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悄然而过。
虽将离山脉,但路上风雪却是愈寒,终日乌云笼罩,难见阳光。
“这里的天气还真是古怪。”
宁尘身着白裘大氅,驾着白马,正抬手挡下飞雪。
望向前方茫茫山路,不禁咂舌道:“难道此地风雪年年都是如此?”
“你是第一次来?”
身旁同行的大汉沉声道:“这峰林山境就是如此,一年四季皆为酷寒。眼下这季节更是一年中最冷之时,这雪一下,没一两月可停不下来。”
宁尘本就为打听些情况,闻言也顺势道:“兄台很熟悉此地?”
“我们这些人吃的就是这口饭,哪能不熟悉。”大汉声音雄厚,咧嘴一笑,却更显凶悍:“只要再挨过两日便能穿过山境,不必再受风雪困扰。等到了苍国便能暖和许多。”
宁尘好奇道:“两地之间,气候也不尽相同?”
“确实有些古怪。”大汉笑了笑:“不过这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此地之异,我等早就习以为常。”
“莫不是有什么珍奇异宝作祟?”
“这世间哪有什么宝贝,能引动天地异象。”
大汉倒不似外表那么粗鲁蛮横,反而慢条斯理地笑道:“倒是很久前就有些民间传说,称此地有何神仙盘踞,是此地先祖不小心触怒了仙人,这才年年降下难以消融的风雪,千年下来鼓捣出不少祭祖的节日。”
说着,他随手指向后方的一辆马车:“里头装了些祭祀用的玩意儿,就是为了应付前面一些当地村户的习俗祖礼。得交点‘东西’,才好让我们安然路过。”
宁尘笑道:“他们过节,还得你们出祭品?”
看来,这些地方也不算太平。
“那么多年过下来了,事事都打点一番总归安心些。”
大汉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两眼。
此人锦衣绒袍,瞧着是非富即贵,但看身形却又颇为健壮,面容坚毅,不似那些阴柔世祖。
“小伙从何来的?”
“武国人。”宁尘随和道:“不知兄台一行对苍国可有何了解?”
大汉神情微肃,低沉道:“近些年,苍国有些混乱。”
宁尘从怀中掏出一个热腾烧饼,掰成两份,随口咬着一块,将另一块递来:“不知乱从何起?”
大汉双眼一亮,乐呵呵地接过...这小伙子还挺痛快。
他暗中检查了饼中无毒,便颇为豪爽地撕咬起来:“苍国先皇驾崩前,朝廷上下就已经乱成了一团,各地苛政严峻,兵变四起,各方诸侯都想着暗中瓜分政权,自个称皇,这几年下来苍国内外可尽是在打仗了。”
宁尘往后方绵长的车队瞄了一眼:“但要来苍国的人,似乎还不少?”
“都是听说那将要登基的苍国女皇有些手腕,勉强平定了一些乱象,他们才前来碰碰运气。”大汉压低声音道:“也有不少是当初不堪战火所扰逃离苍国,如今见形势稳定,想重新归乡寻亲的。”
“其他地方,想必也乱的很?”
“是啊,哪都乱。”大汉感慨一叹:“我们这些小人物,无非就是夹在诸国纷争中求生存而已。那些高境武者与仙神无异,双方对垒,对我等凡人便犹如天降横祸,更何况现在罗生殿这些势力愈发猖狂,也不知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
罗生殿?
宁尘心头一动。
当初在武国内搅动风雨的魔道势力,便有其一。
“不过,苍国比起武国来说,也甚是危险。”
大汉随口道:“听说近日不少北域大派都跑来了,风雨欲来的,也不知何时就会打起来。”
宁尘听出其话中规劝之意,不禁笑着拱了拱手:“多谢兄台提醒,但尚有亲属留在苍国,不得不前去一探究竟。”
“我这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最好不要靠近苍国皇都。”大汉摊手道:“那边水很深。”
宁尘失笑道:“难道像外界流传,是有一堆名门望族想向苍国公主求亲?”
“算是其一。”
大汉意味深长道:“听说苍国皇都内藏着一份惊天秘宝,这才会引来北域各大豪门齐至。”
...
半晌后,宁尘已回到了马车中。
叶舒玉身裹着绒毯,双眼微睁一丝,浅笑道:“与那些镖客聊的颇为顺利?”
“虽有戒心,但总归不是什么见钱眼开的山贼,说得通话,自然能聊上几句。”
宁尘来到其身旁坐下,笑呵呵道:“只是苍国形势果真不太妙,麻烦少不了。”
“怕是不止这点。”叶舒玉眯起美眸:“等到我们到了皇都,得先...啊啾!”
话音未落,贵妇便浅浅地打了个喷嚏,浑身一个小哆嗦。
似察觉到宁尘的揶揄目光,她脸上腾起丝丝红晕,连忙偏过头,羞赧咬唇。
真是何种丑态都被他给瞧见了...
宁尘莞尔道:“没想到,舒玉竟也会如此?”
叶舒玉脸色更红几分,轻嗔道:“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或许是刚打过喷嚏的缘故,原本清幽嗓音变得颇为软糯,柔媚莫名,听得叫人心底有些发酥。
宁尘故作搞怪地瞪大眼睛:“我看皇后娘娘美的犹如仙子下凡一般,难道不该是不染凡尘的神仙人物?”
叶舒玉略起羞恼,忍不住从绒毯中钻出玉手,轻轻推来一下:“还来戏弄本宫?”
但柔荑还没来得及收回,便被严严实实地一把攥住。
宁尘神情稍沉,低声道:“染了风寒?”
叶舒玉闻言一怔,这才红着脸躲开目光:“想测我脉象,何必说这些逗趣的话,听得人怪害臊的。”
“以你性子,怕是还得忍着。”宁尘无奈一笑:“虽然以你体魄,又舟车劳顿许久,染上风寒也不算奇怪。”
叶舒玉眼睫轻颤,耳根都有些发红,也不知是尴尬,还是风寒所致。
“既知我染病,你不妨去后面的马车与侍女们同坐?”
“我身为武者,还怕被你染上?”宁尘哭笑不得,顺势将其身上的绒毯掀开。
“唔...”
似寒意涌来,令叶舒玉缩了缩身子,发出渐起冷颤。
还没等她面露困惑,就见宁尘已伸手将其揽入怀中,再以绒毯重新裹住二人。
“......”
脸颊又一次枕靠在了坚实胸膛上,仿佛贴身靠着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散发着令她骤觉舒适的暖意。
“早知此地这般寒冷,我就不该同意绕路到此。再想出其不意地突入皇都,可哪有你身体健康重要。”宁尘低声道:“我以灵气帮你蕴养身体,应该会舒服些。”
叶舒玉脸色逐渐涨红,欲言又止。
但纠结半晌,也只发出声若蚊呐般的轻嗯。
明明当初连自己的身子都叫其摸过,可如今怎得...
“自己怕是当真...着了这宁小子的道。”
贵妇心间幽叹,更有丝丝难以言喻的羞涩泛上心头,羞得她不敢抬头,只得埋首钻在宁尘怀里。
但,心里虽羞赧万分,可此刻的温暖与踏实,却是她这辈子都未曾体会过的感受。
叶舒玉暗中扬起一丝轻柔笑意。
这样,就好...
...
风雪呼嚎,却难掩车厢内的一番柔情。
二人初时虽合衣相拥,可随着热意渐起,贵妇吐气如兰间已是美眸迷离,似贪恋着那份炙热温暖,想要得到更多的呵护。
不知不觉间,衣带渐宽,襟口微散,已是美玉在怀,惹人爱怜。
宁尘脸色平静,并未趁机作怪揩油,只默默环住其不堪一握的细腰,掌贴玉肌,将温和灵气不断输送进其体内,驱逐阴邪寒意,调理气血。
“倒是看不出,臭徒儿还挺正经的。”
九怜悄然出现在旁,调笑道:“她现在满心思都是你的身影,即便被你吃抹干净都得心甘情愿了,还不出手多占点便宜?”
宁尘侧首一笑:“既是两情相悦不分彼此,哪还有何‘便宜’可言。”
九怜表情微僵,抄手轻哼一声:“说认真的。”
宁尘原本还潇洒写意的表情顿时一垮,无奈道:“舒玉身子骨那么弱,我要是再占点便宜,怕是得叫她一口气没喘上来昏死过去。”
他虽有坚持,但并不意味着没有丝毫欲念。
换句话说,他很馋怀里的优雅美妇。
更何况娇躯在怀,如何不让人想入非非。热意一烘,怕是再有坐怀不乱的镇定都得心乱。
但,再胡思乱想、也得顾忌一下女方的状况才行。
“这还差不多。”九怜白来一眼:“不然我还以为你是被何人掉了包,怎得开始都玩起这种腻来腻去的调调。”
宁尘古怪道:“在怜儿眼中,我是何种古怪形象?”
“色中恶鬼。”
“......”
宁尘略感无语。
但他很快心思一动,挤眉弄眼道:“既然我在怜儿眼中这般坏心眼,要不要做点符合这个称呼的小动作?”
九怜瞪着大眼睛道:“你敢!”
宁尘抬起了右手。
九怜下意识缩了缩身子,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猫咪。
但意识到自己做出奇怪反应后,九怜脸色涨红,气呼呼地踢来小巧玉足:“没大没小的!”
宁尘摇头失笑,也任由其秀足在自己腿上踢来踢去的...看着热闹,但其实力气轻巧绵柔,反倒像嬉闹娇嗔一般。
片刻后,他脸上笑容渐隐,轻声道:“怜儿,可有办法能让舒玉的身子骨结实些,也不至于此次都那么折腾。”
九怜一脸鄙夷道:“终于忍不住想要吃了这女人?”
宁尘略作思忖,点点头:“有一点。”
九怜没好气地又踢来一下:“你还真说心里话啊。”
“你我心知肚明,藏着掖着又没意思。”宁尘耸了耸肩,语气微沉道:“但说真的,舒玉再折腾下去,怕是迟早都得撑不住。”
“...你说的对。”
九怜也没再打闹,环臂平静道:“这女人也不年轻了,总是日夜操劳,再有高手为其输送灵气也迟早会有油尽灯枯的一天,不过她也的确没练武天份,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叫她刻苦钻研。”
她竖起两根手指:“两种方法。”
宁尘颔首:“怜儿说说看。”
“一种,用你的渡厄血。”九怜顿了顿,继续道:“但她并非武者,渡厄血对她的效果或许并不会太好,顶多算作是延年益寿之物。”
“那另一种方法...”
“双修。”
宁尘一愣:“舒玉能撑得住?”
九怜脸色一红,嗔道:“别胡思乱想,谁说的是那种双修,我是说...魂灵循环,类似你与祝艳星做的那种事。”
宁尘恍然。
九怜莫名有些升起闷气,抄着手,气呼呼道:“反正这种方法效果会是最好的,你就说要不要试试吧。”
“当然可以,那我——”
话音未落,九怜蓦然挺身而来,一指直接点中了他的眉心。
宁尘恍惚间,只觉又有一卷深奥功法在脑海中徐徐展开,与当初学会的双修功法似是而非,但同样精妙绝伦。
待将功法的每一处细节都琢磨清楚后,他再睁开双眼,却见九怜已经不见了踪影。
心思一转,宁尘不由得暗笑两声。
“怜儿又吃醋了?”
“......”
魂海中没有回应。
宁尘莞尔之际,心底也有几分惭愧。
自己这般关切舒玉安危,或许在怜儿看来也有些不太舒服,事后得好好安抚一番才行。
至于眼下——
低头看着蜷缩在怀中的叶舒玉,他眼神微凝,很快抬手抵住其眉心,魂力颤动。
“唔嗯...”
叶舒玉发出一丝嘤咛。
片刻后,其脸颊上红晕浓艳,呼吸急促,娇躯愈发紧绷。
宁尘眉头紧锁,继续运转功法。
但在下一刻,怀里的贵妇一阵轻颤后,突然整个人瘫软无骨般松懈下来,一股温热在怀里泛开。
宁尘愣了半晌,脸上表情愈发微妙。
“...怜儿?”
这,真是疗伤用的功法?
九怜心虚道:“能治好就行,在乎那么多作甚。”
宁尘抬起湿漉漉的右手,眼角一抽:“这样真没事?”
“咳、就当是排毒养颜...”
“这也行?”
“我、我都豁出脸面教你这种功法,还磨磨唧唧什么呢!”暗中的九怜也红了脸,支吾道:“反正这门功法是按照祝艳星这位冥狱化身所创的,暗含冥狱之意,有问题你找她去,与我可没什么关系!”
祝艳星:“?”
宁尘干笑道:“怪不得,这门功法叫‘冥意激泉诀’。”
祝艳星:“......”
...
原本在魂海中安静探视外界的冥圣神女,如今也没脸再看下去了。
她闪身出现在九怜身处的魂域,目光幽幽地看着王座上的女子。
哪怕她自认性情向来平和淡然,不为外界变化所动摇,即便万年都能安然度之,但此刻还是...忍耐不住心头翻腾的情绪。
半晌后,才从唇齿间勉强抿出一句话:
“我,才没有激泉。”
九怜故作镇定地捂着脸,轻咳一声:“那天的瀑布奇景,分明很壮观。”
祝艳星揪紧裙角,清冷淡漠的娇颜上渐渐染开羞红,可张嘴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少顷,她只能憋出一句:
“是宁尘...太坏。”
话说出口,又觉莫名羞赧,红着脸一阵局促。
九怜倒很快稳住心神,嘴角一扬,开口调侃道:“坏的也叫你颇为喜欢,不是么?”
祝艳星银牙暗咬,羞怒道:“你这人,怎得如此不知羞!”
“毕竟我可是魔刀。”
九怜嬉笑两声。
但,她们二人对视片刻,很快又颇为尴尬地躲开了视线。
只因双方现在都能窥探到外界的动静...
那飞流瀑布般的景象,实在叫人看得心头颤颤,恍惚间,似是能看见祝艳星当初的一番‘风采’。
祝艳星喏喏半晌,才红着脸低声道:“往后不要将这门功法传出去!”
“...放心,我只教宁尘。”九怜故作镇定地偏头托腮,这倒是实话。
她这辈子可只会有一个徒儿。
“你...”祝艳星胸口起伏不定,华美襦裙几乎都快兜之不住。
纠结许久后,她才攥着双手低声道:“往后也不许再拿我来...创什么古怪功法。”
九怜听得脸色古怪。
这世间不知多少人是以天地异象而创法造功,这冥狱自然也是其一。
但仔细想想,好像她刚才随便琢磨出来的功法,还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遭。
“嗯?”
可下一刻,她们脸色齐齐一变,目光深邃地看向另一侧。
“何人胆敢闯入此地。”
“我闭关一段时日,没想到你们二人竟还成了朋友,聊的颇为投机。”
冷淡女声从虚空中飘来,却引得九怜和祝艳星异口同声道:
“我与她不是朋友。”
话刚说出口,她们连忙对视一眼,眼神复杂地一齐偏头。
“——罢了。”
冷淡女声继续道:“祝艳星,你率先坏了当初的规矩,我如今也不会再遵守协议。若有机会,我会前去见一见宁尘。”
祝艳星眼神闪烁一阵,沉声道:“现在并非好时机。”
“是提醒,还是你心怀私情的警告?”
“...都有。”
一道漆黑雷光倏然划过虚空,将缺口瞬间笼罩。
祝艳星微愣一下,回首看向王座。
九怜平静道:“跑来我的地盘胡乱撒野,没点礼数。”
祝艳星轻声道:“她或许很快就会与宁尘碰上。”
“碰上了再说。”九怜朝她白了一眼:“我与她又没什么情分关系,哪用得着给什么好脸色。”
祝艳星抿唇无言,神情已渐渐归于往日冷清。
但九怜很快托腮一笑:“你还要留下来与我一同看看冥意喷泉诀的厉害?”
“你——!”
祝艳星脸色倏然涨红,羞愤万分地跺了跺脚。
“之前还不叫这个名字的!”
“呃...那叫冥意浪潮诀?”
祝艳星跑没了影。
九怜哑然失笑,这女人其实还挺有意思,怪不得宁尘刚开始还舍得辣手摧花,慢慢就待其温柔下来...逗弄起来颇为有趣。
只是——
沉默间,她忍不住朝外界探出一丝神念。
旋即,又触电般收了回来,脸红红地捂住了嘴:
“臭徒儿,确实挺坏的...”
...
...
残雪飘零,洒落冷清空寂的庭院。
寂寥幽静,唯有几道侍女身影缓缓走过,带来几分人气。
“——将早膳放在亭间便可。”
屋内,冷漠如霜的轻吟传出,令几名侍女浑身一颤,面露惶恐地垂首道:“公、公主殿下,女皇陛下吩咐,这顿早膳必须要亲眼看见您吃完才行,不然陛下她会担心...”
“她不会怪罪你们,退下。”
冷漠女声再度响起,令侍女们面面相觑,只能硬着头皮照办。
随侍女们离开,这座庭院内再度变得了无人气,冷冷清清,仿佛与漫天大雪相应,恍若一座由冰雪浇筑而成的冰窟洞府,孤寂无声。
直至许久后,房门被缓缓拉开。
琉璃般晶莹的纱裙摇曳飘荡,玉腿隐现,纤长鞋跟托着秀足迈步而出,似步步生莲般点开几缕晶莹落雪。
雪发如瀑,倾世芳容渐露一角,曼妙倩影便如虚影般腾挪至数丈外。再一眨眼,只留下几点淡淡雪花,娇柔倩影已来到了池塘孤亭间。
冰蓝纱衣勾束着身姿,对襟外敞,宛若青莲绽放,风姿生辉。
待其拂袖入座,仅微瞥桌上早膳,冷漠出尘的面庞上无悲无喜,仿佛对外界一切都不起波澜,只是默默地轻抿一杯温茶。
“......”
寂静间,她侧首看向院门,灿金美眸渐至迷离,似在出神的想些什么。
嗒、嗒、嗒——
脚步声从不远处蓦然响起。
出尘少女眼神收束,轻启朱唇道:“你为何来此。”
“想来见见传闻中的小仙女朱琴霞而已。”
走廊内,隐约有一位戴笠披袍的神秘少女侧身而坐,似笑非笑道:“如今一睹芳容,果真如传闻一样美的不似凡尘人物,实在叫人嫉妒万分。”
“你是何人。”
朱琴霞金眸淡然:“擅闯皇城重地,是死罪。”
听其波澜不惊的空灵声音,神秘少女莞尔道:“公主饶命,草民只是来帮忙传些消息而已。”
朱琴霞一言不发。
无形压力笼罩此院,仿佛引得方圆百丈内风雪渐起,寒冬凛冽。
神秘少女暗道厉害,很快微撩斗笠垂纱,轻佻一笑:“听说,武国一行的使者已往苍国前来,其中似乎就有那位广华盟主,宁尘。”
“......”
茶水洒落在地。
而朱琴霞不知何时已豁然站起,怔怔地看着对方。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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