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总督府。
唐云霄书房。
“咚咚咚!少将军,少将军!”伴读在门外焦急地呼喊。
“发生了什么事,大半夜的赶着去投胎呀!”唐云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耐烦地道。
嘴上这么说,但唐云霄还是一骨碌麻利地从小木床上下来,披上了大衣,蹬上鞋子前去开门。
自从生母病逝后,二夫人一直针对自己,唐云霄从刘氏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每回对视,他都感引沏骨的冰寒。
于是他睡觉从不固定地点,也从不找通房、侍婢,他害怕在睡梦中身首异处。
他不敢脱下衣服安眠,他总是合衣而卧,枕戈待旦,每餐不敢离席,餐餐要试毒。
正因为伴读每餐都先替他试毒,只有吃下去后,伴读没事,他才敢食用。
“谁呀?”唐云霄接近了门口,做好防御姿态,小心地问道。
“少将军,是我,是奴才呀!”伴读焦急道。
唐云霄听出了伴读的声音,放下提着的一颗心,打开了门,看了眼跑得气喘吁吁的伴读,不解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少将军,叶青送来了密信!”伴读深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才道。
“送了封信而已,看把你慌得,成大事者,首先要稳重。”唐云霄接过伴读手中的竹管,缓缓道。
“记下了,少将军,叶青禀报说,她发现二公子唐云霁与刘家兄妹密谋了许久,她让奴才提醒少将军务必小心提防。”伴读小心翼翼地道。
“噢!好呀!好呀!真是我的好兄弟!”唐云霄微眯双目,发出冷冽寒意,伴读心中狂喜,到了动手反击的时候了吗?
唐云霄打开竹管,抽出一封折叠成卷的信件,仔仔细细读了三遍,脸色越来越凝重,眼中迸发出熊熊怒火。
“虎无伤人意,人有伤虎心呀!”唐云霄一拳打在柱子上,唐云霄的拳头上瞬间露出了血。
“少将军!不必如此,你要保重呀,老夫人在时,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呀!你要有个好歹,让老夫人在九泉之下如何心安,少将军!”伴读单膝跪地,泪眼婆娑地道。
提起母亲,唐云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簌簌往下落。
母亲死前,双眼乌青,嘴唇发紫,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可大夫却说是寒食症。
二夫人更是一定要将母亲火化。谁家妻子亡故,不保存全尸,与夫君合葬一处呀!
可父亲竟然同意了,可怜母亲为总督府操持一生,最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都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没用。
想到此唐云霄,举起滴血的右手,又向柱子狠捶几下,柱子上留下一片嫣红。
“少将军不可,不可呀!”伴读向前爬了几步,一把抱住唐云霄的大腿,痛哭道。
“起来,起来!”唐云霄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扶起了伴读,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将军你要保重呀,老夫人临终交代,要少将军照顾好大小姐,你要有个好歹,让大小姐怎么办?谁还会管大小姐!”伴读擦了擦脸苦劝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唐云霄抬头望向房顶。
“秘密通知城防军指挥签使杜风,未央军第五营指挥使宋远,明日到暖玉楼看戏。”唐云霄吩咐道。
“诺!”伴读答应一声。
“命叶青派两名暗卫,暗中保护大小姐。”
“诺!”
唐云霄吩咐完,如漏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唐云霄挥了挥手,伴读转身出去传令。
唐云霄眼中恨意更浓,躺在小木床上却再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