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蜘蛛 作品
19. 桃花扇4
温怜抬眸,眼神格外真诚,“想请表哥作诗一首,留作珍藏。”
徐逸之执手站立,身姿若青竹挺立,只垂眸注视她,眸中情绪寒彻如冰。
温怜拿银子的手微颤。
被识破了。
她无意冒犯,可若对方不喜,自己的好意反倒成了折辱。
温怜低头,微微耷拉着脑袋,几不可查轻轻叹息,方要收回手中的钱袋,冷白的手覆了上来,轻微合拢,将她的手连同钱袋一同握住。
饶是在夏日,男人的肌肤极其冰冷。
凉意顺着指缝蔓延至皮下,不似正常人的手,倒像是彻骨寒冰,没有一丝暖意。
温怜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好意心领了。”
他说完,冷冷瞥了温怜一眼,收回手,拿着食盒书籍,转身离去。
温怜站在原地,过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意识,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是她自作聪明了。
临睡前,温怜阖上眼前,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下午睡了很久,眼下反倒没了困意。
不知道他回府后看到她不在,会不会生气,或来府中寻她。温怜辗转反侧,心上烦躁不安,连胃都开始隐隐作痛。
她带着不安入睡,可次日醒来,除了满屋冷清,温怜没有得到有关宋子津的半点音讯。
未来寻她……
如潮水般的失落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温怜紧攥被子,鼻子一酸,她连忙用力咬舌,才堪堪止住眼眶中即将溢出的泪水,舌尖发麻胀痛,可不及心上半分。
温怜留在府中,继母传她过去。
女人抱着怀中的孩子,眉眼冷淡,简单同她交谈几句,得知她此番回来只是因为同宋三公子置气后,她面色凝重,命温怜快些回宋府。
“既嫁了人,又改了姓,便是别人家的妻子,时常回娘家岂不惹人笑话。”
女人看着怀中男婴的脸,摇着拨浪鼓,头也不抬道,“阿怜,你母亲死的早,可她生前最看重名声,若知道你任性行事,想必不会宽恕你。”
“大人尚在牢中,你只受了一点委屈,便哭哭啼啼跑回来,若宋家人因此对你不喜,今后又如何帮大人脱罪?”
女人长叹一声,淡声道,“宋三夫人,快些回府罢。”
她语气平静,可每一句话像针一般反复穿过温怜的心。
父亲不在,温府竟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从正院离开时,腿上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步都用使用全身力气,才能堪堪挪动步子。
温怜望着眼前从小生活的宅院,第一次感到无比陌生,从心底生出无所适从感。
远空覆上一层阴云,不消片刻涌至上空,遮蔽炽热日光,垂下大片阴影。
风裹挟着草香,轻轻飘过,卷起她的裙摆。
温怜在后花园漫无目的行走良久,远远望着后院的假山,她注视良久,留下侍女,独自一人前往。
石碑立在凸起的土丘前,周围栽种一片百合。
重病醒来后,温怜时常来这里清理残枝落叶,可眼下她离开了温府,这里竟开始荒芜起来。
杂草缠绕花茎,不断向上攀爬,落下的花瓣掉在墓碑上,蒙上一层薄薄灰尘。
温怜跪坐在墓碑前,盯着上面镌刻的字迹,垂眸注视良久,眼眶酸胀,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伏在墓碑前,泪水大颗大颗地向下落,溅起的泥点沾在她的衣摆上,她也无暇在意。
“母亲……”
远处雷声大作,风起云涌,倏然间,大雨从天而降,风卷着雨水胡乱飘来,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身上,只一会儿,便浸透温怜的衣摆。
方寸之间,只有她一人。
冰冷的雨水融着泪,顺着脖颈滑下。温怜阖上眸子,哭到没有力气,扶着墓碑微微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她身后停下。
身上的雨水逐渐消失,温怜缓慢撩起眼皮,仰头看去。
青色油纸伞斜斜打在上空,身穿白衣的男人站在她身侧,无声俯视她。
“表哥……”
温怜直愣愣地看向他,眼神无光,好似失了神智。
徐逸之垂眸,向她伸出自己的手。
温怜看了片刻,抬起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方一接触,男人便合拢手指,紧紧握住她的手。
温怜想要站起身,可双腿早就酸软不堪,未等站立,便双膝一软,险些跌落在地。
男人眯起眼睛,略微用力,将她拉至怀中。
清淡的皂荚香扑面而来,温怜靠在他怀中,可靠的气息将她包裹,想到这两天的事情,她再次鼻子一酸,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哭着讲自己的委屈。
大脑昏昏沉沉的,讲到最后,她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本听她讲话的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勾起她的腿弯,将温怜抱在怀中。
依稀间,温怜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命令,“环紧些。”
温怜头脑不清醒,以为对方是宋子津,连眼皮都未抬,便听话地合拢手臂,紧紧环住对方的脖颈,哭着喃声道,“夫君……你喜欢我好不好,不要喜欢她……妾身很听话的,以后都不会惹夫君生气……”
睡梦中,宋子津听到她喊夫君,动作明显停了下来,过了良久,才将她放在床上。
不知是因为她的祈求太可怜,惹他厌烦,还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原因,今夜的他不曾回她一句话,却也未冷言呵斥。
只命侍女细心为她换衣,帮她盖上被子,就要离开。温怜下意识扯住他的手,“不要走……”
宋子津停下脚步,无形的目光带着审视落在她身上,过了片刻,宋子津坐在床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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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虽看不清他的容颜,可清新的皂荚香环在身侧,温怜微微喘气,枕着他的手,紧闭双眸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温怜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内,她微微蹙眉,不明白这是哪里。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后山探望母亲,之后……又见到了表哥。
温怜双眸微怔,正苦苦思索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旁传来,她寻声看去,徐逸之手握书籍站在床前,一双桃花眼微眯,垂眸打量她。
“表哥……”温怜轻声道。
话音刚落,男人的面色明显凝重几分,似乎想到什么,唇紧抿成一条线,眸色冷清带着无声的审视,好像有话要说,可最后只公事公办回了一声表妹。
温怜扶着床,方要坐起身,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此时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不是今日穿的那件。
温怜动作一顿,紧蹙着眉。
好似猜到她在想什么,徐逸之语气没有起伏道,“阿怜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浸透,恐你染上风寒,遂命丫鬟为你更换。”
言下之意,他未曾越矩。
温怜闻言松了口气,眼神感谢地看向他,“谢过表哥。”
徐逸之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说,转身离开,独留她一人。
温怜起身下床,环视眼前整洁干净的屋子,看了眼排满整个木架的书籍。几本书似乎被翻阅无数次,缝制的线已经磨损,书页也残破不堪。
她收回视线,推门走了出去。
院子同屋内一样,干净冷清,没有多余的杂物,只有一棵不算高的柳树,和一张石桌几个石凳。
徐逸之手拿书籍站在树下,见她出来,也只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没有同她过多交谈的意思。
比起其他院子,徐逸之的院子的确寒酸些许。
若她提出为他更换院子,这人免不齐会多想,况且这人一心考取功名,可能也不在乎院内陈设。
温怜思索良久,转过身,又看了眼书架,心上有了打算。
同徐逸之道谢后,温怜离开院落,找到管家,向他讨来藏书阁的钥匙。
不知什么原因,几位姨娘生的都是女儿,只在前几年,继母诞下一子。
无人参加科举,藏书阁常年紧闭,冷清得很。
温怜命管家将钥匙送到徐逸之那里,她不愿读这些枯燥无味的圣贤书,倒不如将自己的给他,兴许能帮到他。
温怜一夜未归,黄昏时分,她坐在自己院内,依旧不想回去。
她在等宋子津……
若他不来,自己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临到黄昏,一个丫鬟急匆匆跑了过来,嘴里忙不迭喊着不好了。
温怜不解询问,“什么不好了?”
丫鬟急促喘着气,慌忙道,“宋府来人说,姑爷被老将军打了。”
温怜双眸微怔,连忙走了出去,却见芸儿站在院中,紧蹙着眉,死死盯着她,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