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刷刷 作品
168. 准备山路检测
徐氏一阵无语，看着冷风中憔悴的赵家母，顿感凄凉，她看得出来，赵家母确实不像是在哭穷，都到这个地步了，她们又是姐妹之间，没有必要假装什么。
赵家母这阵子在赵晟手底下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她看向徐氏的眼神和徐氏看向她的眼神一样，都是倍感亲近的。
现在她们除了彼此之间，还能有谁可以依靠呢？
半晌，徐氏叹道：“要不然，姐姐你先把我们弄进赵家吧，我们签那个文书也是行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到时候再从红叶身上想想办法。”
徐氏的话让赵家母安心不少，赵家母智力不高，现在在赵家又是一团糟，她巴不得有个人陪她一起面对这些。
而徐氏这边，哪里就有什么好主意了，她是没法子了，婆婆家不想再待，也不想再杵在大街上吹冷风，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
徐氏道：“这阵子那边的气应该是消了，你试着去给我们问问，应该还是有商量的。”
赵家母点头道：“我也觉得这样很好，最起码咱们三个都在一起了。”
秦红叶听娘亲和姨娘这么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难道她们以后就要跟赵晟绑死在一起了吗？她对徐氏道：“咱们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我看见路上的那些招工，咱们去看看不行吗？”
徐氏斥道：“招工？那就是下人！整天抛头露面的招揽生意，跟妓子有什么区别？再说了，咱们住哪儿？衣食住行这一切你当是过家家呢。”
秦红叶道：“我听柳家东家姑娘说，那些招工有的是管吃管住的……”
“你还想跟她比？别说了！你能懂什么？”徐氏转头不再理会秦红叶，跟赵家母继续说话。
秦红叶听见她们言谈之间说起赵家好歹也算个家，毕竟她们曾经在这里过过好日子，以后说不定还能有别的出路。
秦红叶心里说不出的沉闷，如果是搁在从前，她肯定没有别的想法，一切全凭娘亲和姨娘做主，但现在，她接触过柳倾雪这样的人，柳倾雪说的那些话并不像骗她，也不像害她，秦红叶总觉得回到赵家并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赵家母现在在赵家和下人也没什么区别，赵家母和徐氏还不断说着以后让秦红叶找个什么样什么样的，这和从前秦红叶对妓子的认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秦红叶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一切，她生下来就没怎么吃过苦，所以也不敢去尝试徐氏说过不许的事，徐氏口中的“衣食住行，抛头露面”，原本那天已经在柳倾雪的口中有了答案，但现在在秦红叶脑子里，这一切又变成了一个说不清楚的谜团，秦红叶没有胆量去尝试了。
可能娘亲说的对，她怎么可能跟柳倾雪那样的人比，她不过就是一个深闺长大的女子，本就应该依靠娘亲、依靠家族、依靠男子生活的。
想想柳倾雪恣意的生活，秦红叶只能叹了口气，还是她命好吧。
和徐氏推测的一样，赵晟那边过了气头，赵家母通过赵家老爷在那边提了一嘴，傅管家们准备了一份终身契约文书，给徐氏和秦红叶签过后，就让她们回来住了。
徐氏大大的送了一口气，她带着秦红叶，跟着赵家母后面，住到了赵家母现在住的地方。
从前在赵家，她们曾经见过的仆从丫头婆子们住的那种地方，一日三餐很是简陋。秦红叶抱怨过几次，被徐氏用“最起码不用抛头露面，也不用去种地”反驳了，还说去外面做帮工，东家生意不好帮工要跟着一起操心，东家生意好了帮工跟着挨累。
总之徐氏和赵家母都不想轻易改变从小到大的生活方式，她们觉得在赵家一切都是现成的，哪怕是活儿也是现成的，不用想做生意做帮工那样那样还得自己去想办法揽生意找活儿，所以即便比从前辛苦很多，她们也慢慢接受了。
赵家母不愧是经历过苦日子的人，还准备了几件打了补丁的破衣裳给徐氏母女她们穿。
徐氏便安心带着秦红叶，和赵家母一起，跟那些婆子在赵晟手底下讨起生活来。
说到刘婶这边，她有阵子时不时还会来赵家一趟，想堵到赵晟说说理。
遇到这种情况，大多被赵晟身边的人给拦下，赶上那会儿赵晟在大集上受挫，几个傅管家不免给了刘婶一个两个硬钉子碰，刘婶唉声叹气，还来后宅找过赵家母，眼见赵家母和徐氏等都跟婆子一起择菜收拾家务，不免大跌眼镜，徐氏对刘婶道：“你还想我姐姐帮你？你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你要是有能帮到我们的地方，还请你多伸把手！”
刘婶从此绝望，也老实了许多，不太常往赵家等着去见赵晟了。
……
一转眼柳家工地要被第一次检测的时候快到了。
“过完采花节第二天就是了。”小梨跟柳倾雪说道，她最近常听人提起采花节，所以不免也把听来的话在柳倾雪面前说了说。
从前的柳倾雪是个深闺大小姐，轻易不出门，小梨也跟着不出门，现在嘛，小梨觉得柳倾雪很有可能会带大家参加这个采花节。
“什么是采花节？”
柳倾雪脑子里对这个东西一点印象也没有，本以为是这两年才兴起的玩意，听婶婆一讲才知道，在象蚁村茂县这边，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了。
“据说是一位山上的神女，是天上专门负责采花的，到了时节，神女会来咱们山里，采许多花带回去。”婶婆见柳倾雪感兴趣，便笑眯眯地把这个流传了好久的故事又讲了一遍。
“神女都来山里采花了，咱们老百姓当然要跟着凑凑热闹！”张妈在旁说道：“所以到了采花节，村民都会在家里准备一些花，听说县城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办些活动，欢迎神女，顺便祈福风调雨顺呢。”
“是啊。”婶婆笑道：“我们家每年都做一些好看的花，摆在院子里，吸引神女的注意。”
大概原来原主从不关心这些，所以什么都不知道，柳倾雪这是头一回知道这个当地的习俗，她有些奇怪：“还要特意做花？用什么做呢，纸吗？”刚才听见的时候还想，用纸做花？好像有点怪怪的，没想到婶婆却说：“是用糕饼印上鲜花，或者用花做花饼。”
“……”柳倾雪心道，看来说到底，这些节日还是为了吃啊！
因原来柳父忙碌，所以平时的采花节都是由张妈买些现成的点心，准备到家里面，谁想吃随时就吃了，原主脾胃不好，也不太爱好这些掺了枣泥的甜糕饼。
村里人一年到头为生计发愁，顶多也在这个日子在商铺买些印着鲜花的糕饼回去应应景。
县城却不同了，敲锣打鼓的，还有花车游街表演呢。
柳倾雪听到这里，自然说要在县城过采花节，她还打算在采花节这天，给所有柳家的帮工放半天假。
想去县城看热闹的就跟着一起去，不想去的可以留在工棚早点休息。
小梨高兴极了，张妈和婶婆等也很是高兴，她们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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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么隆重的采花节，还可以跟着柳倾雪去县城看热闹。
说到底，其实不管多大年纪，少女心都是有的。婶婆知道的更多，还说县城街道采花节当日去看热闹的女子，头上都要戴花朵饰品的。
于是柳倾雪又带着小梨，在采花节前几天把县城逛了逛，给柳家每个女子都买了一个头花饰品。
有了头花饰品，自然别的也不能差了。
张妈给柳倾雪坐了一套县城姑娘们最流行的衣裙，打算在采花节当日，给自家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小梨等高兴也就罢了，柳倾雪发现庄楚生也跟着瞎凑热闹，好像也很期待采花节似的。
问起来，庄楚生说采花节很有意思，还可以许愿什么的，柳倾雪一笑，问庄楚生说要许什么愿？庄楚生还故作神秘地不说，反问起她，柳倾雪扪心自问她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愿望，总觉得生意做得顺利就好。
帮工们因这半天休息也很期待，还有一大部分人想跟着一起去县城看花车什么的。
被他们这么一闹腾，弄得柳倾雪也对采花节有了点期待，在这个古代的城镇里，还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庆祝方式吗？
“也就跟大集差不多吧？”
柳倾雪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开始和庄楚生讨论起采花节。
庄楚生笑道：“我也是头一回在茂县看采花节，到时候我陪你，咱们看看就知道了。”
柳倾雪问道：“你在京城没见过更热闹的采花节吗？”
庄楚生道：“采花节是咱们这儿特有的，是根据民间传说得来的一个地方节日，京城自然很热闹，遇见节日就庆祝，但没有采花节。”
柳倾雪“哦”了一声，庄楚生继续说道：“其实别看我从来没去茂县看过，但我小时候在村里就知道这个节。”
柳倾雪仰起身子靠在后背上叹息了一声，说道：“那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呢？”原主记忆力关于这些好像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庄楚生道：“其实这个节是在农户家里流传出来的，只要是有神仙的传说，农户都要拿来拜一拜，为了祈求丰收，你从小在商户家里长大，自然不一样。”
“不是吧，商户也有需求啊，比如财神什么的。”
“嗯……可能是你爹不太注重钱财，也就没太拜什么财神。”
柳倾雪一想，好像也对，原主记忆里柳父的生活日常就是整天都忙着干活儿，闲下来话也不多，更不会整日想着拜财神，柳父的生意就是围绕在这个小山村，都是回头客，日常做点石匠小生意而已。
村里的铁匠木匠等，也都不太拜财神，只有县城人，才比较信这些，连家里的学子考学，也要弄些祈福小像来拜一拜。
“村里人还是要以讨生活为主啊！”柳倾雪感慨，只有吃饱了的人才会有些别的想法，找点节日热闹一下，玩一下什么的。
庄楚生道：“也不全是，那时候我们家里很穷，婶婆也会在百花节准备一些应节的，尽量让我们小孩子高兴高兴。”
柳倾雪有点羡慕：“看来家里有女子就是不一样。”
庄楚生转头看她，犹豫了几次，还是没有开口。
柳倾雪看出来了，她主动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娘的事？”
“嗯。”庄楚生的语气温柔得异常，他道：“但是我怕你不高兴。”
对于原主的娘，柳倾雪记忆里的东西也不多，模糊有几个影子，剩下都是听柳父提起的了，毕竟原主很小就没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