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武云峰气得都有些口吃了。
“你什么你?想占老娘便宜,给了你机会,只怪你自己不中用啊!”千千雪掐着腰,伸着舌头做鬼脸。
“啊啊啊!”千千雪洋洋得意,还扭扭腰。
武云峰正要发火,对上千千雪的美眸,瞬间蔫了下来。
“千雪师妹,你以后能不能别整师哥?”武云峰开始服软,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来招惹我,再招惹我,我打断你的腿!”千千雪恶狠狠地道。
“咳咳咳!”一个少了半截胳膊的老人走出了茅草屋。
“师父!”千千雪眉眼含笑,一蹦一跳跑到毒三篇身旁,挽住毒三篇的另一只胳膊,活脱脱一个乖宝宝。
“师父!”武云峰满脸委屈,语气活脱脱像在告状。
“好了,有客人来也不通知一声。”毒三篇语气重了几分。
廖忠忙上前道:“前辈,这两位是我的朋友,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来者是客。”毒三篇笑盈盈将陶晨彪和商百里迎入了茅草屋。
茅草屋面积不是太大,但正中间烧着的柴火,使得屋内暖意浓浓。
千千雪和武云峰抬来了一张简陋的小木桌,摆上了烤红薯、大枣、花生,柴火上烧得茶水,咕咕冒着热气,飘着淡淡的茶香。
五个人坐在柴火旁,吃着花生,聊起了天。
时间不长,裹着围裙的千千雪,端来了小米粥,和一碟子腌白萝卜。
稠稠的米粥,配着红薯和腌萝卜,五个人吃的津津有味。
饭后,毒三篇将千千雪和武云峰叫到跟前。
“徒儿,师父老了,不中用了,有件事,师父想让你们二人去办一下。”
千千雪、武云峰单膝跪下,“师父尽管开口,徒儿万死不辞。”
“师父当年受老侯爷大恩,时刻想着报答。”
“然而,延平侯谢世勋却死在了将军岭,就死在我们家门口,师父心中有愧呀,对不起老侯爷!”毒三篇老泪纵横。
“师父,这怨不得你呀!”千千雪好看的眉毛拧成了川字。
“师父心中难受!”毒三篇干瘪的脸上,肌肉抽搐。
“师父要你们到小侯爷手下听令,替师父了了心愿。”毒三篇塌陷的眼窝露出一丝悲凉。
“师父,我们走了,谁来照顾你。”千千雪好看的眼中,泪水在打转。
“不是还有大马的吗?”毒三篇喃喃道。
“大马呆呆傻傻,还要师父照顾!”千千雪嘟囔着嘴。
“大马不是呆呆傻傻,只是反应迟钝罢了,师父一定可以将他治好的。”毒三篇自信满满。
“我相信师父,一定能成功。”千千雪露岀可爱的笑容。
“那不就行了,放心吧,没事儿的,师父会自己照顾好自己。”毒三篇露出了苦涩的笑。
“云峰,出门在外,你要照顾好师妹,不要让人欺负他。”毒三篇眼眶泛红。
“放心吧,师父!有云峰在,师妹一定没事!”武云峰保证道。
“师父相信你,你是好样的。”
毒三篇拿来两个药箱。
“这两个药箱,是师父为你们准备的,除了一些工具和一些丹药,还有[毒经老三篇],也有师父这些年的一些心得体会。闲暇时你们多看看,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记住师父的话,我们学毒用毒,是为了治病救人,绝不可下毒害人,一旦让师父知道你们违背了祖训,师父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必清理门户。可听明白了。”
“师父放心,徒儿绝不会下毒害人,若违誓言,天打雷劈。”千千雪、武云峰跪下对天发下誓言。
“好,师父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好的,今天准备一下,明天随廖忠他们去庆阳,到延平侯谢凡帐下听令。”
“是,师父!”千千雪、武云峰齐齐答应下来。
次日一早,一辆宽敞的马车上,被毒三篇塞得满满当当。
除了吃的喝的用的,两个大木箱格外显眼。
“这一个箱子中,是为师这些年来攒的银票,送给延平侯使用。”
“另一个箱子中是各种珍稀药材,留着你们治病救人用。”毒三篇一一交代。
“谢谢师父!”
“你们以后一定要治病救人,积德行善,造福百姓。”毒三篇有些哽咽。
“记住了,师父!”千千雪、武云峰一一应下。
毒三篇摆了摆手。
千千雪、武云峰一步三回头。
毒三篇右手拄着一根木棍站在山风中,左手的半截衣袖在风中不停摇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目光呆滞,站在毒三篇身后,而背上一张木弓格外显眼。
“那个少年就是大马?”陶晨彪询问廖忠。
“他就是大马,虽然反应迟钝了些,但箭法挺准,也许他前世就是个神箭手,才会有那样了不起的箭法。”
千千雪等人走后,毒三篇剧烈咳嗽几声,咳在手帕上几滴鲜血。
大马走上前,轻拍毒三篇的后背。
毒三篇回头看向大马,露出灿烂笑容,毒三篇轻轻抚了抚大马的头。
“世人都说我的医术举世无双,可谁知道,医不自医的道理。”毒三篇喃喃细语,声若蚊蝇。
然而大马却似听到一般,眉头紧锁。
毒三篇缓步走向正中的茅草屋。
屋旁的一棵乔木上,一个猴子怀中还有一只小猴子,在树上焦急地转来转去。
毒三篇停下脚步大声道:“他们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树上的大猴子似能听懂人言,立即安静下来,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极了人的哭声。
毒三篇长长叹了口气,走回茅草屋。
大马紧紧跟在身后,也进了屋,毒三篇坐在柴火旁烤火,大马隐入了一个墙的角落,好似一个木偶一般,一动不动,如果不仔细搜寻,你还会认为他不存在一般。
半月后,山下的村民惊奇地发现,毒三篇的茅草屋燃起了熊熊大火,将草堂烧得干干净净,没了任何人类曾经生活居住过的痕迹。
又半月后,一些胆大的山下村民,偷偷上了山,他们惊喜地发现,过去山上满地都是的毒蛇不见了,那只常常拦裁村民,对着大家呲牙瞪眼,愤怒的猴子也消失不见了。
毒三篇和他的弟子们也不见了,但毒三篇和弟子们种植的稀缺药草却还在,一大块地,一大块地上面全部都是。
村民们疯狂地挖掘药草,连带附近山头上的药草都被他们搜了个遍,他们拿到了京城,卖了一个好价钱,发了笔横财。
一个月后,山上再难找到几株药草,村民们又没有人上山采药了,但他们的家人生病后,却得跑到京城,抓药看病,卖药草的钱还不够抓几次药。
过去他们低价卖药草,现如今他们再高价抓药。
现在他们开始怀念那个少了半个胳膊的干瘦老头,虽然他总是凶巴巴,不好相处,但他们这些贫穷的村民,找他看病,却总是不收钱。
还总是说一点点草药,不值钱,明天再去采点就有了。可他们这些村民拿到京城可卖了好多钱,并且到京城抓药,总是要几两银子,还说这药精贵。
他们现在有些糊涂了,但还是想念毒三篇在这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