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纠葛

几个皇子从来没这么觉得不留名青史如此好过,死的早也有死得早的好处,不学无术也有不学无术的妙处,至少不会有人整天扒着你探寻,也不会有人害你声名,因为你压根没有名声。


四皇子(被标明戾帝):我好像也无需担忧,毕竟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


五皇子(早死仁帝):我死得早,应该没事儿吧,小六啊,你应当是首当其冲的那个了,放宽心吧,早死晚死总要死的。


萧暄眯起眼睛,脸颊的肉挤在一起,模仿痞老板怪叫图,如若非得如此,他宁愿看成为戾帝的那条历史线,没看见四皇子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反倒是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


都在别人的故事里死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也许他已经面目全非了,至今为止,他已经有了宝宝文学、配角戏份、野人人生、边角料王爷身份,接下来还有什么?


萧暄:你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up突然发现历来的惯例没说,皇家父子、兄弟关系我们怎么能轻易漏掉,毕竟这可是大梁扭曲的父子兄弟牌亲情,其间不仅夹杂有父子亲情和兄弟情谊,还有父控制子的名场面和兄弟相残的刺激排场】


【我们大梁是这样的,平常总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和气融融,某些时候就秒变权力场的疯狂角逐,尤其是父渐老、子渐壮的危险情况和兄弟间杂着亲人的血、你死我活的结局】


【前期感觉真的和谐,后期也真的疯狂,就拿light做个例子,他少年时活泼天真孩子心性,青年时突变为沉着冷静缜密行事,称帝后平时宽和纳谏,有时变得阴冷残忍】


【太祖对他的性格改变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后期则是被乾孽之类的手段开了眼界,然后反过来这么对他们,但大多数都被史官给更改了,也许原本历史上的light更狠】


[light是变态发育而来]


[笑死了,先压抑后疯狂说的就是light吧,史官真的超努力地掩盖light的性格问题]


[平时像假面人一样当皇家模范家庭,时不时闪现成大梁杀人案,light长这么大真是不容易,越能装的人爆发起来只会更恐怖,戾帝就是模板,玩火自焚没成功就焚其他人]


[不是,我以前看的电视剧不是那样的啊!但的确很模板化的兄弟关爱和父子关系,有时候真的不太像皇家]


[那为什么戾帝会扭曲成那样?太子为什么常手抖?齐王为什么整天往战场上冲?仁帝为什么如此果断地杀掉戾帝?大皇子为何恨戾帝恨到回来就烧他坟?大梁全员疯子皇子团]


[……]


殿内气氛凝滞,呼吸声减弱下来,皇帝坐在靠椅上低着头掩住神情,皇子们脸上的笑也褪下来,只剩一片空白,齐刷刷望着不断刷新弹幕的光幕,谁愿意自己的真实想法被剖析呢?


若不是不知道光幕运作的原理,他们怎么会任其接着放下去,维持表面上的和谐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将其打碎?知道真相有什么好处吗?


萧暄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一堆坟墓里,凉得刺骨,忍不住回头去望身旁的兄长们,感受不到一丝感情,连表情都恰到好处的平淡,如同毫不在意光幕所说。


这只让他越发觉得骇人,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整齐划一的表情,更别说他们长得极其相似,如果他们望向他,那种非人感会直接冲击过来,碾得他无所逃离。


五皇子侧头瞥向萧暄,露出一个笑,小六可能不知道,他们这些兄长可谓是没一个正常的,大皇子私下里扎巫蛊娃娃,太子厌恶任何不规整的事物,三皇子爱刀如命却寻不得机会上战场,四皇子心胸狭隘鞭打侍人。


他们不恋权,但需要权达成他们的目的,他们执念深重,也许今日就要揭开他们的秘密,他们怎么会不着急呢,且看着吧。


殿内的大臣一个个低下头,不敢看皇家的交锋,甚至恨不得找个地洞进去等尘埃落定后再逃出皇宫,皇帝硬是不开口,他们又能怎样,还不只能在此处呆着。


试问这天下人,谁不知皇家的事儿管不得,更别说如此敏感的话题,后世人真是不要命了,还非得拉他们下水,他们招谁惹谁了,不如接着看六皇子治好了没。


真是疯了,忽然一阵凉气袭来,顿时脚底发寒。


“德顺,去把窗户关上,”承明帝吩咐站在殿门外的总管,总管疾步行来,静悄悄地关好窗户后走到殿外不近不远地站着,陛下绝对生气了,连德顺都喊出来了。


上次喊出声,还是在杀死乾孽时让他去善后,今日怕是在劫难逃啊!


恒忱老早就察觉事情不对,脚底抹油就是跑,他可不敢久留下去,再听下去,他怕他脑袋分家,就算皇帝不在意,皇子他们绝对是在意的,他根本开罪不起啊!


“你们出去吧,不必再听下去了,”承明帝终于松口让大臣们离开此地,几个大臣马上朝他行礼后你踩我我踩你地出去了,走出一段距离后擦擦额头上的汗就是狂奔出宫。


生怕皇帝临时反悔将他们留在此处折磨,皇子们估计是要血溅当场了,都已经到了兄弟相残的地步,怎么可能罢休,好死不死非得播这种东西,前几天的人物事迹不比这个好?


殿内重归令人窒息的安静,没人说话,只余光幕中的up主声音在殿内环绕。


【《光启大帝》有一个前传,讲述了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争端,我们直接看这个,挺贴史实的,我就不剧透了留个悬念,反正总体而言就是大皇子的鬼故事】


【《光启大帝》 悯妃是开国大将军言遇之的嫡次女,性情温婉,宽和待人,一位妙龄女子坐在屏风后,她生着一双含情眼,睫毛扑朔,窗外的蝴蝶都悄悄飞进来亲吻她的手】


【说出的话却与她的形象截然相反,她狡黠地看向屏风前的女子,“我要你勾引君王,为我固宠,作为交换,你不用再以罪臣之女身份活着,从此以后便是我身边的侍女,如何?”她欣赏着她新做的甲片,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奴不愿,”屏风前的女子说完后俯身拜下,全身僵硬却口齿清晰】


【悯妃肆意地笑着,不发声,忽而动身走向她,将她的头颅摆正掐住她的脖颈,抬起直对她的脸,“这一切由不由得你还是个问题呢!倒是这张脸,的确有点姿色,”悯妃呼出一口气直直扑到她脸上,突然松手任她跌倒在地,“你不去也得去。”】


【这个女子是乾朝旧臣阮裕的独女,阮裕二择其主,最后背叛梁太祖害其失了关津,梁朝建立后又独身逃去胡人猎场,弃下自己的妻女。梁太祖并未对她们采取行动,只盯着阮裕】


【阮裕逃去猎场后再无踪迹,似乎丢了性命。自此往后,梁太祖便不再关注阮裕,其妻女一直因此旧事被反复诟病,直到其妻死后悯妃将其独女带出】


【她被封为兰嫔,生下了大皇子萧成义后五年不明缘由死去。“兰嫔好好去吧,我会记得你的奉献的,”悯妃轻轻刮着兰嫔的脸,就像看着一个玩物,她让嬷嬷别管已经吊死在上面的兰嫔】


【随后扬着明媚的笑离去,待到大皇子回来时只剩下面色灰败的母亲,一根吊绳连接了她的生命,她的衣摆被风轻轻吹起,从此,那成了大皇子的阴影】


【母亲的死并不是终点,内务局认为是兰嫔偷了贵妃的镯子,并畏罪自杀,如此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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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法竟被大多数人接受,他们笑着却鄙夷地看向兰嫔的尸身】


【大皇子绝不信母亲会偷旁人的镯子,母亲根本不带饰品,可他的反驳被打成孩子的不懂事,他的怀疑被当成无稽之谈,他被从头到尾的批驳得好像不值一文】


【大皇子只能自己寻找答案,等到他从悯妃的饰品盒中看到那个花纹独特翡翠石雕成的镂空手镯时,他一切都明白了,那已是十年以后,可他终究没等来母亲清白的证明】


【“悯妃,我想问你,你有没有哪怕一刻忏悔过你的行为?”大皇子走到主殿,居高临下低头看着自在梳妆的悯妃,心底冷笑声不断】


【悯妃依旧自在极了,眼珠斜上瞟了眼大皇子后嫌弃地收回视线,“大皇子,还是讲些礼法得好,瞧瞧你,落魄如此,还什么忏悔,我有什么需要忏悔的地方吗?”】


【大皇子不由捏紧拳头,“好,很好,”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他真的好像一拳打爆眼前装模做样的女子,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真乃世所罕见,“罕见之物,”说完转身离开】


【四皇子总是喜欢打小报告,告诉夫子谁今天偷懒之类的琐事,盯得最紧的就是大皇子,因此大皇子的声名愈发糟糕,在所有人眼中烂到极点】


【又是一顿鞭刑伺候,大皇子再也不想忍这个告状精,跟他的母妃一般惹人生厌,之前是因为他从不与小些的弟弟计较,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都是自找苦吃】


【大皇子揪住四皇子的衣领往角落里拖,专找那些打着疼痛不堪的地方捶打,直打得他嚎叫连连,大皇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在地上扭曲蠕动的四皇子,“滚回家去,告诉你娘,她的好日子到头了!至于你,以后用用你那双瞎了的眼睛,少招惹我。”】


【翌日,悯妃被打入冷宫,大皇子将镯子带给父皇证此清白,带一人证指认悯妃,“后帝怒,悯妃入草棚屋,吃斋念佛。”】


【自此就放完了,其实后续是四皇子为了保其尊荣,然后依附于大皇子,为什么兜兜转转还是大皇子呢?太子对谁都一个样,不好搭关系,三皇子凶性很重,四皇子不敢靠近】


【感觉大皇子脾气好好,杀母仇人在眼前还能保持镇定,不率先出手,让自己处于恃强凌弱的处境,四皇子这么烦人的人还让他缠着自己,因为是哥哥所以不欺负弟弟】


【小明此时还比较明事理,下一幕就不太美好了,小明年纪大了后就脾气见涨,我可怜的light被打得性情都变了,老惨了,小明简直是发羊癫疯】


[这……的确脾气太好了,兰嫔脾气也好好,但兰嫔那个爸难评,反复横跳,还出卖小明他们]


[小明后期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打醒他,真是颠的跟啥一样,啊呸]


[light,可怜的light,名场面之一父子冲突即将拉开序幕]


[……]


悯妃当年还是罚太轻了,竟然敢随意污蔑他人且肆意妄为杀人的事儿也干,言遇之真是临到死后被不孝女坏了一世英名,怎么敢做出这种事儿来的?


大皇子玩味地看向四皇子,他不是一直以来都以为他的母妃是什么高洁性端之人吗?揭去她的面纱真是内心丑陋不堪的破陶俑人,他只想求得清白,非逼他将一切都闹出来,如何不能满足她的意愿呢?


萧暄的视线在大皇子和四皇子之间来回,吃惊地张开嘴,真是极有精神的兄弟相残,如果关系中横亘了一条鲜活的人命,他真的会无法接受事实,甚至会忍不住将自己的情绪加注给那个可能无辜的人。


当然,四哥根本不无辜,他是悯妃做出此行为的得利者,甚至还针对受害者,纯找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