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在童启的人生中,关于父亲的记忆其实是非常少的。


很多时候,这两个字往往代表着其他的含义,酗酒、赌博、欠债、抛弃……以及很早就死去了的人物。


他之所以能够快速接受童母、弟弟妹妹,是源于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他们,其次,则是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重视与爱意。


可对于突然冒出来的爹,他就有点不太适应了。


尤其是这个爹还是那种典型的封建大家长,疯狂打压子女,妄想从孩子们身上获得掌控感以及威严的类型,那便更容易得到童启的反感。


“抱歉,这些日子,让他给大家添麻烦了,是我教子无方,没有好好管教,孽障,还不快给你继本叔道歉?”


童石磊领着童启站在沧澜村村长的门前,强压着他给所有人赔礼,吓得童继本和其他村民们手足无措,连忙摆手道。


“不不不,童小子乖的很,从来没有冒犯过我们,他继本叔是自愿去那书院干活的。”


“对呀对呀,倒是我们反应该感谢童小子才是,因为他,连带着我们村子都富起来了许多呢!”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华夏书院开始教书后,村子里每日的蔬菜瓜果都不用再辛辛苦苦背到县城里去卖了,光是学校食堂便能消耗一大批,且价格还十分公道!来往的行人商贾便多了,偶尔还有权贵来此踏青,顺带着村子里其他的农副产品也能捎带卖出一些,再加上每日山上传下来的朗朗读书声,别说他们,就连村口的皮小子们这段时间都安静了不少,偶尔还能冒出一两句诗词来,令人惊喜不已。


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觉得冒犯?


可童父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只是村民们碍于面子,不好责怪一个十岁的黄口小儿。因此强拉着童启转了满村,一一致礼,这才回了家,关上门,再次训斥起来。


“不要以为你学了点东西就多么厉害,可以看不起长辈四邻了,还给别人当老师?实在是胆大妄为!那县试,谁知道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考上的?不说藏着掖着点,反倒整的县府上上下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才几岁,就敢雇佣村民们做买卖?谁给你的权力!”


“父母既在,所有事情你都需要跟家里商量一二才对,竟然还让你母亲和弟弟妹妹跟你一起住山里,那是你的书院吗?明明是你那师父的才对,况且,和道家的人走的近有什么好处?那都是一群骗子!”


“前几日,听闻你竟然还敢和你二舅吵嚷争论?真的是翅膀硬了,那话,你母亲能说,你却不能说!过几日我买点歉礼,你跟着我一起上门道歉,不准乱出风头。”


童启无语的听着,不觉生气,只觉吵嚷心烦。


“我不去,我过两日要去县城里查看救济灾民的事情。”


他平静的阐述道。


童父骤然皱紧了眉头,“那灾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当我不知道?那玻璃方子是你们书院的清虚子搞出来的,他挂了你们华夏书院的名字,不过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罢了,用得着你去参与其中?不准去。”


“还有那书院的事,趁早辞掉为宜。人贵有自知之明,别人夸你几句,你就觉得自己真的能行了吗?若是耽误了那些学生们,你要如何负责?那么大一所书院,即便是你师父的嘱托,你也应该再三推辞不受才对,伊川县多少能人异士?哪个做的不比你好?让大人们去管理,你以后就坐在家里好好读书,教教你的弟弟妹妹们便够了。”


忍了再忍,童启实在是难以忍下去了,憋着气反问道。


“抱歉,你可能不太清楚一些事情。这书院不是我说想管或者不想管就能够决定的。这些学生付了学费,雇佣的人拿着月钱,救济的灾民每日施粥领取花费的金额……加一起,说出来的数字,可能你未必敢信。你说停就停?好哇,后续损失谁来付?那些学生家长谁去解释?县令知府谁去交差?你想阻止,依靠你父亲的身份,大可去跟他们讲一下试试,看他们同意与否,跟我讲,没用的。”


见两人剑拔弩张,童母连忙横贯在其中,拉了拉自家的儿子,温柔劝慰道。


“他爹,确实如启儿所说,这些事情,都是别人给他安排的,无法拒绝!这段日子其实他也很累,每日什么都需要操心,我们既帮不上忙,还是莫添乱的比较好。”


“什么叫添乱?老子难不成还管不了他了?既知道不行,那你当时就应该提醒他才是,没有那个能力,瞎承诺什么?现在好了,反倒成了全县城的笑柄了!”


童父气愤道,深感自己被下了面子,一抬手,直接将童母重重的推开到一旁。


他不懂,不过半年的时间,他这个父亲怎么就一下子退居二线,威信全无了,不仅村子里的人全向着长子,就连妻子这里也不听他的话,一味拉偏架。这让他敏感的心思,一下子被点燃,急需什么来证明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


童启担忧的上前扶起童母,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


“冲着家里耍威风,算什么本事?你到底是不服我,还是不服你自己?说到底,你也就只能朝着我去发泄你所谓的权威罢了?遇到外人,便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你你你……你给我滚出去!”


童父怒气上头,四处寻板子便想要行家法,吓得童母连忙推搡着童启离开。


童父将这股火后续一股脑发泄在了童母身上。


“谁许你去帮忙的,家里的事情不管了吗?那是他的书院还是你的书院?他愿意丢人,让他自己去做,等撞了南墙,自然知道错的有多离谱!”


童母憋着气不敢回嘴。


三个多月住在书院的日子,美好的如同一场幻境,每天听着读书声,管理着财务往来,没有孩子缠绕着,也不必惶惶担心着丈夫的事,她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还能以其他的身份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非“童母”两个字。


但习惯于屈从丈夫的命令,使得她不敢多言,只得默默认下。


长子的脱离管控,令童父头一次感觉到了权力的流失,于是干脆逼得童母及小儿子等硬是重新又搬回了山下。


和童启分开来住。


以免回头长子出了什么事,连累了家里。


童村长操碎了心,多次上门劝阻,可是童父为了自己的面子,却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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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咬紧了牙,并不松口。


不松口便不松口吧。


父权时代,童启也没得办法,只能重新将童母的工作又接了回来,自己承担。


于是,一瞬间,他几乎被分成了三份,每日忙的脚不沾地,清闲的时光,也再一去不回。


-


灾民像是丧尸围城一般拥挤向每个县城,随着流动的地点不断变化,受灾的范围也逐渐扩大,造成的损失不计其数。


有时候和暴民不过一字之隔。


很多地方接连起了民变,需要镇压,唯独河南府像是一个蓄水池一般,无论注入了多少灾民都直接吸收了,倒成为了几个州府里独特的一道风景。


三皇子的赈灾之旅很是吃力,走到沧州的时候,赈灾银子便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可灾民们却救济了还不到十分之一。随后,不满的人集结起来,直接拉起大旗反了,趁着大半夜屠杀了整个县衙的官员,□□烧,围困了整个沧州!


听闻这个消息后,朝野大惊。


没办法,只得派柏大将军前往救援。


可兵力,却只给了五百人。


“五百兵?那能做什么!光是沧州的反民如今便有百万!这是明摆着要舅舅的命吧!”岳灼华急得在闺阁里来回踱步,吓得旁边望风的丫鬟连忙止声。


“小姐欸,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岳灼华憋起气,拈起旁边的飞镖,狠狠射在草垛上,沉思着。


三皇子被围困,这属于皇族丑闻,舅舅过去救援,不算立功,反倒像是收拾烂摊子,搞不好,还会得到三皇子一党的忌惮。


而其他皇子和丞相自然乐的袖手旁观,也不会帮忙。


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以及外公那边。


看样子,只能提前想办法收集一些草药和武器给舅舅带上了,钱也要多准备一些,以防半路遇到不测,粮草不足。


她拿起笔,一条条将所需的物品陈列上去,贴身丫鬟芳草却急匆匆推门而入。


“姑娘欸,您还是先别担心柏将军了,倒是先担心担心您自己才是,夫人让您绣的刺绣如何了,若是再没有出来,二小姐她们肯定又会说难听的话的。”


“我不会那些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与其让我捏针,不如让我捏刀。”


岳灼华发愁的用手撑着头,也不知道这日子还要过多久。


自从父亲娶了新夫人,对方出身文官之家,最重礼乐规矩,不仅要求三从四德,晨昏定省之类,连针黹刺绣、一举一动都要求她必须讲究淑女身份,可把她给憋坏了!


“您再撑一撑,等嫁人便好了。”


“那我一定要嫁个武官,文官家里实在是太麻烦了,我总不能就这么过一辈子吧?”


“呸呸呸,别说那不吉利的话,武将哪里是那么好过的?您也看到了柏大将军的处境,要是想过得好,还是文官比较靠谱一些呢。”


但文官墨迹且事多啊。


岳灼华皱紧了眉头,发愁着自己以后的亲事,并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避开文官群体,哪怕武将过的不好呢,起码也能跑跑马,总比在这后宅,压抑至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