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军中军大帐。
一杆大旗迎风飘扬。
大旗下一排低矮的将旗排成一行。
大帐门口一列刀盾兵,一列狼牙盾分立两侧,大帐后数队长枪兵来回巡逻。
“桑普将军到!”
“怒山将军到!”
一名中军将官通报道。
“让他们进来吧!”察尔哈尼满脸严肃,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谈笑风生。
“诺!”
中军将官忙将桑普、怒山让进了中军大帐。
“参见大都督!”
“参见大都督!”
桑普、怒山躬身行礼。
怒山这样的胡人将领虽然眼高于顶、狂傲不羁,性格暴躁,但到了察尔哈尼跟前,温顺的如一只只小绵羊。
察尔哈尼一挥衣袖,衣袖摆过,上面的宝石熠熠生辉。
“起来吧,都是老兄弟了,不用拘束,看坐,看坐,哈哈。”
察尔哈尼的脸上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两名侍卫搬来两个圆木墩,上面铺着羊皮,坐上去很是柔软。
桑普、怒山小心翼翼坐了上去,偷眼观看就见中行生、塔拉达等将领也都到了,坐在两侧一声不吭。
“军师,你给大家讲讲目前的情况。”察尔哈尼满脸的疲倦,一下苍老了许多,眼见主要将领已到齐,就开口道。
“诺!”
中行生站起身先清了清嗓子。
“咳咳!”
“一支三千多人的光武军骑兵,从宝剑杀入了我们的腹地,攻城掠地,收集粮草,扩编军队,现如今已经到了一二万人的规模,而且还在不停进攻我们的兵站、补给线,甚至在昨日击败了者勒灭的大军,攻占了抚丰城,大有将我们包围在长安城下之势。”
“而且者勒灭大将军也被俘了!”
中行生斜眼偷瞄了一下察尔哈尼,果然一提到者勒灭被俘,大都督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中行生不敢再多言,坐下来,端起茶轻抿起来。
“兄弟们说说吧,我们该怎么办?”察尔哈尼烦躁地看着桌上的一叠情报,一个个都是坏消息,一个个都在求援,到底该何去何从。
大帐内气氛压抑,死一样的寂静,众将领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察尔哈尼环视一周,苦笑一声。
“哈哈!”
“怒山你来说!”察尔哈尼开始点将。
“大都督!”怒山又偷偷看了看察尔哈尼的脸色。
“你说还是不说,不说滚出去,一个老爷们婆婆妈妈的!”察尔哈尼终于忍不了了,开始发飙了。
“我说,我说,大都督光武军的战力不可小视,三千光武军就将我们腹地搅得天翻地覆,连者勒灭大将军都被俘了!”
怒山心直口快但也知道察尔哈尼是只装睡的猛虎,一旦激怒了他,会将你吃得连个骨头渣都不剩。
怒山又偷瞄了一眼察尔哈尼,见大都督没有发怒,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才继续说。
“而这次延平侯谢凡亲自出征,带来的大军肯定会有数万。”
“我这次率领一万铁骑对战光武军一次折损超过四千人,就连哈里台兄弟俩都死了。”
“呜呜呜,太惨了!”
怒山越说越伤心,连说话声都开始有些哽咽。
怒山说完,帐内又是一阵寂静,察尔哈尼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样这光武军还真难对付。
“大都督,怒山兄弟说的不错,末将带了一万勇士,被光武军的连弩车、投石机一通乱射,伤亡近七千兄弟,但凡参加进攻的没几个活着回来的。”
“大都督不能再和光武军对着干了,不然我们这点家底迟早会拼光,大都督!”
桑普扑通跪在地上,“咚咚咚”连连磕头,很快头上出现了几个血包。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
察尔哈尼也有些动容,快步上前扶起桑普,安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会认真考虑的。”
“军机怎么看?”察尔哈尼又转身询问中行生。
“大都督,现如今一部光武军正在切断我们的补给,不出两个月就有断粮的危险,而光武军主力正在杀来,大有一举将我们包围,吞下之势,必须早做打算,是战是和?”
中行生几句话直击要害,察尔哈尼心中逐渐开朗。
“战怎样,和又怎样?”
察尔哈尼追问道。
中行生轻摇羽扇,缓缓道:“若战,就放弃进攻长安,先打通补给线,灭掉钻到抚丰城的光武军。”
“若和就派出使者,先换回者勒灭大将军!”
中行生讲完,长长松了口气。
察尔哈尼微眯双目,坚定道:“者勒灭老师是一定要先救回来的!”
中行生神情黯然,果然者勒灭在大都督心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够撼动的。
“那就暂时罢兵,先派出使者,探探光武军释放者勒灭大将军的条件。”
“好吧!”察尔哈尼长长松了口气。
“师父,你会没事的,无论什么代价都要将你换回来。”察尔哈尼心中暗暗发誓,脸上满是决然。
察尔哈尼当即指派了使者,又反复交代了一番后,才宣布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