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床榻间。
宁尘正表情僵硬地看着天花板,一阵纠结。
躺在身旁的花无暇目光幽幽,纤指若即若离般在其腰侧拂过,冷声道:“尘儿刚才倒是豪情万丈的很,风风火火地就将本座给带了进来。
而如今,你又想做些什么?”
隐约感觉到腰侧皮肉被慢慢捏紧,宁尘面容逐渐扭曲,勉强扯起笑容道:“无暇姐莫要生气,只是三人躺着一起热闹些。”
花无暇凑近几分,呼出气息好似冰霜一般:“不是说休息么?怎得又要热闹了?”
宁尘:“......”
程三娘从花无暇身旁探出脑袋,掩唇浅笑道:“公子总是这般天马行空,爱昨出些出乎意料之举。”
说着,她又轻抚其香肩,柔声道:“无暇妹子也消消气,公子他定是见你独自一人在外,心有不忍,所以才略显粗鲁地将你带进屋来。”
花无暇轻叹一声:“你们这对夫妻一唱一和的,倒是心有灵犀。”
宁尘与程三娘对视一眼,有些忍俊不禁。
“我们三人都同寝过一回,如今还有何好害臊的。”
“当时你们还未曾成婚。”花无暇支起身子,没好气地瞪来一眼:“本座如今还扯进来,成何体统。”
“不要紧的。”程三娘也亲昵倚来,温柔笑道:“当初无暇妹子在暗中做了那点事,奴家可都看在眼里,如今为何还要遮遮掩掩?”
听闻此言,花无暇顿时娇躯微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咬紧嘴唇。
当时自己鬼迷心窍,耐不住尘儿的甜言蜜语,就在这美妇身旁偷偷为尘儿...
她果然早已知晓。
“三娘,我...”
“莫要多说啦。”
程三娘莞尔道:“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生分。”
宁尘此刻也定下心神,将浑身僵硬的花无暇重新揽入怀中:“无暇姐,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
花无暇眼神闪烁不定,几欲想要挣扎,可最终还是无奈一叹。
但还没等她在心底纠结片刻,程三娘已然从身后牵起了她的右手,附耳柔声道:
“奴家尚有许多事都还懵懵懂懂,正想与无暇妹子多交流几回,好么?”
花无暇美眸逐渐瞪大,脸颊愈发艳红,在触及到宁尘那无比火热的目光后,只觉芳心一阵震颤,慌慌张张地低头躲开视线。
但在被褥之下,她正与程三娘一同牵手慢慢挪动,仿佛触碰到了什么。
宁尘面庞绷紧,轻轻吐气。
花无暇故作镇定地拢发偏头,强忍心中羞意。
而程三娘虽是笑意温柔,但脸颊上也是潮红遍布,娇羞低吟道:“这样,相公应该会喜欢些?”
“尘儿还是如此...胡闹。”
花无暇轻咬嘴唇一下,美眸既冷又羞,寒嗔道:“只此一次,往后不许你再做这种事。”
宁尘强绷着表情,勉强笑道:“但无暇姐这一双纤纤妙手,可着实比当初温柔许多...嘶!”
话音未落,他便连连倒吸凉气。
花无暇清冷娇颜愈发冰冷,鼻间轻轻一哼,好似冷蔑不屑一般。
但若见其眼神,便知其如今心中同样忐忑泛情,满是水光的美眸闪躲游离,暗露一丝羞恼。
而同样在旁插手的程三娘美眸连眨,好似惊奇、又似佩服,红着脸默不作声。
刚才虽壮着胆子说了些不害臊的话,但眼下...
无暇妹子这双手,果真好厉害。
既是冰冷如霜、凛冽如锋,又有温柔细腻,实在巧妙。
宁尘嘴角连抽,吸气道:“无暇、三娘,你们何时有了这般默契?”
花无暇低着头,轻哼出声:“莫要多嘴,乖乖受着便是。”
“无暇这是害羞——呃!”
“还多嘴?”
“噗...”
程三娘不禁浅笑两声,倒觉气氛温馨和缓了些。
但眼角四扫之际,正好看见斜靠在床角处的厄刀。她又抿起温柔笑意,伸手将长刀一同揽进了被褥之中。
“你、你——”
原本早已遮起视线的九怜,顿时不禁美眸圆瞪,又羞又气道:“哪有将兵器放在床上的道理啊!”
可话音未落,炙热暧昧已将其彻底‘淹没’,只留下九怜一声猝不及防的惊呼。
...
翌日晨间。
随春季暖意渐起,庭院外响起不少清脆鸟鸣。
清晨微风拂过,唯有亭间一抹孤傲倩影默然端坐,绝色玉颜古井无波,身环点点星光,犹如置身梦幻星空之中。
花无暇心念微动,连捻剑印,旋身星光化作一柄星空之剑悬于上方,荡开阵阵涟漪。
每当剑光一闪,那股隐而不发的深邃气息便会上涨一分,似愈发厚重的心跳,绽放着澎湃生机。
“呼——”
半晌后,星空之剑隐入其眉心,随缓缓收功调息,眉心间似有星辰剑纹若隐若现,孤傲清冷的气质更添几分沉静。
——元灵后境,已成。
虽声势微小,但若有修为高深者在此,定能感受到那股雄厚恐怖的元灵气息。
花无暇渐睁美眸,默默抚上横放膝间的魔剑剑身。
人族与灾衡的两股力量完美交融,似诞生出了超乎想象的资质与底蕴。
当初她的资质已称得上宗门绝无仅有,而眼下更是快的超乎想象。且体内源源不断滋生的元灵之力堪称海量,仿佛无底洞般滋养着神魂与肉身,隐隐有一股将要破茧重生般的玄妙预感。
她明白,那或许就是天壤星宗这千年来,唯有开宗祖师才会踏足的真灵神魄之境。
不过...
花无暇蛾眉微蹙,又按住了胸口。
这场突破,比想象中来的更快几日。而且不同之前,如今自己体内仿佛还被染上了一股奇异气息,温暖而又厚重,仿佛沁入心田般久久不散。
这股来自宁尘的玄气炽热如火、更是霸道无边,自己体内的元灵之力遇之竟毫无抵挡,任由其在自己体内四处奔流环绕。
“分明只是玄明之气,但带给我的感觉,却更胜于我的元灵之力。”
她眼神闪烁不定,喃喃道:“难道是尘儿体内的龙元所致?”
心下虽是困惑,但感受着包裹身心的温暖,她目光还是渐渐柔和下来。
无论如何,这都是宁尘的悉心馈赠。
虽然,这个过程实在是...
一想起昨晚的旖旎,花无暇难以抑制地面露一丝羞红,暗啐一声。
“尘儿真是精力过剩。”
分明自己都还没有与其真正双修,可这股外溢的雄厚阳气,着实难以抵挡。
“无暇姐,待会儿你想吃些什么?”
恰至此时,宁尘自走廊处探出身,笑着招了招手:“我好去厨房给你们准备一些。”
花无暇收起魔剑,冷着脸一步步走来。
宁尘笑容微僵,后退两步,哂笑道:“无暇这般气势汹汹,难道发生了何事?”
“三娘还在屋中?”
“呃...她有些困乏无力,还在休息。”
“往后要多加怜惜自己的妻子。”
花无暇语气虽是清冷,但脸颊上仍不免染上红晕:“她手无缚鸡之力,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回去好好陪她,早膳让本座去弄。”
说罢,便拂袖匆匆走向后厨。
宁尘愣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
九怜嘀咕道:“笑的真是让人发毛。”
宁尘笑道:“无暇姐难得害羞几回,瞧着颇为可爱。”
“...她只是单纯觉得你太下流而已。”
九怜斜睨一眼:“昨晚折腾的程妇那么起劲,哪个女人在旁看了不会害臊。”
宁尘挠挠头,稍微也有些尴尬。
不过,他心思一动,很快好奇道:“昨晚厄刀被放到了床上,难道怜儿也看了一晚上?”
九怜:“......”
下一刻,九怜直接现身而出,坐在其肩头,捏起粉拳就是一顿乱锤。
“谁·要·看·了!”
稚嫩脸蛋一阵涨红,脸颊鼓起,仿佛满脸的幽怨羞恼。
似乎还有些不解气,她干脆抡起两只粉拳啪嗒啪嗒地锤个不停。
“都怪那程妇多此一举...啧!如今叫她浑身瘫软酸麻的下不了床,也是活该。”
宁尘扛着肩上的九怜回屋走去,哭笑不得道:“那我岂不是帮怜儿‘报了仇’,怎得还开始朝我撒气了?”
九怜表情微滞,没好气地一戳他的侧脸:“一码事归一码事,谁让你那么坏!”
二人一路嬉嬉闹闹,直至回到了屋内。
九怜连忙收声,脸色复杂地看着床内一脸潮红慵懒的美妇。
“公子...”
程三娘正伏在软枕上,嗓音沙哑道:“无暇妹子可有生气?”
宁尘笑着在其身旁坐下,抚了抚她的凌乱秀发:“无暇姐怎会气恼,倒是三娘受了委屈,我们二人都担心你会心中难受。”
“只要公子开心,奴家何来的难受。”
程三娘笑意温柔,语气更带着几分娇媚之意。
见其满目春情,宁尘呼吸一乱,连忙压下躁动的火热,调侃道:“三娘愈发娇艳动人了,当初我还能当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如今可见着都得想入非非,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九怜在旁听得直翻白眼。
你哪次当过坐怀不乱的君子,分明占便宜的手段信手拈来。
程三娘轻眨媚眼,笑吟吟道:“既是夫妻,公子会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不然奴家反倒得苦恼了,该如何才能让自家相公多瞧自己两眼?”
宁尘失笑两声,轻轻握住其柔荑。
待对视片刻,他语气温和道:“虽然问的有些迟了,但三娘这段时日独居,可会有些寂寞无趣?”
“自然不会。”程三娘笑着摇了摇螓首:“奴家虽身处家中,但时不时都能听见诸多公子的惊世壮举,知晓公子一步步勇攀高峰,心中自豪还来不及,哪还会胡思乱想。”
话语中的真情实意,听得一旁九怜都微微动容,不免多瞧了她几眼。
此女虽是孱弱,但不得不说,当真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家中贤妻。
有这样一位贤内助生死相随,这世间又有何人不会感动深情?
宁尘俯身将美妇轻柔搂起,感慨道:“三娘待我如此之好,得是我心生愧疚了。”
程三娘斜靠在其肩旁,媚眼如波,吃吃笑道:“毕竟在奴家看来,公子虽是神勇无双,但有时候也得有人悉心照顾才行。奴家年岁稍长一些,自然得担起这个职责。”
宁尘眉头一挑:“三娘这是当起了姐姐?”
“过去奴家是这样想的...”
程三娘抬眸望来,带着暧昧笑意嗓音愈轻:“不过,现在可不同了。‘姐姐’这个称呼,还是让给无暇妹子吧。”
见她眼中的迷醉柔情,宁尘心思微动,坏笑着凑近其耳畔嘀咕了两声。
美妇脸颊骤红几分,眼波含情,好似娇嗔般轻轻推搡来一下。
看着他们夫妻二人腻来腻去的肉麻场面,九怜默默躲开些位置,抱着自己的双肩一阵打颤,满脸鄙夷地嘟哝起来:
“白日宣淫,当真不害臊。”
“对了!”
程三娘蓦然惊呼一声,四下瞧了瞧,很快从床内将裹在被褥里的厄刀取了出来。
“公子,这柄刀时不时会变得烫烫的,难道是那位刀灵姑娘生病了?”
九怜:“......”
宁尘瞄了眼一旁满脸僵硬的稚嫩少女,强忍笑意道:“不是生病,只是她太过娇贵,有时候还会害羞,所以得悉心呵护她才行。”
程三娘面露恍然,笑吟吟地将厄刀抱进怀里:“奴家之后会好好照顾她的。”
九怜欲言又止,脸蛋逐渐涨红。
到了最后,只得一脸羞愤地瞪着美眸,气呼呼地往宁尘脚上一阵踩:
“乱说什么呢!”
...
接下来数日,程宅一片温馨清静。
花无暇并非多话的性子,即便身居此地,依旧清清冷冷,大多数时候都在安静修炼。
程三娘性情温婉,不时凑近嘘寒问暖、甚是温和包容,以至家中三人融洽自然,仿佛本就是一家三口一般。
而宁尘流连于两位美人仍是游刃有余,每天谈笑自若,偶有几番嬉笑言谈也会逗得花无暇掩唇浅笑两声,满园美景芳华,更胜天下春色。
...
正午时分。
宁尘正盘膝坐于亭间,运功修炼已有数个时辰。
花无暇平静侯立在旁,默默为其护法。
与此同时,她逐渐眯起双眼,暗中感应着其身上的玄气波动,不禁心神震动。
尘儿虽在家中嘻嘻哈哈的,依旧还是那副油嘴滑舌的样子,但不知不觉间,其实早不是当初的弱小武者,已经强横到了这种地步。
而且,其修行之际不仅能引动天地元力,甚至虚空中还会弥漫来阵阵足以令她都为之背脊发凉的恐怖气息,接连不断地锤炼着神魂。
腹间阴阳二气凝练环绕、太初龙气沸腾不休,更有几道她颇为熟悉、却又甚是神秘的力量在其体内若隐若现。
“...尘儿背后的高人,当真是指点颇多。”
花无暇脸色复杂,不禁抚上眉心。
自己身为长辈,不知将来又能教尘儿多少有用的本事。
“不必纠结。”轻柔媚音蓦从身后飘来。
花无暇侧首,见程三娘笑吟吟地上前挽住其右手:“有无暇你镇着,公子都更正经许多。可比不少神功秘法都要厉害些。”
“是尘儿性情温柔,待我们敬重有加。”
宗主大人微抿朱唇:“不过,晚上可不消停。”
程三娘听得脸色一红,低吟道:“但无暇明明能叫公子痛快万分,奴家几回都学不过来。”
“...此举,没必要学本座的。”花无暇故作平静地抚了抚鬓发。
想到这几日每当深夜时分,三人都会挤在一起做那些暧昧之举,宗主大人再是清冷孤傲,眼下也不免脸颊发热,暗道一声孽缘。
她何曾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过上这种生活。
虽然尚且维持着纯洁之身,但与成婚又有何区别?
——叩叩!
恰至此时,院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程三娘正要前去开门,可很快被一把拉住。
“无暇?”
“让本座去。”
花无暇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宁尘。
“这位来客,是琴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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