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秦 作品
16. 第 16 章
郁西的眼神在房间内来回扫视，满意地看着自己花了大半天才收拾出来的房间。
衣服洗了，床修好了，断腿的桌子，她也捡了块砖顶着，就连摔碎的杯子，她也去小卖部买了一瓶一块钱的水，喝完后将剩下的水瓶用剪刀从中剪开，下面那一半留下来当水杯用。
没办法她得节省点啊，毕竟今天又出现了一笔大的支出。
今天下午邻居奶奶，带着一个中年男人来敲门，说是她找来给郁西修窗户的。
郁西清楚地看见师傅一进门，看见她那变形摇晃的窗户，眼神瞬间就亮了，但还拼命压下自己上扬嘴角，“你这……玻璃要补两块，外面这铝合金……不好说。”他扶着下巴看了半天，最后伸出两个指头对郁西说，“两百！”
两百？！
郁西还没说话，邻居奶奶就先答应下来了，“邓师傅没问题的，就是你看能不能今晚之前，就帮这小姑娘弄好。不然到了晚上那就危险了！”
原本邻居奶奶说修窗户的钱她来出，但是郁西觉得一老一少，小的还在读书用钱的地方肯定比她多，所以这笔钱最终还是她自己出，只是在工资下来前，她得把裤腰带勒得更紧些。
郁西躺下准备休息会儿，等着去隔壁吃完晚饭就去上班，没想到刚闭上眼睛，她突然一激灵又从床上坐了起来，跪在地上从床底下翻出一个干净的鞋盒，然后快步走到桌子旁。
差点忘了，还有个东西她还没收。
她将鞋盒放到桌上，盯着桌上那东西半天都不敢动，最后看了一旁躺着不动的芋圆说，“妈的好大儿，要不你替妈把桌上这东西给收拾收拾，放进鞋盒里？”
芋圆：“啥呀？妈，这不是你之前捡起来的那张人皮吗？”
是呀，之前剥皮鬼打架前主动将这张皮给脱了，郁西那天晚上想着要是有机会，能帮女孩的找找家人，实在不行也找个地方让她入土为安。
但她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触碰到这张人皮时的手感：光滑细腻柔软，除了没有温度外，就跟摸活人身上的皮肤一模一样。
她硬着头皮，将它拿了回来，但确实不敢再碰第二次。
“帮帮忙。”郁西双手合十，“算妈求你！”
“算我求你了。”路行听着电话里银泰的声音，“你跟我爸说说，就说你需要有个人去星城帮你，这样我就能过去玩了，听说那里的黄牛肉一绝，我还没吃过呢。”
“不去。”路行干脆利落地拒绝，电话那头的银泰一听，恼羞成怒骂道：“路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忘了是谁帮你提交了申请？才能让你平安无事地留在那里。”
“你……你简直狼心狗肺！欺人太甚！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卸！磨！杀！驴！”
银泰最后一句简直就是从胸膛怒吼出来的，路行感觉自己的耳朵立马就痒了起来，他把手机拿远，扔下一句“回头再说。”就挂断了电话。
今天下午，路行收到了银泰的信息，说他用了点方法，让自己的出城申请过了，同时协会对生出灵智的暗魔身受重伤，也要前往星城的事产生了担忧，生怕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让路行小心行事将一切调查清楚，再将暗魔带回羊城。必要时候，还可请求星城驱魔协会提供帮助。
所以现在路行当务之急就是找个地方落脚。
“你叫郁西？那我以后叫你小郁，你叫我李奶奶可以吗？”邻居奶奶给郁西夹了一块排骨笑眯眯地问道。
“当然可以啦，李奶奶！”郁西嘴巴里塞了一大口饭还没吃饭，中午只吃了两个馒头，现在面对这一桌菜她是真饿得不行。
“别着急慢慢吃。”李奶奶又给郁西夹了一筷子菜，“小郁，我看你年纪比我们家囡囡大不了多少，应该也在上学，怎么会一个人住这里？你爸妈呢？”
郁西咽下嘴里的饭菜说，“我妈……她去世了，我那个爸后面又找了一个，不是都说有后妈就有后爸吗？他们现在不管我，我在打工呢，再过几年就能去上学了。”
郁西语气轻松，李奶奶倒是听得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郁西是这么个情况，于是看向郁西的眼神带着怜爱，“是男人的话……这也很正常。算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了，你多吃点。”
旁边的梁玉给郁西夹了一筷子菜，眼神带着鼓励“西西姐，吃牛肉。”
“谢谢。”郁西点点头，将那一块肉吃了下去，她才不会为这个世界的父亲不在乎自己而难过呢！又不是她亲爹。
“我吃完了，谢谢李奶奶，您的手艺真的太好了，要不是我等会儿还有事，我肯定还能再吃一碗。”郁西说的再吃一碗是发自真心，这段期间不是炒饭就是炒面的，她早就吃腻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感谢，她站起身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双手递给了李奶奶，“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请你收下。”
“不不。”李奶奶手下意识地摆手拒绝，“不要不要说好的是感谢饭，怎么能收钱呢？”
“不是~不是～这不是钱。”郁西解释道，“这就是我自己画的画，不要钱。”
“是吗？”李奶奶仔细一看，郁西手里拿着的真就不是钱，虽然不晓得送画是什么意思，她还是伸出手将画接了过去，只是动作缓慢得看上去有些犹豫。
等她打开一看，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有些古怪。梁玉见自家奶奶看着那张纸，一动也不动好奇地凑过去看。
只见纸上画了一个举着剑的小人怒目圆睁地看着前方，简单的黑色线条，勾画出人物夸张的五官，一双眼睛像两个灯泡一样，一下占了半张脸。
小人还穿着制服，上面还写着两个小字，梁玉聚精会神地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是啥字，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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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这小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她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儿看过。
整张画非要让梁玉评价的话，只能说妥妥的幼儿园水平。
郁西看两人的表情也不像很好的样子，她迟疑地开口，“咋啦？我画得很难看吗？”这可是她在芋圆指导下，画的第一张自画像，应该没那么差吧哥
“没有！”祖孙俩异口同声地否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尴尬一笑说，“挺好，挺好。”
至于为什么要送这么张画，不是郁西自恋，而是她为了今晚的饭特意画的门神画。
什么？你问为什么不画两张？那是因为现在的门早就不是以前的双开门，而是变成只能开一边的防盗门了嘛~单开门可不就一个门神就能看住了！
郁西大手一挥，“那挺好，那你们等会儿就把这画贴门上去，这是我特意为你们画……找来的门神画，驱邪避凶一绝。用过的都说好。”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出去了。”郁西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两人，“你们到时候记得把画贴门上~一定要贴上！”
“门神？”梁玉想起来了，西西姐说她是门神始祖来的，难怪她觉得那小人看起来有些眼熟，那一双大眼睛不就是是她西西姐吗？她转头看向自家奶奶，“奶奶，你听说过门神吗？”
“门神？”李奶奶的视线渐渐失去焦点，眼神变得空洞深邃，仿佛她在透虚空翻看过去的记忆，过了半晌，她开口说：“不记得了。只听过掌管钱财的财神，门神……想必是掌管大门的神吧？”
连奶奶都没听过，梁玉想了想，“或许是西西姐家那边的说法吧。”
“那我这张画？”梁玉问。
李奶奶：“贴上吧，也是小郁的心意。”
梁玉跳起来欢呼着，“那我去找胶带！”
……
“全都没长眼睛啊！会不会看时间？都看看！都看看！现在几点了？”郁西手指指着自己手机屏幕，凶神恶煞地盯着还在楼下逗留的人，“还不都给我滚回去！”
在所有人不说话的时候，人群里随便一声嘀咕就能传到所有人的耳朵，“可……这时间不是还早吗？”
郁西听见这话眼神闪过几丝心虚，因为现在的时间：18点，距离今晚的天黑时间还有整整一个多小时！
她这么早催着小区居民回去睡觉，仅仅是因为想把他们打发回去，自己早点回到保安亭睡觉。
她这一天跑跑停停，敲敲打打的，早就没了力气。
郁西不说话沉着一张脸看着他们，像只威严的狮子在打量着眼前的鹿群，郁西的沉默让“它们”变得不安，他们有的从石凳上起身，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假装无事发生地往单元门走，有的甚至直接回避郁西的眼神。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道无所畏惧的视线就显得格外突出。
郁西找到了视线的主人，一个瘦瘦高高长相清秀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