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贵妇满是柔弱的伏在怀里,时不时轻颤两下,发出含糊不清的喘息声。
直至半晌后,她才从浪涛冲击下幽幽回神,略显茫然地抬起螓首,与宁尘对视了片刻。
旋即,似乎是意识到发生了何事,顿时面色涨红,慌慌张张地从怀里挣脱而出,挪动着身子连忙退出好几丈。
“这、这怎么可能...”
啪叽!
贵妇蓦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按进了粘腻水泊当中,愣神间抬手瞧了瞧。
沿着满手的水渍低头一路望去,待沉默片刻后,她似是遭受了过大的精神冲击,双眼一翻,顿时歪着身子晕了过去。
“......”
宁尘看见这一幕,都有些啼笑皆非。
这女人,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纯情太多。怎得瞧上一眼,还能将自己害羞到昏死过去的?
至于这满地的水渍——
他起身上前抱起浑身绵软的贵妇,不由得摇头失笑。
即便此女性情古怪万分,但看这体质的确是艳星的亲娘无疑。单凭这洪水滔天的场面,便是丝毫不落艳星下风。
他又看了看怀里羞红未褪的贵妇,心中若有所思。
虽然过程略显曲折古怪了些,但如今也算得抓到了这女人的一个‘弱点’,往后相处较量起来不至于再束手无策,总归有了个把柄可以拿捏。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创造了初界、堪称万物之母的超然存在,竟会如同纯情少女一般。
明明不久前还能面不改色地调戏自己等人,不料自己挨了两下戏弄,就露出如此慌张害羞的反应,倒是让人有些好笑。
...
结界内寂静依旧,唯有玄光萦绕的嗡鸣细响。
“唔...”
贵妇眼睫微颤一下,朦胧苏醒过来。
待恢复意识的一瞬间,她猛地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顿时瞳孔一缩。
本要下意识地坐起身来,但贵妇很快就停住了动作,不着痕迹地垂下视线瞧了瞧自己的身子。
身上的白纱仍在,也并没有出现遭受欺辱过的痕迹。
而原本沾满双手与腿脚的粘腻水渍,如今也已经不见了踪影,似乎已被小心除去。
她略微扬起螓首,就瞧见宁尘正独自一人端坐在不远处默默调息修炼,并未趁机对自己做何僭越无礼之举。
“......”
贵妇又将脑袋靠回结界凝结成的地面,娇颜上妩媚不再,反而泛起几分复杂纠结之色。
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她自然还印象深刻。
这具身子甚至还残留着几分未曾散去的酥软温热,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自己,在这个恼人的坏小子手底下经受了何等...
匪夷所思的快乐。
“原来...男女之事竟如此欢悦?”
她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心口,不由得暗自呢喃。
那么多年来,自己始终都隐居于冥狱深处。自诩是创界之母、万物之祖,从未将任何万界生灵放在眼里。而所谓的男女之事,在她眼中不过是生灵物种为了繁衍生息所做的原始行为而已。
可如今自身体验过一回,却是大受震撼。
“是因为我本性如此吗?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原因...”
贵妇渐渐攥紧玉手,轻咬下唇。
“不对。”
自己并不会因为区区情欲而失态,这具身子也绝没有如此下流,那个女人带来的记忆更不会影响自己的心神。
“仅仅只是因为...宁尘。”
贵妇蜷缩起身子,脸颊略泛红晕。仿佛在肌肤上还能感受到温暖的余韵。
在品尝过双修的欢愉与幸福之后,再被这个名叫宁尘的男人触碰身子,就像是勾起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心境波澜,叫人羞涩难当。
“和这孩子...”
她猛地摇头抛开杂念,顿时沉下了脸色。
——不行!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既然被困此地就更要稳住心神,更需要坚定自身立场。身为初界之母,又怎能被一个浑小子三两下就轻易拿下。
如今万界尚存、那些令人失望的万族生灵尚在,又怎能半途而废。
回想起心底怨念,贵妇眼中幽暗隐现,强行将心底的波澜彻底抚平,再度化作无悲无喜。
“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依靠那个女人的阴险手段拿捏了我一回,之后可不能再叫他占得分毫便宜。”
念及至此,她很快坐起了身子,深深看了宁尘一眼。
哪怕此子对自己而言有多么重要,都必须要将其——
怎料恰在此时,宁尘似有所感般睁开了双眼。
“......”
一时间,双方的目光直直相汇,沉默对视了半晌。
直至宁尘渐渐扬起玩味笑容,贵妇心尖一颤,下意识逃避般躲开了目光。
“...呵~”
她似在佯装淡然般嗤笑一声,随手抚弄着秀发,开口道:“看来你恢复的不错,气色好转不少。”
“这是自然。”
宁尘咧嘴笑了笑:“毕竟与夫人双修一回,哪怕只是魂魄双修,期间收获也甚是夸张。”
贵妇眼神微动一下,不急不缓道:“那你就趁此机会多闭关几日,兴许还能有所突破提升。本座也不会再出声来打搅你。”
“修行之事并不着急。”
但宁尘此时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起身缓缓走了过来。
贵妇见状瞳孔一缩,不着痕迹地往后挪动身子,故作镇定道:“你这又是准备做些什么,难道是之前还不解气,想要再教训我一回?”
“夫人的确可恶,怜儿还吩咐我定要好好教训你。我身为万界之中的人族一员,同样是痛恨你的残忍。”
宁尘在贵妇身前站定脚步,看着她退伍可退的紧张神情,不禁悠然笑道:“只不过,我们如今也算是共患难同进退,我又不会太过意气用事。”
说着,便撑着膝盖半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贵妇略显不满的媚颜。
“既然不准备教训本座,又何必靠近过来。”
贵妇扭头看向一旁,低吟道:“本座现在没兴致与你说叨——”
“夫人可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
“唔!”
听见宁尘主动提起,贵妇顿时变了脸色,眼神阴沉地瞪视过来:“和那个女人串通联手,趁机侮辱本座。当真叫你如此开心么?”
“夫人何出此言。”
宁尘哑然失笑道:“当时可是你自己吩咐要施展双修之法,以此尽快疗伤。怎得如今反过来怨我们了?”
贵妇闻言一阵咬牙,眼神有些忿忿不平。
她怎会知晓会发生这种难以预料的意外,若修为尚在,绝无可能遭受这种侮辱。
“更何况,我同样有些好奇。”
宁尘摩挲着下巴,调笑道:“夫人之前还总是出言调戏我,甚至还会动手撩拨。难道那时候就不担心会发生这种事?”
“这不能混作一谈——”
“还有。”
宁尘又凑近了几分,笑眯眯道:“夫人调戏人的手段如此厉害,但瞧你之前的反应更像是个未经人事的雏鸟。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贵妇听得脸色愈发难看,咬牙切齿道:“本座...向来清清白白!”
“哦?”宁尘眉头一挑,好笑道:“如此说来,夫人是只对我做过这种调戏之举?”
“那又如何。”
贵妇面露愠怒之色,低沉道:“你是本座寄予厚望之人,本就想要将你招至麾下。至于其他生灵与我何干,他们就算尽数灭亡,本座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宁尘听得眼神微动,淡淡笑道:“看来,我还得感谢一下夫人的厚待了。”
“...哼!”
贵妇脸色阴沉地再扭开螓首,冷声道:“既然知晓那就速速离开,休要再来折辱本座。只要你能规规矩矩的,我们照样还能在此地继续合作——呀?!”
只是冷硬的话语还未说完,檀口之中便发出了一声娇媚低吟。
她猛地身子一颤,羞红了脸恼怒望来:“你...又做些什么!”
宁尘正将手掌搭在她的肩头,轻笑道:“只是觉得夫人还是换一种语气说话更好听些。”
“你、你这人——”
贵妇话音未落,双肩就被一齐紧紧按住。而宁尘的面庞也靠近过来,以至两人几乎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
“夫人。”
瞧着对方羞恼忐忑的慌乱神情,宁尘面露微笑道:“如今,我们可是攻守倒转了。”
贵妇红着脸咬唇无言,抵在胸膛前似要反抗的双手却甚是无力,更像欲拒还迎一般。
“好了。”
宁尘蓦然话锋一转,淡淡笑道:“夫人莫要如此紧张,我还不至于趁人之危。如今只是想借着机会与你相互多多了解,增进一番情谊而已。若能借此将你拉拢过来,自然再好不过。”
“......”
贵妇沉默片刻,这才转回了目光。
“你,想要了解什么。”
“与你相见到现在,还不知夫人姓名。”
宁尘略微放缓语气,轻笑道:“无论你做了些什么,但终究是怜儿和艳星的娘亲。我总得知晓你的名讳才行,往后也好方便称呼。”
贵妇垂下眼帘,微不可闻道:“本座名为...白。”
宁尘听得一愣。
没想到,倒是个无比简洁的名号。
“此名甚是简朴,亦是不错。”他很快品鉴赞叹道:“纯白无瑕、亦可衍生万物。的确很适合你初界之母的身份。”
“...本座的名字,还用不着你来评头论足。”
自称为‘白’的贵妇暗嗔了一声,语气之中似有几分幽怨无奈。
宁尘心中暗笑,又一脸好奇道:“白夫人那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冥狱深居简出?”
“...谁允许你叫我白夫人。”
贵妇恶狠狠地横来一眼:“恶心。”
宁尘不由得失笑道:“若不如此称呼,难道还要喊上一声白儿、或是白姐姐?”
听闻此言,贵妇颇为羞耻般抖了抖身子,略显无奈地垂首低吟:“算了,让你喊便是...”
见她乖乖服了软,宁尘索性再度低头靠近过来,轻笑道:“看夫人如此反应,数万年来就没有多接触过各界的文明与文化?”
“...本座何须去了解这些凡俗低劣的法则秩序。”
贵妇微微后仰身子,避开宁尘略显灼热的目光,扭头小声道:“不过是些覆手可灭的脆弱之物,还轮不到本座去深入了解。”
“但夫人看起来未免太过纯情了些。”宁尘贴到她的耳边,呼气一声:“往后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
“唔嗯...”
贵妇娇躯一颤,耳根处泛起潮红之色。
媚颜虽然咬牙紧绷,但眉宇间却不禁浮现几分别样的娇羞意味,甚是撩人心弦。
“白夫人。”
“又、又要说什么...”
见不久前还邪魅妖娆的贵妇,在自己眼前露出羞涩尴尬的扭捏模样,宁尘哂笑了两声,轻声道:“夫人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还是单纯隐居闭关了数万年之久?”
“...闭关。”
贵妇咬唇低声道:“本座为了重塑肉身,耗费诸多心力。同样还炼制了诸多分魂,以备不时之需。正因如此才会不慎着了你的道,被卷入到此地。”
分魂?
宁尘闻言心思一动,连忙道:“夫人的意思是,在冥狱当中还有你其他的魂魄?”
贵妇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担心那些分魂会趁机出手?”
“夫人既然知晓,就莫要再卖关子了。”宁尘皱眉道:“我想要准确的答案。”
“......”
贵妇本想搪塞过去,好再戏弄一下这个男人。
但想到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她抿了抿朱唇,很快低吟道:“用不着担心,那些只是本座用来保命之物。哪怕在此地被寂灭之地彻底磨灭,亦能起死回生。”
“原来如此。”
宁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怪不得你初时如此镇定,果然是另有后手。”
言至此,他不免笑了笑:“如今将这个秘密告诉于我,白夫人不会后悔吗?”
“...隐瞒也无甚意义。”
贵妇略显无奈道:“你我若一同葬身于此,我在外重生也与你无关了。而你若能说服我,那些分魂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
“说得有理。”
宁尘摩挲着下巴,关心道:“但如果只是些空有力量的分魂,可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夺走?”
贵妇轻眨着眼眸,小声道:“不必担心,冥狱最深处乃是我的领域。除非我彻底陨落,不然绝无任何人能够踏足。”
“那就好。”
宁尘微微点头,心下稍宽。
现在只要不再多加变数,已经算得上幸事。
旋即,他轻轻握起贵妇的玉手,淡然笑道:“一味闭关疗伤也略显枯燥,不如我与夫人聊些家长里短之事,也好打发时间,如何?”
“......”
贵妇朱唇微颤,本想开口拒绝。
可感受着指掌间的暖意,她却不由自主的应了一声,又一脸复杂的低头细语道:“真是个狡诈的坏孩子。”
宁尘笑了笑:“若是不坏,可没机会让夫人有所退让。”
说着,他顺势将贵妇直接揽腰抱起,转身往回走去。
“你、你这是要...”
“若结界外再有动静,我们刚才待的角落地带会有危险。还是先换个地方坐着更好。”
听见宁尘的平静回答,贵妇神情微怔,脸色复杂的停下了挣扎举动。
这孩子,其实是很懂得体贴...
“哦,对了。”
宁尘蓦然转头朝她笑了笑:“夫人的身子甚是娇软绵密,抱起来着实叫人爱不释手。希望夫人往后可得再来多戏弄我几回才好。”
贵妇呆然片刻,很快便羞红了脸,分外恼怒的连连瞪眼,仿佛是想靠眼神将其击溃一般。
体贴归体贴,这孩子更是恼人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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