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硕穗繁 作品

17. 是谁杀了施小红(十六)

“开门!施小红我知道是你!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周元郭死了就死一边去,非留下一个什么字条,害的那帮人找上冷少将我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他说我们的关系结束了,凭什么!凭什么因为一个废物的死而让我的人生毁于一旦。”


“是啊!”蓁祈打开门将人迎进来,淡淡道,“总是有废物想要摧毁别人的人生啊。”


“我就说那是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施晓春的惨叫声掀翻房顶,让整栋楼的感应灯都亮了起来,灯火通明。


蓁祈缓缓将手伸过去,抽走施晓春手里握着的字条,上面是蓁祈本人的字迹,笔锋凌厉,如松针般刚劲有力。


“校园暴力的罪恶终将反噬其身,施晓春,停手吧,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施小红,小红,爸妈,爸妈......”她转过身来虚握住蓁祈的手,想要证明这只不过是自己百日撞鬼的噩梦。


可蓁祈不给她这个机会,她静静注视着她,像在看一具尸体,云淡风轻。


“我杀的。”


三个轻飘飘的字却如有万钧重量,向施晓春兜头砸下,大脑一瞬间空白一片,她惊恐着向后退去,哑声道:“那是你的爸妈。”


“从血缘角度来看是这样的,只不过他们从来没有认过我这个女儿,也从未将我当孩子看待,所以在我眼里,他们只是霸凌我的凶手。”


“而你,便是下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又是一声粗狂的尖叫响彻天地。


施晓春理智回笼,她还有施耀祖在,只要施耀祖打死施小红,她就可以......


如重物砸落在地,施耀祖在施晓春的眼前渐渐倒地,轻松的如同一袋米,被蓁祈随手扔在一旁,不费吹灰之力。


蓁祈关门走到阳台边上,抄起拖把将屋中家具、瓷盘、花瓶全部扫落在地,一桶未用完的红色油漆也恰巧倾洒着泼到地面,并顺着阳台缝隙浠沥沥洒在地上,流淌着,形成一条蜿蜒的红色河流,将怨恨与冤屈尽数吞没。


鞭炮似的劈里啪啦声将整栋楼的邻居都吵了出来,等到外面交头接耳的声音足够大之后,蓁祈站立在窗户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施晓春抖成鹌鹑的笑话,随手一扬,三份被复印下来的雪白文件扑闪着翅膀,轻盈地被风托举着落在地面,纷纷扬扬,在蓁祈松手的那一霎那,炸开真理的飞花。


楼下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随即捡起,一字一句理解翻译。


蓁祈信步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举起打火机,“噗”的一声点亮,微微火光照的蓁祈脸庞温暖发亮。


“小时候我听妈妈给你和弟弟,讲过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还记得吗?将火柴划亮光,便可以实现自己的所有愿望,所以我买了一个打火机,想要在夜晚点亮它,许愿,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弟弟都爱我。”


“可是一个打火机点完了,两个打火机点完了,愿望都没有实现。”


“会不会是因为爸爸妈妈从来给我没有给我讲过这个故事,是我偷偷立在门外,窃取了卖火柴的故事,所以那象征着希望富足的火焰,从来都不认我。”


这些都是施小红写在日记里的文字,蓁祈背了下来,一字一句念给她听。


“所以姐姐,你许个愿好不好,让我看看废物一般的成绩能不能提高,知晓你的一切,从而抛弃了你的冷少,能不能回心转意。”


施晓春疯狂摇着头,漂亮的脸蛋被泪水的汪洋淹没成泥,她只能哭,说不出来任何话。


“真可惜啊。”蓁祈垂下眼睛,静默一会儿后,突然冲到窗台边,揉乱头发,向楼下的人群呐喊,“快跑啊!快跑啊!我妈妈将这栋楼都洒了油漆,她要让所有人给她陪葬!”


传阅完三份文件的群众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吆五喝六将人赶下楼,并拨打火警电话。


一个热心大妈颠着小脚,□□糖一样颤到前面,伸手将一位苹果头女子向后拉,一边拽一边念叨:“快到后面,这油漆危险。”


可小苹果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定定地凝视着手机屏幕,似是要用目光将玻璃屏凿穿。


她狠狠握紧双拳,艳红的长指甲扣进肉里,带出一片血迹,她被弹幕的暴雪淹没,被网友谩骂的声音杀死在想要博取流量的现场。


她应纸条所言来到这里,开了直播想要上楼,可是铺天盖地砸下来的文件博取她的视线,她兴高采烈地将话筒对准群众,将文件内容放在直播屏幕内。


很可惜,这是打脸她之前所有谎话的最有力证据。


互联网画风猛然扭转,虚假的终被戳穿。


艳红色的苹果立在灰白的废墟之上,周围人声轰如潮水,手里是有人擦肩而过时,递给她的苹果。


她恶狠狠咬下,下一秒便铁青着脸倒在地上,砸进黑色的落叶堆里,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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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楼里的人几乎撤走,蓁祈在施晓春绝望祈求的目光中,伸手将窗帘点燃。


油漆作为助燃物,承载着烈火,如同一列欢快的小火车,向屋内四角跑去,越跑越长,越跑越长......


蓁祈头也不回地将走出大门,将门打开,将最后的决策权交给藏在深处的施小红。


施晓春惊恐的脸色登时转换,变成劫后余生的笑脸。


她就知道,施小红那个废物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当她的脚即将迈过门槛的那一刹那,大门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推动着,轰然闭合,将门外与门内隔绝成冰火不容的两个世界。


门锁落下的那一刹那,整条寂静的走廊瞬间被扭曲的热浪淹没,阴影从地底变换成鬼魂的影子,挥舞着触角,蠕动蔓延在墙壁之上,越聚越多,将寂静的走廊渲染成喧嚣燥热的凶案现场。


这份诡谲的异样无火场无关,而是系统警告。


尖利刺耳的警报声尖锐响起,从四面八方翻滚而来,刺透耳膜,百解的声音清冷如冰,透过波浪,清晰传入蓁祈的耳朵:“嫌疑人只剩一位,确定要杀死嫌疑人吗?”


若是常人,早就吓死在装神弄鬼之中了。


而蓁祈只在鬼影重重中安定坐下,事不关己般翻开日记,进行杀人记录。


“我确定。”


“真的确定吗,事态还存疑,你还有机会。”百解停顿两秒,略显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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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蓁祈斩钉截铁。


一阵汹涌的气流划过耳畔,拥挤的怨念鬼魂带起蓁祈耳边凌乱发丝,就像一声极其无可奈何的叹息。


“会后悔吗?”他道。


“绝不。”蓁祈双手合上日记,立于胸前,如同捧着一本朝拜的圣经,“落子无悔,我信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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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员赶到时,现场只剩下满面灰尘的蓁祈一人,她被几位热心大爷大妈包围着,处理身上火燎到的伤口。


火焰刚刚燃起时,所有人都害怕油漆会引发爆炸,所以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而蓁祈则是在估摸着差不多了之后,将日记本藏在天台土堆里,披上早就准备好的湿被子、掩住口鼻,攥住被子打开大门,将自己也丢进火里来回滚了一转,这才跌跌撞撞、满眼是泪地跑下楼去,被大爷大妈接了个满怀。


针对火是如何点燃的问题,蓁祈解释是因为她意外发现,父母背着自己签署了三份协议,于是气愤至极将家砸了,父母发现自己的小心思暴露,于是选择对她报复,点燃火源,打算一家人同归于尽。


而至于为什么家里面最后只活下来蓁祈一个人,蓁祈是这样解释的。


“消防员叔叔,你知道吗,我一直被父母赶到卫生间里住,家里那么多的房子我一间也不配拥有。”


“他们原本是要将我卖给王麻子的,可是王麻子的老婆怀孕了,我没用了,他们就要杀了我换钱,榨干我最后一丝价值。”


“可是协议被我扔下楼去了,他们知道事情败露,再想杀女骗保会有很大嫌疑,所以血气上头就要拉着一家人陪葬。”


“我父亲是酒鬼,周围人都知道的,他吃喝嫖赌样样都沾,这样的人,很容易气极上头干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所以他就点燃了这个家。”


“我被锁进了卫生间里,而被子是因为我一直只能住在卫生间里,所以我的被子就在卫生间里,我也没想到这反而使我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她将施小红的遭遇全盘拖出,有三份协议作为物证,周围邻居也开始将自己平日观察到的线索,与蓁祈的声泪控诉相结合,也纷纷为其做人证。


就这样,没人怀疑蓁祈是策划正常行为的凶手,他们都认同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意外,它让作恶者获得报应,让一直被压迫的人,获得神明给予的幸运。


蓁祈感谢完帮助自己的叔叔阿姨,送走消防员,偏头与角落里那道衣衫褴褛的身影向对视。


一条幽深黯淡的小巷,即使是正午都不会有光打进来,可偏偏那破旧的窗栏上,扎着一片破碎的玻璃,它以一个恰好的角度看向聋老汉,将光就那样打在他的身上,聚成一束朦胧道路。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给了这个可怜人一剂慰藉的偏爱。


她转身,见四下无人,跑过去,掏出笔记本,写上:“谢谢。”


“不客气。”他回答,“我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我从不食言。”


包括杀了我吗?——蓁祈想着,她停顿了几秒,却并未将这个问题写在纸上。


她需要最后验证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包括她的未来,也包括聋老汉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