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极无敌霸王楠楠 作品
8. 契裂天星沉尘劫 纹生玉锁叩神心
钟离执起犀角,缓缓梳理顺琴穗流苏,绣着螭纹的袖口扫过她手背,带起一阵灼人的凉。
"这梧桐木取自天衡山南麓。"他指尖抚过琴身雷击纹,"彼时归离原尚是千帆竞发的港口。"
荧的耳坠突然泛起地脉共鸣的微光。
未及反应,钟离已握住她手腕,岩元素力凝成的金纹顺着血脉攀附而上。
那段独属于神明的旧念,被他不容置疑地展现给了来自异乡的少女。
她看见六千年前的琉璃百合漫山摇曳,归终坐在岩脊上抚琴,发间别着朵将谢的琉璃袋。
原以为进入神明的回忆要像解谜地脉镇石般费劲,未料这人直接拽人入幻境——
神明行事都这般霸道么?
“摩拉克斯,你来看我这新制的机关!”记忆里的归终扬起手中青铜罗盘,星斗在盘面流转成河,“此物名『尘世之锁』,能解者当为...”
幻境突然震颤,如被摔碎的镜面。
荧感觉后颈贴上一只温热掌心,钟离的气息拂过耳畔:"闭眼。"
再睁眼时已置身云海之上的浮空亭,石珀雕的桌案上陈列着半块青铜罗盘。
荧的右手正被钟离按在罗盘表面,他掌心的岩纹与锈蚀的机关纹路严丝合缝。
"此锁需两人共启。"他声线沉过孤云阁的海礁,"旅行者可信我?"
荧的指尖在罗盘刻痕上发颤;那些纹路分明是提瓦特古文字,拼凑起来竟是"山有木兮木有枝"。
她尚未应答,钟离已引着她的手旋动枢纽,青铜咬合的声响惊醒了沉睡千年的月光。
归终当年笑言,此锁要留给能懂他孤寂之人。
如今她的指尖温度烫过熔岩,方知故友竟比他这神明更早勘破天机。
尘封的夹层里躺着半朵石化琉璃百合,花瓣上镌刻的星图与荧颈后的命之座纹样相映成辉。
钟离突然拢住她想要触碰化石的手,力道大得惊落檐角铜铃:"莫动。"
荧怔忡间,见他以岩刃划破指尖,神血渗入化石纹路,竟化作金线,在虚空织就璃月古称"归离集"的地图。
某处朱砂标记正在他们此刻站立的位置,墨迹犹新地写着"天动万象"。
在神血中,荧窥到了魔神战争的碎片;而这本不该是她一届凡人该见,摩拉克斯徒手捏碎梦之魔神的场景,与如今温润淡薄的钟离,面容无二,气质却天差地别。
"倒是吾等小觑了这因果。"
钟离忽然轻笑,抬手截断一缕荧的发丝缠上罗盘轴心。
青丝入铜的刹那,归离原的幻影在四壁流转如走马灯,最终定格在归终消散前用血写在岩枪上的偈语——【金石易朽,尘缘难销】。
荧的袖中,前日钟离赠的岩晶纷纷滚落,那些晶体悬浮成《璃月山河图》的模样。
她福至心灵地咬破指尖,血珠坠入画卷时,整座玉京台的梧桐叶都泛起金光。
难怪萍姥姥总说璃月的神迹都藏在烟火气里——原来看似冷硬的岩王爷,早把温柔刻进了地脉年轮。
钟离突然拂袖,拢灭满室华光。
荧踉跄着跌进他怀里,听见头顶传来罕见的颤音:"六百年前,归终消散那日..."他喉结旁的痣随着吞咽没入阴影,"璃月也下着这样的雨。"
雨幕中的琉璃亭氤氲成水墨画卷,钟离握着荧的手复原尘世之锁。
他教她调校机关时总虚拢着她的手背,像教稚子握笔般留足抽身的余地;可当荧故意将星图错位三度,他却扣紧她手指直接旋到正位:"此等要事,容不得差池。"
《礼记》有云:"发乎情止乎礼"。
此刻放任少女胡闹才是真失礼——可是这锁芯转动的咔嗒声,怎比得上她腕间银铃扰人心神?
子夜钟鸣时,修复完整的尘世之锁绽出青鸾图腾。
钟离将锁链系在荧腰间,冰凉的青铜贴着小腹激起战栗:"此物..."他系绳结的手指擦过她髋骨,"暂交由旅行者保管。"
荧正要反驳,唇上忽然压来他蘸过茶水的指尖。
钟离眸中碎金熔成岩浆:"明日此时,带锁去遁玉陵。"说罢竟化作岩蝶消散,独留满地银杏叶拼成的《凤求凰》曲谱。
好霸道的老石头!
荧气地跳脚,他总是这般说半句谜语就乘风而去,自己都快被他训成谜语人了!
待我解了这锁,定要把他私藏的霓裳花酿全换成蒲公英酒!
七日后,遁玉陵的残垣前,荧看着尘世之锁与遗迹守卫核心产生共鸣。
巨型机关睁开血红独眼时,钟离的岩嶂已先一步将她笼在金玉之茧中。他挥枪的背影割裂天地,却在她试图加入战局时降下玉璋护盾:"站好。"
六千年的杀伐决断,都不及此刻分心护她来得凶险。
神明甘愿焚身,只为护卫。
硝烟散尽后,钟离握着半块青铜残片为她簪发。
荧在他渐近的气息里闭上眼,等到的却是落在额间的岩印:"契约已成..."他低笑如钟磬余韵,"赐汝应许之地。"
荧摸着他消失前塞进掌心的钥匙,齿痕分明是她生辰的数字。
归离原的风裹着琉璃百合的残香,她突然读懂那日石珀灯下未尽的诗——
「纵然万象天动,难移吾心磐石。」
(荧x钟离-渊岳聆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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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小剧场:璃月·异界辉光·海灯节】
玉京台的琉璃瓦浸在暮紫霞光中,又是一年一度的海灯节。
荧正被三碗酒酿圆子醺得耳尖发烫;她倚着朱漆廊柱数霄灯,忽见万千明霄升处,一抹绀青身影提着琉璃灯拾阶而上。
"旅行者倒是会挑清净处。"
钟离将灯搁在汉白玉栏上,灯面竟绘着她逐月节摘清心的剪影,"可还认得此物?"
荧凑近细看,琉璃灯芯裹着的竟是曾在层岩巨渊一同历险时,她为他挡箭而断作两截的簪子。
此刻金珀将断口熔成并蒂莲纹,花心嵌着星螺磨制的珠子,随光影流转显出"死生契阔"四字小篆。
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不愧是千年的石头成精!
那日随口说断簪留着当个教训,未料钟离竟真拿去,炼成了法器——早知如此,就该多断几根,让他忙活!
"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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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反应,腕间已贴上冰凉触感。
钟离垂眸为她系上红绳金铃,绳结处缀着缩小版的尘世之锁:"此物可抵一次致命伤。"他指腹摩挲过荧掌心旧疤,"虽不及你兄长所留星辰庇护......"
荧突然抽手,金铃脆响惊破渐浓的夜色:"帝君大人这是要给我套上契约枷锁?"
话一出口,才发觉语气带刺,荧莫名心慌,急忙咬住下唇。
"是私心。"钟离忽然抬起她下颌,眸中碎金熔成炽流,"六千年来,本君第一次畏惧失去。"
万千霄灯在他身后绽成星海,荧却在咫尺间望见他眼尾描红下藏着的惶然。
这般直白的神明,比说书人口中的摩拉克斯更让她心尖发颤。
《往生录》三千卷,竟无一字能镇心神。
他竟也有一天,需得将心上人圈在视线里,才得片刻安宁。
"闭眼。"
温热吐息拂过睫羽时,荧感觉发间一沉。
伸手欲摸,荧却被钟离扣住了手腕:"是照晴岚。"他嗓音浸着罕见的笑意,"用你去年采的霓裳花晒制,混了伏龙树的汁液固形。"
荧借着琉璃灯细看水中倒影,发冠竟是用月白晶蝶翅拼成的鸢尾花,花蕊处的岩元素结晶流转如星河。最惊心的是垂落额前的流苏,分明是那日尘世之锁的青铜残片重铸而成。
"太重了。"她故意摇头,青铜流苏却发出清越鸣响,"怕不是要把我脖子压折..."
尾音消弭在突然贴近的温暖中。
钟离自后环住她,下颌轻抵她发顶:"若折了,便雕成玉像立在庆云顶。"掌心岩纹亮起,发冠瞬间轻若云絮,"如此可好?"
荧的背脊贴着他胸膛震颤,神明的心跳竟与霄灯升空的节奏同频。
她忽然想起昨夜帮香菱试菜时,锅巴将「山珍热卤面」摆成心形,此刻身后的温度却比那碗辣汤更灼人。
子时爆竹炸响的刹那,钟离忽然扳过她肩膀。
漫天烟花在他身后绽成璃月古谚"金玉满堂",却不及他眼中星火璀璨:"荧。"他第一次省去所有敬称,"吾虽司掌金石..."
"但求为你簪上鬓边一朵霓裳。"
荧的惊呼被裹进突然降下的玉璋护盾里——外界喧嚣骤然沉寂,唯余彼此交缠的呼吸。
钟离指尖抚过她佩戴尘世之锁的腰际,青铜纹路竟开出琉璃百合的幻影。
"锁解了。"他含笑的唇印在她眼睑,"用你的生辰数字。"
当护盾撤去时,甘雨正巧捧着祈福笺路过;麒麟少女看着旅行者绯红的脸颊和帝君凌乱的抹额,手中笺纸惊落成雨:"打、打扰了——"
荧埋首在钟离襟前,听见头顶传来六千年来第一声慌乱轻咳:"明日...带你去沉玉谷泡温泉可好?"
千年岩树开窍后怎么如此要命!
早知...早知该让温迪教他几首蒙德情诗,省得句句比石珀芯子还烫人。
最后一盏霄灯没入云海时,荧揪住钟离的抹额流苏强迫他低头:"帝君可知,发冠在我们故乡是何意?"
不待钟离应答,她已咬住那总吟诵古老誓约的薄唇。
琉璃灯骤亮,将相拥的身影拓在玉京台最高处的观星仪上,宛如神女峰新添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