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岑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
男人俊眉修目,侧脸看起来线条分明。
他长得很不错,全程抿着唇,端正坐着,只是侧脸上的红痕看起来有些破坏美感。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苏岑现在脑子里头一团乱麻。
她平时睡得早,今天又折腾了半天,现在只感觉又累又困。
忍不住打了哈欠,睡眼迷蒙起来。
司徒凌只觉得左肩一沉,侧头发现苏岑闭着眼,居然已经睡着了。
车窗外的路灯忽明忽暗,映在她睡颜恬静的脸上,有种不合时宜的美好静谧感。
心里涌起的感觉莫名,但司徒凌没有动,任凭她靠着。
就像没发现一样,重新将视线移向前方某处。
车辆突然停下,苏岑身子猛地朝前一倾,顿时清醒过来。
意识到她刚刚居然睡着了一会儿,苏岑自己都有些尴尬。
好在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就像游戏里的npc,还是完全不会触发对话的那种。
“苏小姐,下来吧。”朱德业已经下了车,阴阳怪气地对着她笑。
苏岑双手被绑在身后,后座车门已经被打开。
外面的光线不太好,却能看得出这地方树木丛生,很荒凉的样子。
也不知她睡了多久,居然都开到了郊区。
这地方看起来实在适合杀人抛尸。
加上朱德业那张笑起来略显惊悚的脸,苏岑忍不住有些发憷。
“知道怕了?刚刚不是胆子很大?哈哈哈,你求我,我考虑救你一命。”朱德业狞笑。
要是刚刚苏岑还有些害怕的话,在朱德业说完话之后,这种情绪就荡然无存了。
她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还是下了车。
面前居然是一座不小的中式仿古宅院。
只是地处深山老林,加上夜黑风高的,风一吹门口的纸灯笼摇晃,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
苏岑被簇拥着走进门,进去之后才发现里头比想象中的要更大。
穿过长长的回廊,偶尔能看见相同装束的黑衣保镖站在廊下。
这地方守卫森严,想跑恐怕都跑不了。
苏岑心下越发不安起来。
方才被架着出来,经过电梯口的时候,她有意将手腕上的皮筋丢在了电梯口。
要是明早谢景和能发现她不在,或许能通过这个知道她出事了。
发现地方太大,根本不可能跑出去后,苏岑干脆也没再记路。
跟着朱德业又走了一会儿,才终于在某个房间门口停下脚步。
“老大,人带来了。”朱德业低眉敛目。
苏岑不禁多看他几眼,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规矩。
“进来吧。”
门从内侧打开,男人的嗓音听不出喜怒。
苏岑被朱德业狠狠搡了一把,险些一头栽倒进去。
稳住身形后,她不由得狠狠瞪了朱德业一眼,然后才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只一眼她就愣住了。
面前这个男人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秾丽非常。不过因为眉骨高而立体,加之轮廓深邃,因而并不显得女气。
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的时候只让人觉得脑中空白,只剩下那双过分美丽的眼。
但苏岑愣住的原因是,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被她吐了一身的男人。
“你,你就是——”
司徒明眯起眼,显然也想到了不太好的回忆,咬牙切齿,“呵,你记性倒是不错。”
这就是默认了,苏岑莫名有些尴尬。
可转念一想,他也不算冤。
那天朱德业灌自己酒肯定少不了对方的授意。
这人看起来笑眯眯却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一想到和他有这么多的恩怨,苏岑忍不住皱起眉。
“司徒先生,你让人强行绑我过来到底干什么?”
闻言,司徒明又勾唇笑起来,“这个之前就说过了,我觉得你的设计很好,很喜欢,想要继续合作。”
“所以你的合作方式就是把人强行绑架过来?”苏岑没好气地道:“更何况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了。”
话音刚落,朱德业突然骂了一句,“苏岑,你别不识好歹!我们老大要你做什么,那是看得起你!”
说着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司徒明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他顿时不敢做声,乖觉如同鹌鹑。
“正是因为你拒绝了我,我才逼不得已,出此下策。”
司徒明对苏岑却极有耐心,他站起身,表情无辜。
苏岑被他这个逻辑给噎了一下。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虽然苏岑知道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可她又实在觉得恼火。
大半夜的她也没招惹谁,就因为司徒明一个不快就把她给强行掳到这里。
司徒明一愣,显然没想到苏岑居然还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但很快他又笑了,看向苏岑的眼神带着玩味,“你还真是有趣。我可以给钱,按照之前合同约定的双倍给,怎么样?”
听见这话,苏岑承认自己有些动摇。
但她更多的是感觉难以理解,“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司徒明拉长了声音的尾调,“因为——你很有意思。”
苏岑不知道这算什么答案,只觉得有些无力。
“请你另寻高明吧,设计图在你那里,要是实在喜欢完全可以找人做出来就行。”
她实在是不想和这些人再有什么瓜葛。
没想到这话说完,屋内顿时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朱德业看着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甚至用口型示意:你完了。
见状,苏岑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反应,下颌就被男人捏住,被迫抬高下巴。
司徒明脸上仍旧带着三分笑意,只是眸底却森寒如冰,他仔细端详着苏岑,语气很轻,“你还真是个硬骨头啊,怎么?不怕死吗?”
他这幅略带疯癫的样子实在有些吓人。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生怕惹恼了他。
苏岑却也勾起唇,“当然怕死,但是我想他死在我前面。”
说着,苏岑指向了在她身后垂首的朱德业。
出乎预料的举动,就连司徒明也愣了一下,居然松了手认真问她,“为什么?”
朱德业一时间又惊又怒,慌忙解释,“老大,您别听这个死女人乱说,她就是个神经病,你看我今天手都被她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