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可 作品

第200章.新婚燕尔 5K

红纱如云海荡漾,幽香弥漫,似是带来丝丝暧昧。

但在香软卧榻间,气氛却显古怪。

紫衣侧坐床沿,故作冷静的拨弄着珠帘。

宁尘则坐在一旁,满腹情话,可到嘴边也有些尴尬。

半晌后,他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无奈笑道:“刚才气氛正是绝妙,可到了此地,我们二人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卿卿我我跟洞房的区别,我还是知道的。”

紫衣瞥来一眼,小声道:“得做那种...羞羞的事。”

宁尘忍俊不禁道:“我家的小妖女怎得还会担心此事?”

“说是妖女,但又不意味着要熟知那种...”紫衣说着说着,不免露出一丝笑意,掩唇轻笑道:“罢了,那女人都已与你当了许久夫妻,我可不能落后于人才行。”

“呃、此刻还与琴霞较真?”

“当然。”

紫衣强忍着羞意,主动贴近而来,呢喃道:“妾身那点醋劲可是很厉害的...”

她捻住裙角,微微上扬挑起,薄纱丝物被烛火染上一抹暧昧色泽,更显玲珑秀美。

宁尘只是看了一眼,不免有些口干舌燥,低笑道:“今日紫衣的打扮,还颇为有趣。”

“这两天,妾身可是头疼了许久。”

紫衣微蜷纤柔双腿,浅笑道:“始终在想,究竟在成婚这一晚上,究竟该作何打扮,才能叫宁郎爱不释手。”

她轻拂长裙,眉宇间更带着几分迷离羞涩:“这样好看吗?”

见其这般撩人惹火,宁尘也不再磨蹭,已是握上其双手,逐渐十指相扣:“紫衣更是好看。”

少女伏至怀间,红着脸,微不可闻道:“我身上...还有许多...想让宁郎一一欣赏...”

烛火摇曳,宁尘扶着紫衣的纤腰一同躺下。

随裙袍缓落、衣襟渐解,眼前所见却是令他为之一怔。

愣神片刻,宁尘不免温和笑道:“你们太阴密宗内门弟子的穿着,都是这般豪放?还是说,这就是我家妖女娘子的奇思妙想?”

紫衣满脸羞红,交叠着双手挡住半张娇颜,喏喏道:“我也不知宁郎会不会喜欢...”

“这可不一般。”

宁尘笑了笑:“丝制的肚兜,都称得上一览无遗了。能独览这般美景,如何能叫人不沉醉迷恋?”

说着,他慢慢俯身而来,两人几乎已是近在咫尺。

“今晚,你是我的。”

听着耳畔低沉笃定的话语,紫衣眼泛烟波,主动环抱住他的后颈,展露着幸福笑颜:“不仅是今晚,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

烛火熄、红纱垂,一曲仙乐萦绕屋梁,久久不息。

...

后半夜间。

太阴密宗内的欢庆婚宴已是落下帷幕,喧哗尽褪,只余寂静清幽。

但无人发现,本该安置于高塔内的圣尊之躯缓缓睁开双眼,虚空裂痕将其吞没。

眨眼间,她便出现在了张灯结彩的寝宫婚房前。

其双目空洞无神,如同人偶一般慢慢迈出脚步,直至来到门前,原本紧闭的房门似被清风拂开,从屋内吹出一股淡淡的暧昧甜香。

“——过来。”

与此同时,层层红纱内传来一声低吟。

‘圣尊’身形僵硬地踏入其中,直至在床前站定脚步。

“呼...”

紫衣仅披着外袍妖娆坐起,轻抚着湿漉漉的长发,侧首邪笑一声:“还不错,身体已恢复不少。”

她再摸了摸自己红潮未退的脸颊,低头再看着安然沉睡的宁尘。

“唔?”

宁尘眼皮微抖,下意识揽了一下右臂,猛然惊醒过来。

可刚一睁眼,却是紫衣与圣尊两人的面庞出现在两旁,流露着分毫不差的暧昧笑意。

“你们...”

宁尘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这两人都是圣尊。

‘紫衣’撩起鬓角垂发,抿唇媚笑一声:“坏小子,今晚的夜还很长呢...”

笑声倏落,两对红唇已是一同吻来。

宁尘有些猝不及防,但愕然片刻,扶住两女腰肢推开几分,连忙道:“等等,你的身体...当真无妨?”

‘紫衣’顺势揽着其脖子,居高临下地垂眸打量,轻笑两声:“你能如此关心本座的身体状况,本座是否该感到高兴喜悦?”

宁尘面色微肃:“说认真的。”

圣尊笑了笑,如同呵护般在其额头亲了一下,低吟道:“当然无妨,本座可不至于如此胡闹。”

宁尘轻吁一声,无奈道:“你眼下此举,已是再胡闹不过了。”

“这可不是。”

圣尊嫣然浅笑,如沉稳长辈般摸了摸他的脑袋:“本座今晚可是别有所图,你这小辈就老老实实闭上眼睛,安心享受好今晚便可。”

她噙着玩味邪笑凑近耳畔,呼出一丝暧息:“记得可别太过吵闹将紫衣吵醒了,不然本座可不好安抚那个醋劲大发的小丫头。”

夜色暗香未消,妖娆再起。

...

...

翌日晨间。

宁尘悠然转醒,微揽右臂,很快侧首看向枕靠在臂间的新婚娇妻。

紫衣如今像小动物般蜷缩在怀,满脸红霞未消,分外娇柔可爱。似感觉到一丝异动,她秀眉微蹙,呜咽两声,又往宁尘怀里拱了拱,伸手更抱紧几分,仿佛有满心的眷恋渴望,不忍分开哪怕片刻。

“这丫头...”

“虽为本座义女,但她这些年的确是孤独了些。”

平静女声从旁响起,令宁尘神情微怔,连忙回首侧望,这才发现圣尊竟坐在床边,随手梳理着如瀑垂落的长发。

“你的身体,如何?”

“借你体质之故,勉强能活动几天,之后还会再借用紫衣的身体。”

圣尊回眸瞥来,那张绝色容颜上正露着柔和笑意:“还是说,以为本座会一大早就跑没了影子,只留下你们两个小辈躺着?”

宁尘哂笑道:“我们昨晚...”

话音未落,纤细玉指已然抵在了他的嘴唇上。

“嘘。”

圣尊轻眨左眼,狡黠一笑:“当做你我二人的小秘密吧,权作是本座给你这小辈的一点小小恩赏。”

宁尘握住其手掌,调侃道:“这‘恩赏’未免太过贵重了些。”

“将你卷入麻烦之中、又打闹了几回,总该得让你好受些,不是么?”圣尊眼角扫向床内的紫衣,嗓音渐柔:“往后,你要照顾好这丫头。”

宁尘眼神微动,低声道:“你对紫衣,究竟有几分真心实意。”

“本座...或许也给不出什么答案。”

圣尊轻声道:“可能只是一时的怜悯,又或是心血来潮的胡思乱想...但如今她能得如此幸福,本座也为她感到高兴。”

“...她昨晚,也曾向我提起过你。”宁尘正色缓缓道:“她虽与你不曾见过几回,但在宗门多年生活,唯一心怀崇敬之人唯有你,只是从未向旁人表露过心思。”

“......”

圣尊双唇微张,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片刻后,她淡淡一笑:“如此说来,本座往后还得再好好培养一番与她的母女感情才行,得叫她心甘情愿的喊本座一声娘亲。”

其美眸蓦然一动,又噙着妩媚笑意靠近过来,悠悠道:“还是说,将来以姐妹相称更好?”

宁尘心头渐热,恍惚间又想起昨晚的旖旎一夜。

似乎看出其想法,圣尊笑着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今日起就好好陪着你的小娇妻吧,也莫要冷落了外面的小丫头。这段时日好生休养闭关,若在元灵境上有何困扰,也可以来高塔内找本座。”

说着,成熟妩媚的美人儿又蓦然倚身抱来,在其侧脸上轻轻一吻:

“记得本座的名字,‘阴戮’...这世上,唯有你这坏小子能记在心里。”

她又似笑非笑地在其胸膛上画起了圈圈:“至于昨晚,很卖力,值得夸奖...”

倩影如泡影般倏然消散,宁尘随之搂了个空。

他看着只留余香的床畔,不禁摇头失笑一声。

这女人的心思,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

高塔内。

阴戮刚从虚空中踏出,身形便是一阵摇晃踉跄。

“唔?”她扶着后腰,轻咬下唇,脸颊上泛起一丝难耐红晕:“这坏小子,真是不懂得尊重长辈...”

阴戮捏了捏眉心,再想到自己竟会露出这幅模样,不免摇头自嘲一笑:“真是失态。”

直至后方传来一阵异动,她很快拂袖入座,神情间已无丝毫妩媚笑意,唯有冷漠平静。

“华长老,何事。”

“回禀圣尊。”

年迈长老来到高台前,恭敬跪伏:“东玄界传讯,‘亿兵劫池’再起异变,似有一柄恐怖神兵出世。”

阴戮微蹙蛾眉:“恰好此时,怕是麻烦不少。”

她翻手唤出一团流光,凝视低吟道:“天地大变之下,不知凭北域之力又能否抵御的住。”

华长老又开口道:“圣尊,宁尘与朱琴霞体内血脉不同凡响,若将之炼化,定能让您修为更进一步。哪怕不作吞噬,若将之软禁于此,同样能——”

“华长老,你的眼界太过狭小。”

阴戮斜坐托腮,轻笑道:“他将来之成就,定能远超你我想象。待其何时踏上帝道,便有机会助本座达成大业夙愿。”

华长老闻言瞳孔紧缩,心下震动。

之前她还以为,只是圣尊颇为喜爱那小子的皮囊与性情,这才多加忍让。

可如今...

“圣尊,难道您如此信任此子?”

“只是多了一条途径而已。”

阴戮饶有兴致道:“况且他身上谜团不少,哪怕是本座都不曾尽数探明。如此有趣的小辈,本座可不能让他落入旁人手中。”

华长老眼神闪烁,低声道:“一年后四玄要在仙宫之地...”

“他们特意将此事告知这小子,无非想借机招揽。”阴戮玩味道:“如今,正好让本座去接触武苍二国。有梁国虎视眈眈,她们定然会需要一个有力帮手。”

她的语气变得有些耐人寻味:“太阴后裔朱礼儿...身份可疑的武皇...呵,这两个女人怕是都揣着不少心思。”

“圣尊,梁国如今尚未有动作,不知我们是否...”

“先派人与武苍二国取得联系吧。”

阴戮打量着掌上的北域权柄,古怪笑道:“三天域之主当初命本座镇守一方,辅佐良主。没想到,她反而沦落至此,也不知她与那小子之间,究竟谁主谁仆。”

...

午阳渐起,寝宫庭院内已有几分人气。

只是,此地气氛却显得有些...微妙。

朱琴霞端身正坐,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是冰山冷美人般一言不发。

而紫衣今日则换上一袭性感纱裙,敞襟露肩,笑吟吟地梳着妇人发辫。

“......”

两女皆不做开口,对坐沉默。

但对视片刻,还是紫衣率先浅笑出声:“多谢你忍让了这些日子。”

朱琴霞眼神微动:“何出此言。”

“你身为宁郎的过门妻子,还是一国之公主,却放下身段与颜面,陪同宁郎千里迢迢来到岐国寻另一位并不相识的‘外妻’,其中心酸苦涩,怕是难为旁人道哉。”

紫衣扎好发辫,为其缓缓斟上一杯温茶,柔和道:“我前些时日的无礼呛声,得向朱姐姐好好道歉。”

朱琴霞神情微愣,显然没想到此女态度会突然转变。

她正要开口,却见紫衣端起茶杯,颇为恭敬谦卑地朝她躬身行礼:“还望朱姐姐莫往心里去,若仍有不忿,索性再打骂几声也好。”

“呃...不...”

朱琴霞也维持不住冷冽神色,有些为难尴尬地将接过茶杯:“我也没太将此事放在心上,你不用做这种大礼。”

紫衣倏然抬头:“当真?”

“我不擅长与人勾心斗角,虽有几分不快,但心中其实早有准备。”

“那可再好不过。”

听闻此言,紫衣顿时笑吟吟地坐回原位:“这样一来我心中可舒坦许多。本想着欠你几分人情,心底难受。但你若不在意,那我可得将宁郎好好再独占一段时日才行。”

朱琴霞:“......”

少女差点气的把茶杯捏碎,瞪着美眸,气鼓鼓道:“前辈才不会让你独占!”

“这可说不准。”

紫衣托腮轻笑道:“毕竟昨晚我与宁郎恩爱无边,而且又新婚燕尔的,定然得缠上几个月才行,实在没空再理会你这位酸溜溜的小娘子啦~”

说着,还故作惋惜地扶额一叹:“朱姐姐真可怜,让妾身都有些心疼。不如偶尔空出几天,再让宁郎陪一陪你也好,聊表我心中愧疚。”

朱琴霞恼怒站起:“你——”

但刚一起身,右手已然被一把握住。

“——谢谢。”

紫衣抓着其手掌,淡淡一笑:“这一声,是真心的。”

朱琴霞哑然片刻。

旋即,她甩开其右手,没好气道:“既要道谢,又要嘲弄,什么便宜都得都让你占去不成?”

紫衣古灵精怪的笑道:“都让你占去‘姐姐’这个称呼啦,容忍我这当妹妹的嘴上沾点便宜,就当是姐姐的余裕如何?”

调笑间,还故意要捻着裙角站起:“还是说,要让妹妹给姐姐请个安...唔?”

可话音未落,紫衣却是俏脸一紧,朝前踉跄了两步。

朱琴霞下意识伸手扶住,两女视线也随之正视交汇。

“......”

对视片刻,紫衣娇颜上渐染红霞,好似难忍羞涩般偏开视线,轻咳一声:“毕竟昨晚洞房,你应该...有点经验...”

朱琴霞虽是尴尬,可看着她一副羞赧模样,不免笑道:“双腿都在发抖还有闲心戏弄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总不能输了阵仗。”紫衣剜来一眼:“难不成,得躺在床上与你相见?”

“我倒是无妨。”

朱琴霞笑了笑:“毕竟前辈总不会与你一直腻在床上。”

“咳!”

恰至此时,熟悉的声音从旁传来。

两女侧首望来,就见宁尘正提着午膳食盒,笑呵呵道:“没想到才半天未见,你们的关系就好转不少?”

紫衣与朱琴霞愣了一下,连忙一齐收手。

“没有。”“错觉。”

她们几乎同时出了声,但话说出口后,又回头对视一眼。

僵持片刻,不由得轻轻一哼,一同坐回原位。

宁尘将饭菜逐一端上石桌,看了看她们二人,笑道:“还以为你们二人相见得争执许久,一路上我还想着该如何安慰你们才行,倒是我多虑了。”

“妾身明白宁郎心中纠结。”

紫衣歪头甜甜一笑:“与其相互争执不休、吵吵闹闹的,不如握手言和,总归能让宁郎能开心些,家中气氛也能舒坦许多。”

说着,她还捧住盛满热腾米饭的瓷碗,笑容愈发幸福:“毕竟宁郎这般体贴,可叫人不忍让你为难。”

看着她一脸洋溢爱意的模样,朱琴霞倒有些意外。

这段时日双方接触未深,但如今看来,此女是当真很在乎前辈...

“不用将我想的太好。”宁尘笑着揉了揉紫衣的脑袋:“你今日身子不适,给你做点饭菜本就理所当然。”

“但也够叫人欢喜啦。”

三人端起碗筷,相互瞧了瞧对方。

宁尘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两位娘子,若有何幽怨不满,索性都朝我来吧。”

朱琴霞与紫衣倏然出‘筷子’,夹着两块烧肉塞进了他的嘴里,娇嗔般白来一眼。

悄然现身在旁的九怜摇头失笑。

两个年轻的小丫头,被臭徒儿玩弄于股掌之间。

“怜儿,别傻站着了,快坐。”

“咳...给我腾个座,不然要坐你肩上吃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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