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不让我进?”
陈美玲略显泼辣的声音响彻在营地。
“董老说了,谁都不许进!想要进物资库,需要先去找董老。”
汪晶石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这也需要找董老?董老不需要吃饭的嘛?能不能不要这么死板。”
陈美玲有些气急的大声道。
“你别和我吼,我接到的命令就是看守物资库,不让任何人入内,如何做饭那是你的任务,需要你自己解决,和我没关系。”
汪晶石只是平静的看着陈美玲,一字一句的说道,但身形却纹丝不动,一点让步的意思都没有。
身旁的孟凡瑞有些欲言又止,但看着身旁一本正经的汪晶石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两人不算太熟,只是同为护送董老的士兵,最后算是周瑞阳也只活了他们三个。
一起扛过枪玩过命的战友又同处在陌生的环境,天然就会抱团,通过几日的了解,孟凡瑞大致了解了身边同伴的性格。
说的好听点,是认真负责,说的不好听点就是轴,是那种不知变通的轴。
但军队里这样的人占比还不算少数,还挺容易出彩,有长官就喜欢这样性格的兵,好用!指哪打哪!
他们接到命令后,是真的会一丝不苟的完成,一点折扣都不打。
所以孟凡瑞知道同伴不是在特意难为人。
但陈美玲不知道呀!
她只是感觉这个傻逼就是在明目张胆的难为自己,一共不到二十人的营地,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你在这耍什么官威?
不知道的还以为时间倒流了,自己要进的不是物资库,是哪座机关大楼呢?
他要干什么?是不是要借此机会逼自己低头并霸占全部物资,然后再霸占自己。
屁股决定脑袋,位置不同,思考的问题也千奇百怪。
汪晶石只是性格使然,处置问题死板了一点,但没啥坏心思,至少现在没有。
只是陈美玲现在满脑子都是有人迫害自己,自己如何才能保全自己,免受伤害想法。
当你心中认定一个人是坏人的时候,你怎么看他都是面目可憎,且不怀好意。
陈美玲现在看汪晶石就有点这个意思!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自己一个女生对付不了他们,那就把事情闹大一点,浑水才好摸鱼。
想着就把饭盆往地上一扔,眼泪马上就在眼圈上泛滥,声音哽咽的大声喊道:
“没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你们也就是趁着首领不在才敢这么肆意妄为的。”
本来营地的氛围就很压抑,这一嗓子也算是缩小版的石破天惊了。
营地有人欺负人,这还了得?
有愤怒的,有无奈的,有惊恐的,还有窃喜的。
千人千面!
那种所有人都众志成城,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用,只有在特殊的背景下才可能极短暂的出现。
一颗老鼠屎都能坏了一锅汤,但要是一锅屎里掺了点汤呢?
......
本来所有人都在营地附近转磨磨呢,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敢乱跑,都怕自己回来之后营地没了,物资也没了。
所以陈美玲一嗓子惹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手里有活的,和手里假装有活的都不约而同的汇集而来。
特别事情还发生在物资库门前,你不去?你敢不去吗?
单位分房你不去?去了不一定有你的,不去一定没你的!
可怜的董老还在屋内缓解自己的头痛欲裂,完全没想到他处心积虑的才达成的局面,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毁于一个女人的脑补。
汪晶石也懵了,他感觉这个女人有点太无理取闹了,甚至是不可理喻!
自己只是按董老的命令办事?有什么错?他错了吗?
不应该是陈美玲去找董老,董老来了,自己开门,这流程没问题呀,甚至她朝自己大呼小叫的时候,自己都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
怎么突然间就哭了?就成自己欺负她了?
看围过来的一圈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声讨他,还有那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像一百只鸭子在叫,根本没人听自己的解释。
汪晶石悟了!这群人就是故意的!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想控制住自己,甚至是杀了自己,他们想吞了自己的那份物资。
李仙这个营地不大,但人员倒挺复杂,由三方合并而成,李仙李母是一方,董老和士兵们是一方,钱海涛和张建等人是一方。
所以汪晶石和陈美玲等人本就不是一路人。
再一发生冲突,矛盾会迅速激化。
想到这,汪晶石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和身边的孟凡瑞对视了一眼,就明白了彼此的心中的想法。
孟凡瑞保证站汪晶石的,这种事和对错都没关系,看天然立场的。
更何况,孟凡瑞也不觉得汪晶石有错,即便有,也是双方都有问题,那女人就是借机故意扩大矛盾。
别看对面人多,但打起来不一定怎么回事呢,放弃抵抗是不可能的。
等董老听见动静强忍着不适出来时,双方已经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了,处于马上就要火拼的状态。
等七嘴八舌的听明白两个版本的缘由后,董老本就疼痛难耐的头就又大了两圈。
这时候用言语去劝双方放下武器是徒劳的,谁敢先放?
双方站在自己的角度上都感觉自己没错,是对方有问题。
别说董老现在已经精神力耗尽,就是没耗尽,他说话也没人听了。
在众人剑拔弩张之际,物资库的角落中的地洞里冒出了一个黑色的脑袋,老鼠的脑袋,但脑袋的个头不比四个月大小的猫头小。
它不懂那些两脚兽为什么要吵吵闹闹,好像要打架的样子,不关它的事,但不能影响到大王的母亲。
“吱吱”的叫了几声,几只二十厘米长的大耗子就从各个角落里探出脑瓜,然后从地洞中向李母的房间转移。
小灰也紧随其后!
除了李仙,没人知道,营地的地底已经被这些老鼠打了多少洞!
随着离营地越近,李仙的速度就越快,但身边的周瑞阳竟然还能跟的上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其面部血红双眼放直。
好像除了跟随他前进就傻掉了一样!
最神奇的是,钱海涛竟然也没被彻底甩掉,虽然跟不上自己的脚步,导致被拉了很远,但至少还能看见身影。
好像每一次要彻底甩掉他的时候,他的速度都能提升一大截,和狗皮膏药似的,根本甩不掉。
但李仙没时间细究这些东西,因为他发现,营地内好像出了些变动,有两伙人在对峙,因为距离太远,又人数众多,看不清具体人员。
其他人死不死的,死多少都没关系。
虽然营地里有自己的后手在,应该影响不到母亲,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李仙不敢赌的。
腿部的肌肉一瞬间暴起拉丝,百米左右的距离,李仙只用了七次心跳的时间,带动的气流形成呼啸的风声仿佛是猛虎的咆哮。
李仙以一种极其生猛狂野的姿态闯入到营地中,身上的暴虐杀机如同实质般的压向还在对峙的众人。
血红的眼神仿佛要食人而弑,所有人都被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压制的一动不敢动,呆若木鸡在此刻又一次成为了形容词。
唯有董老在这一刻才暗暗的舒了口气,当李仙踏入营地的那一刻起,营地内将不会再有任何的不可化解的矛盾。
更何况又是以如此渗人的姿态,那一身的血痂,不知是经历了怎样的战斗,但既然他活着回来了,就代表是他胜利了。
胜利的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是暴力的代名词,是说一不二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