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派出的手下动作很快,在云县查出柳氏被流民抢劫的事,顺着这条线又往下查,很快查到她流产大出血被抬进医馆的事。
给柳氏看过诊的大夫都被带回祁府,祁珩把人往祁太守和祁霁面前一扔,大夫把一切全交待了。
祁霁眸子冷到极致,死死压抑着怒火。
“柳氏,她瞒着我回去,还把孩子弄没了,事后又嫁祸他人,她怎么敢这么大胆!”
祁太守看着儿子,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柳氏是你妻子,要去要留,你自己看着办吧!”
祁珩冷着脸道:“她污蔑嫁祸六叔这事,要怎么算?”
祁霁红着眼看向他。“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祁霁命人把柳氏带过来对质,柳氏吓的面白如纸,浑身直打哆嗦,喘着气吼道:
“我不去!他是不是要休了我?”
祁霁派人把她强势拽去前院,柳氏一进堂屋,瘫软在地,抬头看向祁霁,双眼含泪问他。
“你是不是要休了我?是不是?”
祁霁哽着嗓子质问她。“你为什么瞒着我回去?我告诉过你,等你生下孩子我会亲自送你回去,你为什么不听话?”
柳氏眼泪止不住的流。“我想家,我想回家,人家祁珩经常陪着姜姩回娘家,你一次也没陪我回去过,那天听说姜姩在娘家住了一晚,我又羡慕又嫉妒,就是特别想回家。”
祁霁愣住,柳氏心痛的捂住胸口。“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遇上流民抢劫,害的我没了孩子,早知如此,我一定不会回去。”
祁珩厉声问道:“大嫂,你没了孩子为什么要嫁祸到别人身上,你害了自己害了孩子,还要来祸害别人。”
柳氏又哭又笑。“我害怕,太怕了,怕相公会休了我,怕公爹会怪罪我爹娘,我怕呀。”
“柳氏。”祁霁叫她一声,声音冷的没一丝温度,柳氏打个颤栗,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给你一封和离书,你归家去吧。”
一句话,把柳氏打入地狱,心如死灰,她爬过去求他,
“相公,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等我养好身子,一定会再次怀孕的,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祁霁没看她,抬步往外走去,柳氏瘫坐在地上,满脸泪痕。
姜云野看向祁太守。“大人,既然已经查清楚我是清白的,是不是可以放我回乡。”
祁太守愧疚道:“云野,这事是祁家的错,冤枉了你,我可以赔偿你银子。”
“不必!”姜云野拒绝道,“我只想回家收麦子。”
“好。”祁太守看向祁珩。“阿珩,你也去帮你岳父岳母家割麦子,什么时候忙完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是。”
祁珩和姜云野骑马往永安村赶去,快到乡下时,道路两边一片片金黄的麦浪,家家户户都忙着收麦子。
姜云野对祁珩道:“阿珩,你先回家,我直接去田里,这个时间点,家里人都在田里。”
“我也去。”祁珩跟着他往田地走去。
“爹,娘,我回来了!”姜云野下了马,往自家地里跑去,祁珩大步跟在他身后。
姜家人都在田地里弯着腰割麦子,姜老爷子弯着腰,一手拢起一束麦子,镰刀“咔嚓”一声,利落的割下,听见小儿子的声音,手支着膝盖抬起头,拿起脖子上的长巾擦一下汗,布满皱纹的脸上扬起一抹笑。
“小六回来了。”
姜云野跑过去,姜家人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关心他。“听姩姩说,你剿匪去了,没受伤吧?”姜老大询问道。
“我没事,大哥别担心。”
姜云野接过姜老爷子手上的镰刀。“爹,您歇会儿,我来割麦子。”
“好。”姜老爷子年纪大了,干活久了身体受不住,只能放手让孩子们去干。
祁珩也随手拿起一把镰刀,姜老三劝道:“阿珩,这里太热,你回家歇会儿,我们人多,很快就割完。”
“没事,爹,我也一起干。”
祁珩第一次割麦子,干的有模有样的,一家人不再说话,弯着腰割麦子,身后干活的崔应时看他好几眼,在祁珩回过头时,他又低下头割麦子。
傍晚,太阳快要落山了,姜老爷子站在田边上喊道:
“回家吃饭了。”
姜丰和姜谷一听这话,扔了镰刀往家里跑。“饿死我了。”
“臭小子。”姜老爷子收起镰刀,笑骂一句。
姜家人把麦子收好,装上牛车,拉着往家里走去。
姜姩正在厨房做饭,锅里熬了一大锅面疙瘩汤,材料下的足足的,有青菜鸡蛋木耳,另一个锅里炖着一锅土鸡肉,锅边贴着面饼子,香味飘散在院子里,姜芽姜豆和姜粒流着口水等着吃。
姜姩抬头道:“你们去门外看看爷爷他们回来没有。”
“好。”三个小孩蹦哒着跑出去。
刚到门口,姜谷冲进来。“姩姩姐,你做什么好吃的了,饿死我了。”
姜姩探出头笑道:“有你爱吃的肉。”
姜谷咧嘴笑一下,去水缸前舀水洗手,家人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姜姩忙着往外舀汤,二十多口人的饭,灶台上摆满了碗。
祁珩一靠近姜家,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味,肚子应景的叫两下,进家门后,一眼看见厨房正忙碌的妻子,一种说不明的情愫涌上心头,涨的满满的。
放下镰刀,洗过手后,他来到厨房,站在姜姩身后,看着她把烙的香酥的面饼子一个一个往盘里放。
姜姩还没发现他,祁珩贴着她的背,伸手搂住她细腰,姜姩吓的手一抖,面饼子掉在灶台上,回头一看,是祁珩。
“你吓死我了。”
祁珩抬头看一眼院里的姜家人,都在忙着洗手洗脸,低头快速的轻吻她一下。
姜姩脸颊骤然一红,心虚的看一眼众人,一把推开他。
“你别闹。”
想起六叔,姜姩忙问他。“你回来了,六叔呢?”
祁珩指着院里的姜六叔。“在那呢,他没事。”
“没事就好。”姜姩舒一口气,低头看向掉在灶台上的饼子。
“都怨你,饼子掉了。”
“没事,我吃。”他拿起灶台上的饼子,大口吃下去,姜姩“哎”一声,来不及阻止。
“很好吃。”祁珩没说谎,饼子泡满肉汤,吃起来肉香浓郁又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