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伴随着夜幕缓缓降临,宫中的四处丝竹声也缓缓平息。


子时是守卫换班之时,众人计划那时出发,大家分头行动,第一晚先探清这宫中的具体构造。


分组时,沈霜习惯性地将越尘疏安排与自己一起,不料少年微微垂头。


“师姐,我身体有些不适,今日便不去了。”不知为何,越尘疏的脸色确实相较平日惨白了些。


沈霜并没有异议,“那你好好休息。”


她临走前将储物戒中的药递给了越尘疏一罐,随之,一行人便趁着短暂的换班间隙悄悄溜出。


他们临时安居的宫殿构造极为诡异,洄游阴暗,像是个怎么绕也绕不出的迷宫,还要避开时时巡逻的守卫。


众人花了些时间,才终于得以重见月光。


一行人分头行动。


沈霜刚朝西走了不多时,一行全副武装的守卫便手握银枪,黑旋风般穿过宫内的红砖绿瓦。


整齐的脚步声在路过时逐渐放缓,为首的侍卫停下脚步,细细探寻着此处,确认是否有何异常。


她借着屋檐下的暗影隐匿自己的身形,呼吸放轻放缓,片刻后,那队守卫才恢复原来的步伐,巡逻起其他巷道来。


借着月光,沈霜望向宫中最西处那片格外静谧的宫殿。


她手中握着那枚貔貅玉坠此刻正微弱的颤动,待久了的宝物与主人间总会隐隐有些共鸣,沈霜可以笃定,小师叔必然就在这皇宫之中。


最西处的这处宫殿,清幽到有些寂静的程度,许是荒废已久,门口悬着的牌匾角落,甚至有个不起眼的小蛛网。


在这皇宫之中能到这般地步,应该是许久不曾住过人了,就连那群精神抖擞的守卫们也鲜少来此,一片寂静中唯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来到此处,那枚貔貅玉坠的颤动也逐渐激烈起来。


沈霜微微蹙眉。


来之前,她从未担忧过小师叔的处境。


无论是魔族亦或是妖族,在看到小师叔实力的那刻,便会知道他的价值。


若是将小师叔关押起来,不说重兵把守,起码也会重重戒备。


但这处宫殿实在是过于简陋,门外也不过随意落了把生了锈的铁锁,像是什么荒废已久的冷宫一般,全然不像是羁押重要之人的地方。


沈霜飞燕一般,从低矮的墙垛翻越进宫殿。


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尘,推开厚重的房门,她迈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殿中。


从储物戒中摸出个夜明珠,莹润的光下,眼前的一切才算慢慢清楚起来。


只见大殿之中空空荡荡,木质的桌椅斜斜靠在角落,微小的灰尘浮在空中,俨然许久再未有人进入的模样。


走到正殿旁的书房之中,一股腐朽的霉味直冲鼻尖,沈霜伸手触碰,陈旧的书页竟簌簌掉下碎屑。


沈霜收回手,试探性的四处敲了敲书架后的墙壁。


一路敲过,空鼓的回声陡然出现。


她停下脚步,试探着摸索机关,推开一个凸起的把手之后,陈旧的书架缓缓打开,露出幽暗的台阶绵延而下,是个地下密室。


沈霜缓缓迈下台阶。


密室通道极为狭窄,沈霜手指触碰到粗糙的石壁,上面带着些潮湿的水汽。


空气中隐隐有灵力波动,不知方位,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如影随形,好似什么藏在墙壁之中。


她环顾四周,唯有自己一人的脚步声。


奇怪。


不知是否是错觉,沈霜摸着墙壁,沿着曲折的通道继续行进。


此处似乎是经过什么专门的设计,地下密室恍若迷宫,她每走一段距离便会在墙壁下留下不同的印记,但此刻手触到墙壁,却是熟悉的印记符号。


——鬼打墙一般。


与此同时,密室中有第二个人存在的感觉越发强烈,沈霜甚至能听见耳边传来若即若离的呼吸声。


她一只手依旧托着夜明珠,另只从墙壁上放下,悄悄放到腰间剑柄处的位置。


眼前出现一处拐角,沈霜屏气凝神,状似平常地路过。


呼吸声愈发靠近——


毫不犹豫,她拔剑相向。


冰冷的剑锋在微弱的夜明珠下反射出对方的倒影,珠子滚落在地,顺着地面缓缓滚到来者的脚下,温润的光线铺在其上。


对方缓缓走出没被夜明珠照亮的角落,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师姐?”是越尘疏。


他歪着头轻笑了一下,动作轻柔地避开她的剑,“怎么这么凶?是我呀。”


沈霜却没有收回剑,“你为何在此?”


“太想师姐了,所以还是悄悄跟过来了。”少年语气理直气壮,好似刚才那个鬼魅般跟着的身影不是他一般,一副什么都未发生的模样。


昏暗的环境中,对方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沈霜眯了眯眼,思考着这番话的可信度,最终还是缓缓收回霜寒剑。


对方笑得纯良,上前一步,“此处危险,我陪着师姐吧。”


*


今日的天色似乎格外阴沉,连月亮都藏在厚重的云朵后,朦胧的月光透出,给皇宫蒙上一层灰色的薄纱。


越尘疏将沈霜赠的药收到怀中,目送着他们一行人离去后,才潜进夜色之中。


他手中攥着白日蒙着他双眼的那根黑绸带,顺着上面魔族文字的指引,来到皇宫角落的一处古树之下。


子时三刻,一分不差。


“威胁我没有意义,沈霜知道我的身份。”


对着无人的空气,他缓声道。


虽然早就料想皇城这些异象与他那位兄长脱不了干系,但对方的手能伸得这么长,确实也是让他有些许惊讶。


此时此刻,他那位兄长此刻估计兴味正浓地躲在某个角落观察着他,跟以前一样恶趣味。


杀死他养的小狗,扔掉他学习的凡间书籍,亦或是摔碎他珍藏的母亲送他的护身玉佩。


对方总是如此,钟爱毁掉他人在意的东西,然后见证他们崩溃的时刻,再鼓着掌出来狂笑,这便是那位取乐的方式。


“这还真是令我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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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未及。”寂静的空气中突然传出一声诡异的轻笑。


一道红衣身影从角落中缓缓浮现,那张与越尘疏五分相似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面皮苍白,但嘴唇殷红,像极了传说里会食人的妖鬼。


“没想到那道士对你用情颇深啊,知道你是魔族,还会对你网开一面。”红衣青年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短短几个月,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把那蠢道士迷得神魂颠倒。”


“你还真是跟你那个下贱的母亲——”


羞辱的话还未说出,一道狂戾的魔气便汇聚一团,朝他的方向攻来。


越尘疏眼中不见平日伪装的笑意,明晃晃的杀意伴随着魔气的攻击缠着红衣青年,像是什么被激怒的巨蟒一般,密不透风的攻击掀起古树上的叶子狂风骤雨似飘落。


“你若是忘了老魔尊怎么死的,我不介意帮你回忆。”


越尘疏挂了丝冷笑,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苍酒,这么多年你还真是没有半点长进,依旧弱得离谱。”


苍酒用魔气抵挡着四处而来的攻击,笑意却半点不减,“确实是比不过有魔神命格来得容易。”


“不过也不知道那道士对你这身份是否知晓?”他挤眉弄眼地看向越尘疏,“毕竟,魔跟魔神可有天壤之别。”


“这话好像还是出自你的口中啊……我亲爱的弟弟。”


“你还是那么多废话。”越尘疏冷声。


一道罡风闪过,毫不留情地削去苍酒肩膀处的一角布料,若非他反应快,恐怕胸口处又要多一个大洞。


“……真没意思。”苍酒拍了拍肩膀处的破口,笑容消失在脸上,他当年果然不该留着狗崽子一命的。


以至于现在魔界乱成一团需要整顿,这疯狗一样的货色杀了老魔尊也就罢了,就怕他什么时候扑过来毁了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功业。


“我亲爱的弟弟。”苍酒挥手布下一片全然隔绝的结界,好整以暇道:“我们同族之间没必要互相残杀。”


“你今日愿意过来,想来是为了取这个东西而来的吧。”苍酒手掌中出现一个薄薄的信封,蝉翼一般轻飘,牛皮色的封皮略有些破损,显现出上岁月流逝的痕迹。


看着越尘疏神色变化,苍酒满意地微笑,“我替你先浏览过内容了,内容还真是颇为感人肺腑,看得我这个外人都忍不住落泪呢。”


“你想我用什么跟你交换?”越尘疏眸光沉沉,看着对面的苍酒。


“放心,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苍酒闻言轻笑,那封信在他手中轻轻旋转,“我想要,你大师姐手里藏着的那把斩魄剑。”


越尘疏神色不解,“什么?”


*


另一边,沈霜还在宫殿下的地下密室中打转。


自打越尘疏出现之后,刚才还隐隐浮现的灵力波动转眼间消失不见,似乎被全然吞噬了一般。


沈霜耐着性子寻找地下密室的出入口,试图找到与小师叔有关的任何东西。


身后的越尘疏亦步亦趋,在她身侧跟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倒是难得活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