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蜘蛛 作品

23. 桃花扇8

温怜双腿一软,险些跪坐在地,一只手臂即时伸出,揽住她的腰。


宋子津站在台下,无声审视两人,他反手拿下背在身后的柘木长弓,将手中的血箭搭在上面,拉起长弓对准齐望陵。


温怜呼吸一滞,下意识挡在齐望陵身前,齐望陵是太子,若他射出这一箭,便有意图刺杀太子的嫌隙。


宋子津攥着箭尾的手指用力,眯起眼睛。


见他仍然举着弓箭,温怜紧紧阖上眼皮,过了良久,她才缓缓撩起眼皮,却见宋子津不知何时收了弓箭,只留下一个远去的背影。


温怜如释重负,额头沁出薄薄冷汗,她心下惊恐未定,没有心思继续射猎,和徐逸之告辞就要离开。


见她要走,徐逸之只说顺路,要送她回去。温怜离心似箭,没有拒绝。


齐望陵亲自送她上了马车,可温怜无暇理会他,方要离开,手臂忽然被扯住,她不解回头,齐望陵眼神温柔,抬手抚上她的头发。


想起方才之事,温怜下意识躲闪,毫不掩饰自己的排斥。


齐望陵的手明显一顿,过了片刻才收了回去。


一片枯绿草叶安静置于他的指间,叶片之上沾着薄薄灰尘,与他干净冷白的手指极不相配。可他的表情极为自然,似乎并不认为此举有何不妥。


温怜收回抚着马车的手,转身看他。


似乎看出她有话要说,齐望陵垂眸,笑着看她,等她开口。


温怜紧抿着唇,犹豫良久,才轻声道,“殿下,你是……”旧情人三个字跑到嘴边,温怜觉得不妥,又换了个说法,“哥哥吗?”


温怜认为,这不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只要回答是与不是,之前的种种便有迹可循。


话音刚落,齐望陵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下去,眼中素来温润的神色弥漫上几分审视。


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温怜垂下眉眼,“若殿下不愿回答……”


他打断她的话,笑说,“若夫人不介怀,可认孤做兄长。”


温怜抬眸,无声打量他,齐望陵面色不变,眉眼含笑,任由她打量,温怜试图从他的面具上探察到一丝一毫的动容,可一无所获。


温怜收敛目光,无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释怀的神色。


她未曾掩饰,几乎瞬间,齐望陵眼中的笑意褪去几分。


温怜抬眸看他,一字一句认真道,“殿下,臣妇已经嫁人,殿下也同魏小姐有了婚约,以后……”她半阖眸子,深呼一口气,才继续说,“不要再纠缠臣妇了,还望殿下与魏小姐琴瑟和鸣,早日成婚。”


温怜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向马车内走去,不顾齐望陵刹那间冰冷到极点的眸光,命车夫离开。


可车夫并未驱使马车,外面忽然安静下来,温怜等了良久,才掀起幕帘向外看,却见不知为何,在场的护卫侍女齐刷刷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似的。


齐望陵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似乎听到声音,他寻声看来,在看到她的瞬间,抬脚向她走去。


随着他的靠近,温怜心弦愈发紧绷,好似被人掐住一般。


在他即将靠近时,温怜指尖微颤,方要收回手,对方先一步察觉到她的动作,没有征兆抬手,紧握她的手腕。


一窗之隔,他站在车外,手指不断用力,好似要掐断她的手腕,温怜微微蹙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她越挣扎,对方手上的力道越重。


“若孤是怜儿的哥哥呢?”他紧紧盯着温怜,好似蛰伏的野兽,眸中情绪复杂,似不甘心又似妥协,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终究过去了。”


温怜偏过头,低声提醒,“殿下,臣妇要回府了,还请放手。”


攥着她手腕不仅未放开,反而加重力气,僵持良久,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苦笑,“姻缘天定,如何放手?”


他留下这句似是而非的话,终于收回手,阖上幕帘。


温怜只当他在胡言乱语。


一人已嫁人,一人已有婚约,不日就要成婚,哪里来的姻缘?


马车上,温怜坐在一侧,双眸失神,满脑子都是宋子津离开时的背影,她低垂脑袋,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失落气息。


方才那一箭,险些穿过宋子津的身体,只差几寸,便可夺他性命。温怜忽然感觉很疲倦,斜斜靠着马车,不知回府后如何面对他。


“今日之事非我所想,兄长难辞其咎。”清冷的声音忽然在马车内响起。


声线平稳,没有丝毫歉意,并不像口中说的那般“非我所想”,怕是早有预谋。


方才那一箭过于惊险,温怜眼下极其疲惫,也没有力气同他过多计较,只透过幕帘间隙向外看,轻声道,“之后若无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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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要再写信给我了。”


这人两次伴于太子身侧,她这位表哥想必早已舍弃父亲,做了太子的门生,不然也不会帮他做事。


温家失势,他另投明主也无可厚非,只是令人心寒罢了。不过她的心思又有谁在意,温怜阖上眸子,不愿再同他继续交谈。


他不再开口,温怜以为他被戳中了心事,可耳边忽然传来刀刃出鞘的声音,温怜双眸微怔,转头看去,却见徐逸之不知何时拿出一把刀,两根长指落在上前,轻抚刀刃。


见她看过来,他抬起刀,迎着温怜震惊的目光,不紧不慢将刀刃对准心口,眼神冷清,语气没有起伏道,“若阿怜不信,表哥只能以死谢罪。”


“何故至此?”温怜瞪大眸子,连忙扑了过去,用力握着他的手腕,夺过他手中的刀。


徐逸之并未挣扎,任由她扑在自己身上。


温怜小心收起刀,刀刃回鞘,她骤然紧绷的心弦才松了下去,她抬起头,紧紧盯着徐逸之,“表哥……勿要再做此事了。”


徐逸之垂眸看她,轻声道,“可阿怜还未饶恕表哥,想必接下几日,都无法安然入睡。”


温怜话语一噎,连忙道,“我原谅你!”


怕他不信,温怜隔着衣袖紧攥他的手腕,语气微微颤抖,“真得原谅,表哥不要再做此事了。”


“书信呢?”他淡声问。


温怜深呼一口气,忙不迭道,“只要是表哥的书信,阿怜都会用心回信,绝不敷衍。”


得到想要的答案,徐逸之轻笑一声,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微微弯起,笑着注视温怜,“一言为定。”


两人只见过两面,之前只觉他性情冷淡,温怜不敢过多亲近,眼下盯着他的笑容,温怜才忽然发觉,他这位表哥长了一副极为上等的皮相。


得了温怜的承诺,徐逸之才收起刀。


到了宋府门前,温怜走下马车,同徐逸之道别。


她今日受了过多惊吓,只想回府好好休息数日。


转身的瞬间,余光掠过站在远处的红色身影,她猛地怔住。


宋子津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地注视两人,不知看了多久。他一手提剑,剑锋指地,滴滴鲜血滑落,他的另一只手却擒着一团雪白狐狸。


狐狸垂着四肢,蓬松的尾巴沾满灰尘,正是方才齐望陵赠给她的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