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刷刷 作品
170. 他啊？我男朋友！
“你看看那边是什么？那么多人，说不定有什么稀罕的，咱们……”
“对不起。”
“啊？”
“对不起，我刚才怕你被人挤到，一着急有些失礼了。”
“呃……没事没事。”
柳倾雪想缓解尴尬，庄楚生却直言不讳地又把事儿说了出来，柳倾雪无法，只好也直言面对。
其实这对她来说真是没什么的，但柳倾雪猜想，对于庄楚生来说，应该是十分不自在的吧，所以她才想说些别的。
平时的书生稳重得很，不拘小节的唯有柳倾雪，平时只要不留神，柳倾雪时常会触碰到庄楚生，两人在工棚或者食肆忙碌的时候，她甚至有时也会伸手推着庄楚生去做什么，庄楚生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曾私下一本正经地告诫过她，这样会影响她的清誉，柳倾雪总是不以为意，后来时间长了，庄楚生也不再在意了。
庄楚生低着头，柳倾雪看不清他的神情，便打着哈哈笑道：“我从不在意的，没关系的！你别想太多了，我倒是担心别影响你就行！”
柳倾雪还是有点心虚，说到底庄楚生还是受了她的影响，不知不觉养成了一些他觉得“不好”的习惯，而且刚才两个人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牵起的手，可想而知这对庄楚生这样的人来说会产生多么大的冲击。
庄楚生抬头冲她笑了笑，脸上的情绪意味不明：“我不会介意的，既然你不介意，咱们就还像刚才那样一起走吧，免得人多再走散了。”
他话说得越来声音越小，可柳倾雪听得呆住了。
什么意思？她耳朵没出问题吧，书生是还想和她牵着手走吗？
不等柳倾雪再多想，庄楚生已经直接牵住她的手往刚才柳倾雪指的那个方向走过去。
柳倾雪的手又被他那双温暖的大手裹住了，她惊诧之余，能想到的就是，看来庄楚生真的很负责啊，因为刚才柳家其他人离开的时候都是反复叮嘱，只剩他们两个人逛采花节夜市，一定要庄楚生照顾好东家姑娘。
自己要是走丢了，庄楚生怕是回去没法子交待吧？
柳倾雪这样想着，也就心安理得起来，并没有拒绝庄楚生牵她手的举动。
于是两个人像一年级小朋友出校看电影那样，手拉着手，往摊子处走去。
走近之后，柳倾雪才看清，原来这摊子是卖头花的。
采花节的习俗之一就是头上戴花应节，当然这是对于所有女子而言的，所以这个摊子围着的大多是一些女子。
之前柳倾雪不是没买过花饰，但对先前准备的花饰来说，眼前这家摊子的饰品明显做得更鲜活生动。
一个个或绽开，或含苞待放的薄丝绒花，简直像活了似的。
难怪吸引了这么多女子，硬货果然还是在当日的夜市才会出现啊！
见又围上来新的客人，那摊主立刻扬声介绍道：“我们这儿的花饰都是从京城进的货，绝对极品，全县城就我一家，谁也没有我的花饰更好看！”
“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戴上绸丝花，女神到你家！”
柳倾雪见他推销词说得好笑，忍不住笑问道：“真的有这么好吗？怎么之前没见过你家的摊子啊？”
看见这么好看的丝花，她早就动心了，如果先前跟小梨出来的时候看见这摊子，她们就不会买其他家的了。
那摊主得意道：“当然好了！哎呀，不瞒你们说，我可是跑了好远的路，紧赶慢赶，这才在今天下午赶回来，都是新鲜的尖货儿，我家的店已经打烊了，就在花车路过的这条街卖，谁遇见谁算拣着了啊！京城的尖儿货啊……”
柳倾雪问了问价格，果然也是比先前买过的贵上不少，她正盘算家里的人数呢，忽然注意到旁边的女子们好像都在偷笑。顺着她们的视线一看，发现她们好像是在笑她和庄楚生牵在一起的手。
柳倾雪仰头瞟了一眼庄楚生，见他的脸早就红透了，她赶紧要松开两人握着的手。
可忽然又想到，这有什么？庄楚生可是为了保护她才这么做的，他们牵手也是为了安全第一，万一庄楚生走丢了也不好！
如此一想，柳倾雪反而把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并且仰头对着那几个看她的姑娘们微笑回视，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模样。
姑娘们都吃了一惊，神色越发惊诧，她们显然猜不到两人的关系。
柳倾雪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她们解释什么，但此情此景，她又想到在自己的世界里，曾经无数次和女性朋友们相遇在某处，她们有的带着男朋友，这个时候多数会跟她介绍一句：“这是某某某，我男朋友！”
柳倾雪单身狗一枚，吃过不少别人的狗粮。现在她带着庄楚生，如果有人问她一句，她真想也这么说一回。
好巧不巧，姑娘中有个娘子，往前一步来到柳倾雪跟前，打量她一遍，不敢置信地问道：“这是柳家东家姑娘吗？”
柳倾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正偷着乐呢，闻声定睛看向来人，惊奇地发现这人竟然是红霞姑姑。
红霞姑姑正是曾经跟柳倾雪订制石雕小像给儿子的宋夫人的亲近婢女，柳倾雪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她。
“好久不见！红霞姑姑。”
红霞也是一脸惊奇，她双手握着柳倾雪的手臂上下打量，满眼都是惊艳：“东家姑娘，你这样子打扮，我都不敢认了！”
柳倾雪今天穿着张妈特意给她准备的女装服饰，正是现在最流行的少女款式。
柳倾雪本就长得不错，平时又总是中性打扮，偶尔换上少女装扮以后，简直让认识她的红霞姑姑觉得她惊若天人。
“东家姑娘可真是个美人！你以后就这么打扮，别总穿原来那些暗色的衣裳了！”红霞姑姑笑着和柳倾雪说道，她注意里都在柳倾雪这里，这时忽然无意间看见柳倾雪身旁微笑着的庄楚生。
庄楚生今天也是一身新衣，换下那套帮工服饰以后，他的变化更是大。上次陪柳倾雪去宋府，红霞姑姑以为他就是个随从帮工，没怎么注意观察，再说那个时候庄楚生也是比较瘦弱，现在他身材变了许多，又是昂首挺胸神态悠闲的，红霞姑姑一时没认出来，还以为是谁家的公子。
见庄楚生和柳倾雪站在一起，红霞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柳倾雪脑子里那个一直盘旋着的答案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
“哦，他是我男朋友。”
话刚出口，柳倾雪就后悔了，她怎么把心里想的也说出来了？
柳倾雪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都怪现在的气氛太怪，让她情不自禁就开始胡说八道。
昏黄的天色加上附近街道渐渐开始亮起红灯笼，把周围弄得朦朦胧胧的，简直就像梦境中。
可对面一溜处在惊愕神情的姑娘们却提醒着柳倾雪，这绝不是做梦！
“咳咳！”柳倾雪刚想解释一下说她嘴滑说错了话，却听见红霞姑姑问道：“男朋友是什么？”
柳倾雪转头对上红霞姑姑的脸，瞪圆了眼睛看她，红霞姑姑恍惚了一下旋即又笑道：“是不是东家姑娘你家的帮工也改了新叫法？哎呦，要我说，你就是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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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红霞姑姑开始不停地称赞柳倾雪，说她总有层出不穷的新点子，还说宋夫人时常关注柳家，对柳倾雪的评价也是极好。
柳倾雪顿时送了一口气，还好她们谁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既然被误会了，那她也就将错就错，含糊附和了几句，把“男朋友”的乌龙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柳倾雪用手扇着风给自己的脸降温，偷偷吐了吐舌头，看对面姑娘们已经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丝花上了，心中庆幸得很，她没注意到的是，一旁的庄楚生脸上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红霞姑姑越说话越多，柳倾雪些微听出些不对劲来，她跟着红霞姑姑站到一旁人少一些的地方，追问了几句，果然，红霞姑姑是有事相求。
“上次真是抱歉啊，都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姑娘你的手艺，夫人也是被我带偏了，要不然也不能轻易就退了姑娘的生意，我给姑娘你当面认个错，还请姑娘别放在心上！”
红霞姑姑话说得十分坦诚，道歉也是十足的真诚，但柳倾雪听得出来，她这是为了维护宋夫人的面子，所以才故意把上次宋夫人退货的缘由扯在自己身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宋夫人还想跟我要货？”柳倾雪问道。
红霞姑姑讪笑道：“是啊，这真是不好意思，让东家姑娘你见笑了！”
红霞姑姑不好意思地说起宋夫人上次跟柳倾雪退货以后，从京城新订了货，但那批石雕小像送来以后，却出了问题。
“在路上被磕碰坏了？”柳倾雪诧异道：“那可以跟师傅说，让他们给重新做一下，至少也得修补一下啊！怎么能就这么不管了呢？”
红霞姑姑提起这事也是忿忿不平，本来祈福的小像坏了夫人就不太高兴，可写信去问，那手工师傅却十分不屑地给宋家回信，说像他们家这种小批量的订货，师傅们本来就不愿意接，如果要重做或者修补，还要另外加一份费用，修补也要修补费。
“夫人当时就叹气说，他们的手艺也不比你高超，然后态度还如此傲慢，真是令人不痛快极了！”红霞姑姑皱眉讲道，柳倾雪跟着默默点头，她想起了庄楚生提到的京城的某些石雕大店，估计是生意不错，本地的贵客尚且接待不过来，就不太看重外地一些小订单。
像茂县这样的小县城，在京城商人眼里就是小地方出来的，大概包装也不太细致，所以才出了问题。
红霞姑姑道：“所以东家姑娘，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还请你把我们上个单子给完成了吧！价钱方面，我们夫人说了，她可以给你补偿。”
“不用补偿。”柳倾雪正色道：“我本来就收了订金，有退货都是正常，不退想补做这都是可以的。”
红霞姑姑闻言立刻笑道：“东家姑娘真是会做生意，要不说你的名气怎么会越来越大呢！大气的东家就是柳姑娘你这样的!”
柳倾雪摆摆手，拦下红霞姑姑剩下的恭维话，实话实说道：“其实跟我家订石雕小像的人非常少，宋夫人又是单独挑选的图像样本，所以我给她做的那份还在店里没动呢，你们要是想要，我可以立刻拿出来。”
“嗨！那可真是太好了！”红霞姑姑喜上眉梢，高兴得拍起了巴掌：“我们夫人正等着用呢！不瞒你说，我今天就是出来找东家姑娘你的，去了一趟你们家驿站的铺子，结果你们关门了，还好在这里碰到你！真是巧了巧了！”
红霞姑姑是奉命出来给夫人买东西的，正好碰见柳倾雪，两人把话说开，又约好了明天什么时候去柳家取货，柳倾雪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就多要什么钱，余款还是跟从前一样，红霞姑姑谢了再谢，这才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