高需求的年纪,皇后又得顾及七公主,这不,小十突发热症,今日没来上学,皇后也分不开心凑这热闹。
所以,皇后派人去叫淳祈帝了,那淳祈帝就必须来了。
崇文堂离华阳殿本不算远,淳祈帝有心,来得就快。
但当淳祈帝来的时候,瞧见这么乌压压一片人,各人的身边都有孩子,目光炯炯地,淳祈帝几乎想象一群母鸡护着鸡崽的模样,再想到此起彼伏的叫声,就心烦。
沈夫人和嘉德妃都在给皇子上药,沈夫人看着小八龇牙咧嘴,心疼,一直在叫那婢女轻些,看不过眼,还是自己上手,更没个轻重,小八是哭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