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子为何突然提起冥狱?”
狐妇缓缓退开两步眼中冷色闪而逝。
宁尘轻吁口气:“想虚狐族应该与冥狱没什么关系才对但在颂情长老体内就有缕冥狱之息有点太寻常。”
侧首瞥来眼淡然道:“其实必多做解释看长老反应已经没打算伪装下去么?”
“说对。”
狐妇果真没作隐藏面无表情道:“确妾身疏漏没想到竟能察觉到异常。而现在当面道破真相料想心中已有计较妾身辩解再多也无甚意义。”
“长老聪明。”宁尘转而笑笑:“现在可要说说实话?”
“想问妾身?”
狐妇倏然迈开双腿竟在院中悠然踱起步。
袭轻纱在夜风中摇曳舞动开叉裙摆下修长双腿隐现断风情尽显。
但在此刻其气质已与半柱香前截然同那股温润如水般气息此刻已化作凛冽寒风每步踏出都似踩出寸寸坚冰寒彻心扉。
她环抱起双臂斜睨望来冷淡道:“妾身同样奇除去缕可有可无冥狱气息又何时发觉妾身对劲以至于会当面说破件事。”
“热情客能理解。”
宁尘笑着摊手道:“但长老未免太过热情些纵然当初有些恩情可双方相处过几天实在想出位活过万年岁月强者能朝晚辈撒娇示到种程度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做些撩拨之举。”
狐妇眉头微蹙:“仅此而已?”
“带上门与长老会战场料想仅为说服那些性情顽固长老们同样想亲眼瞧瞧底细如何。”
宁尘摩挲起下巴笑呵呵道:“原本猜想长老想利用们在虚狐族内闹出番风波没想到背后还有少为知秘密?”
“呵原来事后找补说辞。”
狐妇冷眼嗤笑声:“说到底真正让提起警惕唯有缕冥狱之息而已。”
“没错。”
宁尘也没有打嘴仗打算坦然点头道:“冥狱在外并没有传承诸天万界内没有任何生灵会身缠冥狱之息那冥狱之象征。除非就冥狱员、又或者...”
“莫要只说妾身。”
但狐妇很快打断话渐渐眯起双眼意味深长道:“虽有龙皇之称但妾身很清楚只介族而已。
与那些长老交手之际她们曾与冥狱有过深入接触自然分辨出施展那些诡异力量。但妾身很清楚修炼与冥狱有关功法、还掌御着来自冥狱神兵利器。”
在月色映照下狐妇冷眸中仿佛闪烁着丝丝阴冷色泽字顿道:“对妾身提起冥狱之事那么与冥狱之息交缠如此深厚与冥狱又有何关系?”
“长老想听见什么回答?”
宁尘淡然笑:“比如说或许冥狱使者?”
狐妇冷声道:“妾身作为冥狱使者可认得。”
宁尘抚抚额头心下有些哭笑得。
没想到自己随口说颂情长老还真什么使者?
过既然真与冥狱关系匪浅自己或许能再探探她底细。
“颂情长老说出自己身份当真无妨?”
随意看看两旁:“也知虚狐族上下有谁解身份?”
“大可放心从万年来没有任何族发现妾身秘密。”
狐妇用指尖拂过围栏木杆冷淡目光始终未曾挪开分毫缓缓道:“除以外。”
宁尘挑眉道:“担心将秘密泄露出去?”
“当然会。”
狐妇唇角微扬冰冷目光仿佛在看待着件死物般:“只要走出妾身手掌心此世间自然再无第二能知道真相。”
说话间她用指尖再点身侧虚空涟漪倏荡。
四周月下小院景色开始急速扭曲变幻成片被白雾笼罩迷离幻境似有无数琉璃镜面堆砌相连化作天与地哪怕视线尽头都望无际琉璃...
随手创造片界域得手段。
宁尘急缓地环顾四周动声色道:“被道破身份长老准备杀灭口?”
“杀?”
狐妇身影变得虚实定冷笑声仿佛回荡在整琉璃天地之间:
“妾身准备杀。毕竟还怀情心上、灵族尸骸也需要去将之找出来偌大虚狐族命运还需要仰赖帮助才行。”
“听起来倒古怪。”宁尘负手笑道:“作为冥狱使者反倒关心虚狐族死活?”
“除去使者身份妾身也虚狐族大长老自然会眼睁睁看着族们死去。”
狐妇宛若倒影般出现在背后冷冷道:“而先老老实实在此沉眠晚。”
言语间其玉手悄然探出。
看似随意举动却似冻结天地法则冰凉指尖顺利抚上宁尘后颈。
“——长老有话说别动手动脚。”
宁尘蓦然回身按着其皓腕随手挪开。
迎着狐妇略显怔然视线咧开抹爽朗笑容:“男女授受亲。”
“...”
狐妇后退两步转转手腕投来目光愈发阴沉:“刚才应该中妾身‘天魔术’才对。”
宁尘笑着耸耸肩:“正在幻术方面有点造诣破解起来算困难。”
话虽如此心头已凛。
刚才那瞬间自己身体根本就没法动弹分毫只能感觉到此女手掌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肌肤相触股难以形容暖意涌入体内化作团迷雾般笼罩魂海意识竟险些有点昏沉迷糊感觉。
在自己体质非凡才勉强抵挡回。
果然修为境界同些幻术威能也截然同和之前两名皇族狐女手段根本在层次上。
“看来妾身还低估底蕴。”
狐妇虽然惊讶瞬但神情很快又平静下来:“种小伎俩果然对起作用。”
宁尘揉揉自己后颈无奈笑道:“其实还挺有效果。”
“...呵。”
狐妇抬起视线冷笑道:“倒有趣危机临头依旧紧慢难道准备出手反抗二?”
“可没说过要动手。”
宁尘双手摊:“至少在弄清楚事情缘由之前可没心思打打杀杀。”
狐妇隐约听出话中深意眉头渐皱:“难道还想与妾身再谈谈?”
“当然。看何时拔出兵器?”
宁尘用手掸掸空无物侧腰哂笑道:“若真要动手又何必与废话到现在还耐着性子挨招幻术?”
“......”
狐妇眼神愈沉心头暗道声古怪。
小子还般令自己捉摸透。
与自己突然提起冥狱事但看现在反应又像要与自己翻脸样子。
她本想再度出手将其强行镇压制服再说。
但看着宁尘那张似笑非笑硬朗面庞、盯着其深邃难测双目狐妇却时有些拿捏定。
——三天时间终究还太短些。
自己对于‘宁尘’解还算深厚难以预料其究竟藏着多少未知秘密与底牌。
况且终究怀情...
想到里她阴沉着脸缓缓道:“还想与妾身聊些什么?”
“聊聊与冥狱之间事?”
宁尘摩挲起下巴语气轻快道:“身为虚狐族大长老为何会和冥狱扯上关系。对冥狱解又有多少几天故作温柔亲密、又为什么?”
听着娓娓道来狐妇禁讥嘲道:“问题还真少觉得妾身什么都会老老实实告诉么?别以为随手施为幻术对无效就能肆无忌惮只要还身处此地就逃出——”
“别别别可没说要逃出去。”
宁尘笑呵呵地插嘴打趣道:“都没从嘴里撬出点情报来哪舍得从里出去。况且还能瞧见颂情长老冷艳逼模样也颇为有趣。”
狐妇听得愣很快又沉下脸色。
小子果然在故意戏弄自己。
“话题来。”
但没等狐妇发作宁尘便笑着摊手示意道:“先说说为何和冥狱有染?”
“莫要得寸进尺。”
狐妇冷眼望来平淡道:“有何底气与妾身说种话。”
与此同时她心中也有些举棋定知应该暂退步又或者狠下心来...
“哎——”
看着对方眉宇间异色宁尘有些头疼般挠挠后脑勺:“话都说到份上看样子还得来点强硬才行。要然实在没法对等沟通磨破嘴皮子都问出几句话来。”
“强硬?”
狐妇掩唇冷淡笑:“看风轻云淡样子妾身倒有些奇究竟还有何为知底牌能让身处此地还能般游刃有余。若当真能反过来镇压妾身想要知道什么秘闻妾身说给听倒心甘情愿。”
“等就句话。”
宁尘猛地打响指爽快笑道:“若略胜筹希望长老可得遵守诺言。”
狐妇冷着脸哼声浑在意道:“痴心妄想。”
她蓦然拂袖挥股澎湃威压伴随着真元霎时爆发顷刻间将宁尘身影完全淹没炸出道波及至数里开外深渊沟壑仿佛在琉璃世界中生生挖走块留下片漆黑空洞之地。
“出来妾身没有下死手。”
狐妇冷眼瞥:“以本领至于受重伤。”
她明白宁尘境界。
表面上看还未到破虚但实则体内气息无比雄厚可比破虚巅峰。再加上种极为诡异功法令其战力倍增能正面迎战十几位天元境长老。
但以自己手段将其压制并困难——
“长老心思还真变幻莫测。”
宁尘倏然出现在远处掸掸身上尘土随口道:“也知何时能听听真正心里话。”
“...哼还先想如何保命。”
狐妇嘴上毫示弱但心底还难免有些惊讶。
刚才那击已蕴天元之威但小子却能避如此风轻云淡又何等惊世骇俗身法?
心思急转间狐妇眉关紧锁反手唤出柄缠绕着邪纹长枪横举身侧丝丝深邃恐怖气息在其体内逐渐燃起。
话已说到份上自己也能再继续留手。先出杀招回将其镇压再说免得再生变数。
至于接下来就调制下小子...罢也能让怀情察觉到对劲得尽量收些力气省得让其发现端倪。
“长老准备拿出真本事?”
宁尘远远望来眼笑着传音道:“难道又什么幻术?”
“猜猜看当年虚狐族所在界域名为什么?”
狐妇缓缓腾空飘起长发乱舞狐眸之中似染上抹血色仿佛燃烧起熊熊战火渴望着厮杀与鲜血。
“——名为‘修罗’。”
刹那间其身轻纱顿时被烈火吞噬化作袭宛若火焰般破碎战裙裙摆处血炎澎湃燃烧手中长枪更绽放出震天动地威压波动。
狐妇用长枪直指宁尘居高临下地睥睨望来冷冷道:“放心。看在怀情份上妾身会让太过痛苦。但皮肉之苦免就受着。”
宁尘倒脸赞叹道:“威风气势愧怀情师傅。”
狐妇眯起双眼周身血炎涨正要挥枪准备将眼前切都尽数粉碎——
“收。”
刹那间缕低吟蓦然在背后响起。
狐妇瞳孔骤缩猛地回首挥枪但长枪还未扫中声源漆黑长刀便横栏在前强行挡下她反击。
“别动。”
宁尘凌空倒挂微笑着架刀僵持。
狐妇心头暗暗升起丝安神识扫过直至时才发现身后竟漂浮着名陌生女子。
“...呃呃啊啊啊啊啊!?”
下刻狐妇顿时双眼大睁发出相当凄惨悲鸣浑身在半空中剧烈颤抖。
与此同时其勾勒着妖异莲纹赤背上迅速涌现出股又股冥狱之息化作涡流般涌入祝艳星掌心之中。
待最后缕气息都被彻底抽干狐妇双眼失神灰暗当即陷入昏厥头朝下方栽倒摔落。
“呼~”
宁尘闪身将其抱住确认她彻底昏死过去后才看向远处祝艳星笑道:“没想到真能成?”
“嗯。”
祝艳星抿起丝浅笑:“冥狱之息虽在它体内隐藏很但并非将至真正炼化为己用还能控制些气息。”
“那现在——”
宁尘再看向怀里脸色苍白狐妇由得笑笑:“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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