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黑光掠过天空,撼动心神的冲击在半空中炸开,锋芒四溢。
青袍男子无比狼狈的飞身倒退,待勉强稳住身形,顿觉持刀右臂一阵颤抖,已是裂衣溅血。
“这、怎么可能...”
他目眦欲裂地看向前方,赫然目睹这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男子,正与其元灵境的师兄遥遥对峙,气势竟丝毫不落下风!
而刚才若非师兄及时出手解围,怕是仅仅一刀,便要将他斩至重伤。
“区区玄明初境,为何会有如此凝练的刀意,挥动的天地元力怎会这般凶猛恐怖?!”
“该死!”
青袍男子心头渐起火气,额角青筋暴起,愤然再度冲入战局。
宁尘眼角微瞥,好整以暇地横刀架势。
“死!”青袍男子低吼重喝,刀势暴动,赤罡携凶狠天地之力悍然斩落。
道道刀芒层叠,仿佛化作一柄足有十丈的虚幻长刀,声势浩大。
但直面玄明巅峰一斩,宁尘依旧岿然不动,神色冷淡的挥刀甩出便将之轻松挡住,手腕一转,在青袍男子惊愕注视下,生生将这道罡气强行震碎。
“怎会——”
呢喃未落,一抹漆黑锋芒瞬间逼近其脖颈。
只听一声刺耳脆鸣,青袍男子脸色苍白,再退十丈,脖颈上渐渐渗出一丝鲜血。
而在他原先所站的地方,一柄寒锋长剑正横拦在前,强行挡住了直刺而来的黑刀。
宁尘看了这名元灵武者一眼,嘴角微扬:“不愧是元灵境。”
“你强的匪夷所思。”
元灵境武者淡淡出声,长剑一震,当即将宁尘震退回去。
“看来是这场传承仪式出了些变故,意外造出一个出乎意料的强者,的确是我等没有料到。”
宁尘不置可否。
同时,他也活动了一下筋骨,暗中道:“伤势痊愈后,反倒有些不太习惯这具身体了。”
九怜轻笑道:“你此番修为突飞猛进,的确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尽兴之战,借机重新掌握力量的精度。”
后方的青袍男子再度赶来,低吼道:“师兄,此人由我来对付!”
“你不是他对手。”
元灵武者平静道:“此战由我接手。”
青袍男子没再出声反驳,只是目光阴冷地凝视着宁尘,默默退下。
二人交流不过片刻,宁尘扛刀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说,由你们二人一拥而上早些将我拿下。没想到还挺讲武德?”
“我等大派行走在外,自然得讲究脸面,亦是武者自尊。”
元灵武者抬剑直指,淡然道:“你既然得了太阴传承,如今由我将你亲手斩杀,便证我宗传承更胜三分,吾主警惕只是杞人忧天。”
宁尘嘴角微扬:“求之不得。”
“我名鲁焕,一百年前拜入四玄。”元灵武者随口道:“我身后弟子名苗天游,同为四玄弟子。”
宁尘眼神微凝。
玄明巅峰、乃至元灵境的强者,都只是那四玄门下的弟子?
所谓四玄,又是什么?
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宁尘,一介闲散武者。”
“好。”
鲁焕眼神波澜不惊,道:“你此战若能活下来,兴许我派高层还能念你天赋上佳,饶你一命。”
说罢,他踏步一闪,锋芒骤显!
宁尘立刻架刀抵挡。
下一刻,半空顿时炸开惊人风浪。
铛铛铛——!
两道身影急速飞舞穿梭,刀光剑影交织碰撞,声势激荡。
宁尘闪转腾挪,黑刀骤斩。鲁焕冷静应招,剑影如洪,杀招连绵不绝。
“......”
名为苗天游的青袍男子双手逐渐握紧,亲眼目睹此刻激战,眼底深处不由得浮现几分震撼。
原以为师兄出战便可轻易取胜,可如今细看,竟一时伤不到这小子,甚至...双方分明僵持不下,战力相当!
以玄明初境硬撼元灵之力,难道这就是太阴传承的玄妙?
苗天游眼神愈沉,默默瞥向城墙上端坐王座的绝美少女。
“听吾主所言,此女才是新生的太阴之主,若能得到其中太阴之力...”
他攥紧掌中秘器,周身气息隐而不发,却是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一举暴起先拿下此女。
眼见鲁焕与宁尘激战正酣,似无暇顾及这边,苗天游心头一动,当即闪身俯冲杀来!
朱礼儿正望着空中战局,美眸骤起波澜,正要出手阻拦,但微抬的皓腕却很快放下。
“——看来,不是人人都讲武德。”
耳边响起冷淡笑声,苗天游面容僵硬,不可置信地转头望来。
宁尘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死死捏住了他的手臂。
而在远处,鲁焕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怔怔看着眼前被一剑斩碎的残影,再看向数十丈外。
“此子刚才竟还在藏拙...不对,是其身法速度在不断提升!”
心思急转,鲁焕猛然一划眉心,随着血痕炸开,周身气息瞬间暴涨数倍。
宁尘正要挥刀斩下此人头颅,但心头一跳,立刻反手一刀横扫。
轰——!
风浪炸开,两道身影从破碎刀芒中倒飞而出。
宁尘双手持刀,面露警惕之色...这是什么秘法?
九怜暗中道:“此人解开了体内的封印,这才是其真正修为。”
鲁焕拽着惊魂未定的苗天游迅速退开,眼神冰冷,一掐剑印,盘绕周身的灵剑瞬间分化出成百上千道,随指点出,化作茫茫剑雨倾泻而下!
“元灵手段,不容小觑啊。”宁尘凛然一笑,双臂肌肉隆起,霎时化作黑影迎上。
只见无数道黑刀残影翻飞交织,密密麻麻的剑雨被不断砍飞弹开,似势如破竹般迅速逼近。
鲁焕面无表情地一转剑印,每柄影剑上都绽放阵罡,千剑布阵,竟在空中构筑出一道玄妙阵法,杀机毕露!
寒意自背后窜起,宁尘眼神如电,刀势急转,缠星带焰的漆黑刀芒肆意宣泄,破开层层剑阵绞杀。
“速退。”
鲁焕一把将苗天游甩开,双手掐印,身侧剑光凝聚,立刻冲入剑阵刀影之中。
“这、这...”
苗天游瞠目结舌的看着二人激战不休,战况激烈到令他心惊肉跳,其中锋芒哪怕只漏出一丝,或许都足以将他重创击垮。
眨眼间,宁尘与鲁焕已是酣战至数里开外,刀剑急速硬撼,一路轰鸣震荡未曾停歇,炸起漫天烟尘。
“鲁师兄放眼四玄都能称得上优秀,可此人竟能让鲁师兄开启‘血印法’,甚至依旧丝毫不落下风...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苗天游暗自震撼,一时竟再提不起出手念头。
瞥向城墙上的女子,却见对方正深深凝视着自己,那对漆黑双眸仿佛带着诡异魔力,只是片刻,就叫他有些头晕目眩,骇然再退,不敢再暗中窥探。
“情况不妙,吾主可不曾说过会有这种变故!”
苗天游咬紧牙关,心中已升退意。
或许眼下鲁焕还能与此人僵持不下,胜负难料,可他心底没由来的升起几分忐忑,料想此战别有古怪,不可久留。
“鲁师兄,速速退走!”
念头刚起,他立刻就大喊出声,转身朝原路疾驰。
一道剑影倒飞而回,在其身旁迅速凝实,化作鲁焕身影。
“既是难得敌手,不妨留下来再战三百回合?”
宁尘抬刀直指,畅快大笑。
鲁焕眼神一闪,沉声喝道:“待吾主收下苍国,我定会前来再与你一分高下!”
说罢,他便拂袖裹住一旁的苗天游,如剑光般窜向远方。
但宁尘听其话语,脸色却是一变。
“这伙人,要对苍国不利。”
他立刻深吸一气,踏碎大地,气势凶猛的飞驰急追。
“别想逃!”
宁尘眼中血芒浮现,自心口处隐隐绽放猩红血焰,身法陡然再快三分。
隐约听见身后破空连响,苗天游心头巨震,下意识回首一瞥,却看得他差点惊呼出声。
“此人...竟还留有余力?!”
“你先退走!”
鲁焕咬紧牙关,猛地将苗天游一把扔进通道。
他反身提剑准备再战片刻,却见宁尘一身气势还在不断提升,周身血焰暴涨,宛若鬼神般怒目逼近。
“嘶——”
饶是刚才已酣战多时,鲁焕此刻也不免暗暗吃惊,一身剑体似受刺激般战栗不止,似是战意激昂、又似畏惧震撼。
他修炼百年至今,从未有见过如此强悍凶猛的男子!
心思急闪,鲁焕骤露狰狞,低吼着提剑斩出。
刀剑相撞,震开惊人波动,化作狂风呼啸。
一息未至,灵剑已是不堪重负般崩开一丝裂纹。
鲁焕瞳孔紧缩,当即被宁尘一刀生生震退,嘴角溢血。
强稳住体内翻腾的气息,他来不及提招抵挡,愕见一截漆黑刀锋已然逼命袭来——
“嗯?!”
但在此刻,宁尘面容陡然紧绷,招式陡转,瞬间分化出数道暗芒刀光。
“——收手吧。”
可随着鲁焕胸口处绽放的波光闪过,诡谲莫测的迷幻刀法被顷刻破解,归于无形。
浑厚声音同时响起,令宁尘翻身急退,眼神戒备的横刀身前。
就见鲁焕身前渐渐浮现出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似是一名高大男子。
“呼...”
鲁焕呼出浊气,收起兵刃,无比恭敬的拱手行礼:“是属下辜负主人嘱托,竟还需要您出手相救。”
“不必多言,你先离开。”高大男子摆了摆手。
鲁焕默然退下,抬头深深凝视了宁尘一眼,这才飞身钻入通道,消失无踪。
宁尘见状暗道可惜,没有将敌人留下。
高大男子平静道:“我的确没料到,一个无名小卒竟有如此非凡修为。将鲁焕他们派来,的确是我判断失误,险些让他们白白折损在这里。”
宁尘收回目光,讥嘲一笑:“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同时在心底问道:“这人是何修为?”
“是个厉害角色。”
九怜低吟道:“此人如今只是一缕寄宿器具中的残念,已是不可小觑。”
高大男子语气渐沉:“如今仔细辨别,我倒是对你有了几分印象。原来坏了五域在武国布局之人,正是你这广华盟主宁尘。没想到你竟还跑来苍国掺和杂事,实在管的够宽。”
“你们也无甚差别。”宁尘提刀指来,沉声道:“干扰苍国内务、剿灭太阴,这两件事情似乎与你们都没什么关系。”
“呵,无知小儿。”
高大男子冷笑一声:“妄议我等四玄之事,不知死活。”
并指点出,仿佛穿透虚空,一击直朝神魂碾来!
宁尘瞳孔紧缩,魂力翻腾,霎时催动幽明魂境之力悍然迎上。
咚!
无形间荡开一缕波纹。
宁尘闷哼一声,脸色沉重的退至十丈开外。
而高大男子却轻咦一声,右臂似遭冲击般倏然炸裂,那一缕发散的魂力竟被生生抹去。
“你小子...”
他略显惊讶道:“竟会有——”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之力瞬间碾碎了他的头颅。
宁尘一怔,赫然见九怜不知何时现身,墨发翻飞间,一击出手便是悍然杀招。
“......”
九怜神情冷漠,反手玉指一划,黑雾瞬间吞噬了高大男子的残躯。
宁尘眼神一动。
对方气息仍在两界通道内。
“——原来如此。”
浑厚声音从通道尽头缓缓飘来:“你不仅魂力强横,体内更有强者残魂寄宿,怪不得五域会在你手中连吃苦头,最终惨败退走。不过——”
他突然话锋一转,语气森然道:“武国与苍国乃是我诏龙谷看中的棋子,可由不得你从旁胡搅蛮缠。待将苍国收服,我会亲自来收尔等小命。”
宁尘沉声道:“你以为苍国能任由你们作乱?”
“区区凡国,易如反掌。”
浑厚声音逐渐远去,愈发模糊,却流露着刺骨寒意:“别说苍国...即便是武国...在我诏龙谷眼中也只是...可笑玩物...”
空间通道彻底关闭,声息俱散。
“......”
九怜秀眉紧蹙,侧首望来,二人默默对视片刻。
宁尘很快冷静道:“此人故意在以言语激怒我。”
九怜颔首道:“如此强者却风范俱无,的确很是古怪。而且——”
她瞥了眼空间通道消失的方位:“他们虽将通道关闭,但暗中还是做了点小动作,似故意留下了一点开口,给你特意留了点逃出生天的机会。”
“想让我们离开?”
“多半如此。”
九怜思忖道:“看来外头的确有不少麻烦。”
说着,她扬起几分自信笑意:“不过,位点送上门,倒是能让我顺利带你们离开这个地方。”
“宁尘!”
与此同时,朱礼儿也从远处城墙赶来。
九怜立刻闪身藏起。
宁尘暂压喜色,回首道:“礼儿,你可知诏龙谷这一势力?”
“诏龙谷...”
朱礼儿闻言脸色微沉。
片刻后,很是严肃道:“此势屹立北域之巅,与北域数十国度皆有联系,其中强者难以计数。”
她心思转的极快,立刻明白刚才那伙人的身份来历。
“果真是诏龙谷觊觎太阴传承?”
“礼儿早已知晓?”
“当初略有几分猜测。”朱礼儿秀眉蹙起:“但没想到,他们竟在数百年前就已踏足此地,做了如此多的后手准备。就像是...”
宁尘接过话头,低声道:“早知会有人踏入此地,甚至...就知道是你。”
朱礼儿脸色一阵变幻。
如此说来,她此番计划与安排,竟全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
唯一称得上变数的,唯有此次突然现身的宁尘,才助她屡次化险为夷。可若没宁尘相随,即便没侥幸得到太阴传承,分身葬身于此。而苍国那边——
她面露担忧道:“苍国有危。”
宁尘与少女携手飘落回地面,镇定道:“恰好我们可以借机离开此地。”
朱礼儿闻言攥紧双手,暗暗轻叹。
但她并非贪恋儿女情长的无知女子,深知此事重大,只感慨一瞬,便已将诸多杂念抛诸脑后。
苍国安危、乃至琴霞的安危,她不可能不管不顾。
“离开的方法...嗯?”
少女眼神微动,隐约发现了上方通道的微小疏漏。
但宁尘很快一拦,失笑道:“这极可能是他们留下的陷阱,可别当真钻过去。”
“我明白。”朱礼儿反应极快,立刻道:“你似乎有其他办法?”
“对。”
宁尘直接将其一把抱起,朝荒古城方向飞奔:“可能需要借用你的力量,方能构筑出一条回到那座地窟的两界通道。”
朱礼儿下意识勾住其后颈,轻轻应声:“我会竭力相助。”
...
片刻后,二人已然回到城中。
宁尘找到一片空地盘膝而坐:“怜儿,现在可得看你的了。”
“放心。”
九怜坐镇魂海,轻笑掐印,玄奥符文霎时自上空显现。
朱礼儿若有所感,连忙抬头望天,看见漫天旋舞的无数符箓,不禁面露惊色。
“这些阵纹,不是如今所有。”
即便她得到太阴传承,可这些玄奥符文竟仍有许多一知半解,只觉其中奥妙变幻万千,甚是高深。
“是宁尘曾经得到过某种传承,还是说...”
朱礼儿抿唇无言。
她听见了那诏龙谷强者离去前的话语,知道宁尘体内另有强者残魂。
但心思百转,少女终究没有出声多问。
“礼儿,将太阴之力送入其中。”
“好。”朱礼儿收敛心思,立刻一指点出。
四周汹涌的太阴之力化作幽火燃起,直冲上空。
随着大阵亮起异彩,自虚空中逐渐张开一道若隐若现的裂痕。
宁尘眼神微亮,抱着怀中少女飞跃而起。
待进入其中,四周环境骤然一黑,仿佛坠入一片无垠深渊,双脚却好似踩中地面,稳住了身形。
“往前跑。”九怜低声道:“要想打通稳固这条通道,以厄刀为指针,不断前行就好。”
宁尘反手拔出背后厄刀,果真隐隐有一丝指引。
“我们要跑多久?”
“六个时辰。”
“...还真久。”
宁尘眼角一抽,但还是迅速动身。
九怜没好气道:“若非为你怀里小女人着想,得继续留着荒古域,哪用得着那么麻烦,直接带你传送回去就好了。”
“咳...怜儿真体贴。”
“谁要你这些肉麻话,不害臊。”
九怜撇撇嘴:“还是留着晚上跟这女人继续卿卿我我时再说吧。”
宁尘一时无言。
九怜轻咦一声,似乎想起什么,眼神古怪的瞄向宁尘怀中少女。
刚才听得真切,此女真正身份,好像并非琴霞丫头的姐姐,而是其...
朱礼儿垂眸咬唇,幽幽道:“宁尘,我有事想与你说,我...”
“之后再谈无妨。”
宁尘低声道:“我不会怪你隐瞒身份,你安心些。”
“...琴霞会被你迷的晕头转向,也算情有可原。”
朱礼儿幽幽叹息:“至少你这甜言蜜语,青涩少女实在抵挡不住。”
宁尘笑道:“看来礼儿亦是年轻青春。”
朱礼儿揪了揪他的侧脸,语气微严:“我的确不老。”
但话音刚落,她突然瞳孔紧缩,面色担忧地看向前方:
“有些不安的感觉,似在慢慢恢复与本体之间的感应...”
“没事的。”
宁尘沉声安抚,飞奔脚步再加快三分。
“琴霞她们定能撑下去,我们也定会及时赶到,助她们脱离危险!”
...
苍国皇宫,正殿。
殿内如今人群聚集,百官皆在,庄严肃穆的宫殿中弥漫着丝丝肃杀气息。
但不同往日上朝,眼下更多是来自北域各地的势力,其中不乏名门大派,亦有来自其他国度的来访使节。
“苍皇陛下——”
背负长剑的英俊男子大步走出,不卑不亢的拱手道:“我们御心庄已经在宫中等候数日,还不知陛下究竟要何时才能给出一个准确答复。”
“没错。”另一侧,一名彪形大汉不怒自威,朗声道:“如今虽是苍皇陛下即将登基昭告天下之时,但我等众人亦非随意打发糊弄的下臣。岂能每天都叫我们回去等候,究竟要等候到几时才肯罢休!”
随着两人出声,原本还算寂静的大殿内顿时被嘈杂充斥。
各派人手都面露不虞,偶有抱怨,其中更不乏隐含威胁之意。
“——冷静。”
坐于龙位上的苍皇依旧威严肃穆,平静道:“并非寡人不给诸位一个准确答复,而是那‘苍龙秘境’的开启事关天相,并非人力所能准确猜测。我们料想近月内将有敞开时机,届时便会告知在场诸位英雄豪杰。”
听闻此言,众势力暗自皱眉。又是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
但这苍龙秘境消息甚少,他们一时也难加揣测,几番暗中探查也收获不多。
“除去此事,苍皇陛下难道不准备再给我另一个准信?”
恰至此时,殿外又走来一位锦袍着身的俊朗男子,似笑非笑的拱手道:“我巴国此行特来提亲,想要迎娶苍皇陛下的独女朱琴霞,不知苍皇意下如何?”
不少人都听得眼神一沉。
有许多势力与使节都是抱着这个目的而来,虽还不曾直言开口,却也几次旁敲侧击未果。倒叫这巴国皇子当着众人的面率先挑明来意,打破了僵局。
这巴国屹立一千五百年未倒,势力不小。眼下肯直言提亲,较之旁人也更有底气。
苍皇语气淡然道:“琴霞婚事,寡人不会多加干涉。但听其意愿,如今并未有外嫁旁人的念头,所以你还是暂且收了心思吧。”
巴国皇子不慌不忙,笑着拍了拍手。
旋即,自大殿门外很快有奴仆将一箱箱金银珠宝抬进殿内,其中灵光四溢,灵兵不少。甚至还有两名壮汉将两名成对的刀剑纹器一同取出,一时令在场不少人都为之侧目。
“苍皇陛下,这是一点小小心意。”
巴国皇子从怀中又取出一副锦盒,当着众人的面随手打开。
旋即,充盈药香顿时飘散,引来几声暗暗惊呼。
“玄丹?”
“没错。”巴国皇子微笑道:“料想苍国刚刚经历一场内乱纷争,苍皇陛下应该很需要这些灵丹妙药,以备不时之需。
况且,由我巴国鼎力相助,苍国定能收复过往失去的土地,在三年内重振数百年前的往日荣光。”
苍皇神色平静,心中却是思忖。
这巴国来意倒是直白,就想趁本国势弱占据先机。但,如今国内的确元气大伤,不好直接当众驳其颜面。
她轻点着龙椅扶手,作沉思状,片刻后蓦然道:“杨丞相,你觉得巴国皇子这番提议如何?”
但下方很快有一名老臣走出,跪伏道:“回禀陛下,巴国皇子昨夜特来派人与微臣通气,说微臣今日若能在朝堂上帮他拿下公主殿下,待将来顺势吞并苍国,便会为微臣天大的好处。”
说罢,在众人惊愕注视下,他又哆哆嗦嗦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还请陛下过目。”
巴国皇子顿时变了脸色:“胡言乱语!”
苍皇接过侍女递来的信件,随意打量两眼:“内容属实,的确是巴国皇子的亲笔,在场众位都可检查一番。”
又将此信递了回来,传阅在场众人。
随着道道古怪目光投来,巴国皇子脸色难看,双拳紧攥,正要扯起冷笑之际,却听苍皇话锋一转,道:“不过,眼下的确有许多心怀鬼胎之辈,意图挑起苍国与在场众位的仇恨恩怨,或许这封信件乃是有心人特意模仿而成。
杨丞相,你未曾搞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证据不足,贸然当众说出此事,只会叫异国皇子蒙冤受屈。”
说着,苍皇神情冷漠的一拂龙袖:“来人,先将杨丞相压下去,送入天牢好好惩罚,替巴国皇子好好出一口恶气。”
杨丞相脸色一白,浑身颤抖的喊着冤枉,就被两名禁卫强拖着拉走。
“这...”
众人见状都是面露愕然,而巴国皇子更是眼神闪烁,暗中咬牙。
这分明就是故意串通好的一场戏,可他如今却不好再当面反驳发怒。过犹不及,反而当北域群雄的面丢了巴国颜面。
苍皇,有些手段...
“多谢苍皇陛下还在下一个公道。”
巴国皇子很快扯起笑容,感激拱手:“我此次提亲虽然有些莽撞,会引得苍皇陛下心有不快,但终究是一片好心好意,对公主殿下也有礼数。
但,在下却听闻另有一批不怀好意之人,想着去紫霞宫另辟蹊径。听闻琴霞公主就一直深居此殿——”
话音未落,龙台上骤然弥漫开一阵惊人威压,令众势暗自震撼。
苍皇几乎将扶手捏碎,森然低吟:“当真胆大包天,竟然擅闯公主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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