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笑了一下,又摸了摸少女银色的头发。
“我的眼睛什么颜色?”
少女歪了歪头。
“天空面对飞鸟的蔚蓝,如森林深处的大湖般沉静的蓝,令我感到安心的蓝色。”
路西法低声道,认真的模样让少女想到曾经见到过的,书中描写的,雪夜之中那个吟着诗歌的流浪诗人。
风雪之中,唯有他的眼眸盖过万千言语。
这是那本书的作者描写那段场景所用的文字。
不过与书中那夜不同的是,她的眼前就有这么一个人看着她,说出了这仿佛告白一样的言语。
好吧,也不能说是告白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好了好了,别夸我了。”
她轻声说道,平常如白玉般的耳垂此刻却如手链上串着的玛瑙一般通红。
青年只是温和地笑着,看着面前的少女,也同时将一些注意力放在了那团奇怪的“火焰”之上。
“所以‘永恒圣火’在你的眼中是深红色的吗?”
作为光明圣女的洛薇莉安很快又调整好了状态,看向路西法。
年轻的魔神看到少女的眼睛看向祂,眉眼弯了一下。
“它叫‘永恒圣火’吗?在我的眼中确实是深红色的,并且它似乎还察觉到了我的感知,不过好像对你没有什么恶意。”
祂轻声说道,说着探出手轻轻放在少女的肩膀上,隔着那月白色的丝绸,些许属于她的温度从手掌心处传来。
“但它对我似乎有一些意见。”
仔细探查了一下所谓“永恒圣火”后的路西法挑眉,血红色的眼瞳好像有着些许轻蔑。
“它来自太阳神吗?”路西法看向少女——祂在这深红色的火焰上察觉到了洛基为了“欺诈”而模拟出来的气息。
伟大而神圣。
但却并不强大。
“光明教会的传承之火,在教会历史记载中它是由光明女神向太阳神借来的光辉凝聚而来。”
“也凝聚着光明教会千千万万的教徒的信仰之力——你应该也见到过,当时群星湖上的「天使」克安斯特身上的银色重铠,那就是信仰之力凝聚的表现。”
她微微仰着头,看向似乎正在思考的路西法。
从路西法的视角来看,少女雪白的脖颈如同世间最为珍贵的玉石,精致白皙的锁骨在少女有些清瘦的身材衬托下仿佛能积水。
“有点瘦了。”路西法放在少女肩膀上的手顺势抬起捏了捏少女圆鼓鼓的脸庞。
“真胖了你又不喜欢了。”
银发少女轻轻打掉路西法的手,又啐了一声。
“也喜欢。”路西法看着那蔚蓝色的眼眸,越看越喜欢。
还在少女胸口跳动的永恒圣火∶……
路西法察觉到少女心脏旁那团所谓“圣火”的异动,轻笑了一下,然后又轻轻抚平刚刚因为少女的动作而垂下来的银发,然后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它是怎么出现在你体内的?”
路西法微微皱眉,不过摸着少女银发的手却是未停——
嗯,很柔软,也很丝滑。“我也不知道。”洛薇莉安摇了摇头,也疑惑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那永恒圣火所寄居的地方。
“尤文在不久前来到这里,然后告诉我光明圣殿的永恒圣火熄灭了,然后说是教皇让我前往圣殿去察看情况。”
少女自己也很困惑于永恒圣火突然在圣殿消失,又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情况。
“那个教皇为什么会要求你去察看情况?一个五阶的魔法——不,在他的眼里你应该只是个四阶的光魔法师。”
路西法顿了顿,那揉着少女头发的手也停了下来。
“他要让一个四阶的光明魔法师去所谓的圣殿?”
路西法笑了。
“那他一个快死的老东西怎么——”
路西法闭嘴了。
洛薇莉安收回刚刚“出击”的小拳头,顺便还嘀咕了一句。
“加富尔顿先生没有你想得那么邪恶。”
“是是是,他没有那么邪恶。”
路西法只能苦笑,但又转念一想,微微皱眉。
洛薇莉安察觉到路西法的神情,刚准备开口,却被路西法抢了先。
“但为什么冥界的弗洛勒斯会有机会接触这只青鸟呢?”
“加富尔顿作为光明教会的教皇,确实不太可能是一个‘坏人’,但如果——”
路西法顿了一下。
“如果他,加富尔顿,光明教会的领袖,也被弗洛勒斯给……”
路西法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洛薇莉安。
“弗洛勒斯也是冥界的一位魔神吗?”少女咬着嘴唇,有点担心地问道——
对她来说,加富尔顿是一个年长的靠谱的长辈。
同时也在教会中给了她很大的便利。
“是的。”路西法点了点头。
如果确实如祂猜测,那么加富尔顿确实凶多吉少。
八阶的黄金巨龙,诺克拉斯都无法抵御九阶权柄在极小领域中的扩散,更遑论一个连八阶都没有突破的七阶魔法师。
高阶之间每一阶都是天堑,两阶的差距几乎等于海洋与池塘的差距。
汪洋之上随便的一个浪花翻涌,便足以彻底吞没那不足十米的小池塘。
哪怕有着所谓信仰之力的加持。
少女蔚蓝色的眼瞳缓缓收缩,又看向路西法手中昏迷的青鸟。
“它应该还活着。”
路西法知道少女的想法,扬了扬手。
在死亡的魔神面前,一只还没有到达三阶的青鸟,并没有被弗洛勒斯吞噬灵魂后就可以“死亡”的权力。
当然,要是这青鸟的位格再高一点,祂大概就救不了了。
庆幸这青鸟足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