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蛏 作品
31. 第 31 章
酒坊之间的事情当然要酒坊之间解决,况且中间还夹着个陆淮,惹恼了哪一边自己都吃不到兜着走。
而事情到了王有才这边就交待成了要不惜一切手段将杳杳酒坊击垮,让她们滚出京城。
听闻背后还有肃亲王撑腰,王有才顿觉有了底气,忙招来吴松商议。
近来的事情让他吃了不少瘪,他叱咤商圈多年哪受过这样的屈辱,更何况对手还是个小妮子。
于是在今日已经准备好了一出戏要在春杳杳的门前演上。
临近午时是京城内最热闹的时候,此时原本死气沉沉的大街尚可爆发出一些生机,官员们下朝,商户开业,主妇采买……
杳杳酒坊也是这个时辰人最多,此时自门口排出长长一列都等着打当日新鲜的果酒。
春杳杳拿着鸡蛋敷着有些红肿的脸,手腕上缠着绷带,从二楼下来扫视了一圈大堂,见风平浪静就要出门去。
“杳杳,你别去练了,你先把身子且养的胖些比什么都强,你看你这般羸弱,还要去练武这不是糟蹋自己嘛。”赵爷担忧道,脸上的皱纹都扭曲到了一起。
“赵爷,多运动才能强身健体。”春杳杳笑着应和道。
门外此时传来嘈杂声,酒坊内的众人不由得都聚集到了门口,此时一个男人正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他的面前有一个草席包裹的尸体。
“娘啊,你死的太惨了,就因为喝了杳杳酒坊的酒没想到就这么死了。黑心商人!谋财害命!你还我娘的命来!”
男子哭的声嘶力竭,涕泪横流,吸引了大批围观群众,原本准备买酒的客人此时也后退了两步有些担忧的模样。
春杳杳还未来得及为自己辩驳,一队官府差役就来了不由分说的将她带走,并给杳杳酒坊贴上了封条。
“有人举报你所售卖的酒里有毒,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赵爷、桃子、小虎、刘阿牛纷纷上前阻拦,“我们这酒天天售卖都没有问题,怎么今天出来个喝死人的?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春杳杳走到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睥睨他,缓缓道“这真是你母亲?我看你身穿暗纹蜀绣衣服,一看就价格不菲,你就用个草席来包裹你娘?要是真有这份孝道不如给你娘买套体面的棺椁。”
男人一愣,不敢去看那双眼,只得低声解释道,“关你什么事,你是个杀人犯,等着吃牢饭吧。”
“你这人在这哭的撕心裂肺以为是个多孝顺的人,竟用草席包裹自己的娘亲,此人话可信度有几分?官人你可明鉴啊!”赵爷上前为春杳杳喊冤。
“官爷我们做生意这些时日,积极缴纳官府税收,产品上都是原料可查,开店本本分分怎么就能喝了我们的酒就死了,这摆明是栽赃嫁祸!”桃子也上前来争辩,每日在酒坊干活的她对酒坊的事宜清楚的很,断不会出现喝死人的情况。
柳云此时掐腰上前,怒瞪衙差,“我们素日里都喝杳杳酒坊的酒都相安无事,怎么突然就闹出人命?这酒都是一批一批的产,怎么就有一壶喝死了人?各位都信吗!”
众人眼中皆出现了狐疑之色,他们看向官差想听到解释。
“官府判案无关人不得妄议,无论结果如何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是眼下我们肯定先要将人带回去。”
春杳杳拍了拍赵爷紧握的双手,示意他不要担心,转身对在场所有人道,“各位客观,请相信杳杳酒坊的口碑和信誉,我们店里的酒断不会有安全问题,请大家放心,此事待我回来必会给大家一个解释。”
说罢,春杳杳被衙差押走了。
此事一眼便知是故意陷害,醉乡酒坊看来已经按捺不住了想要让她彻底出局。但是此招甚蠢,无凭无据光靠一张嘴就想来栽赃她。
春杳杳自是不急,眼下京城人心惶惶的是疫病,此番陷害也只是想杀杀她的锐气,趁此机会打压杳杳酒坊,乃至将她赶出京城。
而她手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杀手锏。
春杳杳被一群狱卒带到了幽深的监牢之中,一间一间的木牢之后是十几张脏兮兮甚至辨别不出模样的脸,他们双手皆被锁链捆绑,一身的破布麻衣,表面渗出几分血迹,有的腿脚不灵活见有人进来爬行到木栏后面巴望着看。
她被蛮力强行甩进了一个单人间,里面除了有一地的破稻草和一个上厕所用的桶,其余没有任何东西。
春杳杳冷眼看着送她进来的狱卒,沉声道,“若是有命案应该到衙门处理,给我抓到牢里算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设立私牢审我。”
“老实在这待着,有需要会叫你的。”狱卒说完就离去了。
牢里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霉气味,时不时有蟑螂和老鼠从她跟前跑过去,地牢里开了一扇小窗照亮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区域。
春杳杳抱着腿坐在那一方小区域下面瑟缩的起身子,把脸俯进臂膀中。
她很小的时候就是如此,在孤儿院的时候每个房间都是小小的,会留一扇窗,每个夜晚月光总会透过那扇窗户在地上打下一方纯白。
那时候她很害怕,她觉得孤儿就是被上帝遗弃的孩子,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关心,就像地上爬行的潮虫任谁走过去说不定都会来上一脚。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潮虫一样瑟缩起来,用整个后背对着世界,这样人们都会畏惧他坚固的外壳而伤不到她的内心。
地牢里时不时会传来犯人疼痛的呻吟,低声的咳嗽,还有看向她时眼里闪着的如狼似虎的光芒。
此时狱卒押解一个刚接受过拷问的犯人,他的衣衫大敞,此时胸口的皮肉外翻,一大块红色的瘢痕赫然出现在上面。
古代的酷刑春杳杳有所耳闻,但是出现在眼前的震撼还是给了她相当大的冲击。
她慌忙的收回了眼神,再也不敢抬眼看那些路过的犯人。
“吱呀”
牢房的门被推开,两双脚立在了她的面前,一双银线绣纹做工精密的靴子,一双绯罗嵌翠罗纹靴。
春杳杳抬起头先是看见了那颗让她记忆犹新的黑痣,然后是王有才那张肥头大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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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三十六坊出的人?可真是厉害呀,在京城多次阻碍我的产业还给我的花魁选举捣乱,导致了我赔了几千两纹银!”王有才咬牙切齿同李富道。
李富一把抬起春杳杳的下颏仔细端量了一阵,“这不是嫁给李家克死了新郎那个扫把星。王大人你消消气,这扫把星就是走到哪霉到哪。”
“把这契约给我签了,杳杳酒坊转让给我们醉乡酒楼,我便让那户不再告你,不然你这可就是杀头之罪。”
春杳杳跟前飘下一张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的,“罪人春杳杳自愿将杳杳酒坊转让给醉乡酒楼,醉乡酒楼代替其赔偿受害者所有损失,且因己罪孽深重愿离开内城回到三十六坊内永不踏出三十六坊半步。”
这简直是霸王条款,欲加之罪。
但是眼下显然官商相护,不然她也不会被莫名其妙的抓入牢狱中。
“王大人还是太客气了要是我直接就一把火烧了。”
一把火!
春杳杳突然想起在三十六坊的时候酒肆就这么被一把火烧没得。
“难道我们之前的酒肆也是你放火烧的?”
李富摸了摸痣上面的毛,一脸不屑一顾道,“火?放的太多了,你说哪家的啊?”
如此轻蔑的态度把杀人放火好说成是一件极度轻松的事情让春杳杳怒火中烧,她捡起地上的纸,狠狠的撕成了碎片。
“想要我签这种霸王条款,想都不要想!”
“我*,你个扫把星竟然给脸不要脸!”
李富一巴掌扇到了春杳杳的脸上,顿时她的脸红肿了一大片,嘴角渗出了血迹。
“来人,给拖去行刑室!”
春杳杳被架在行刑架的时候,眼前的火焰烧的正旺盛,跃动的火苗,跳动的火星,飞溅到她的腿上,引得她一阵抽搐的疼。
各种刑具摆在了她的面前,生锈的铁具上沾满了已经干涸的血迹,屋内几个彪形大汉利于春杳杳的面前。
“你们如此私设公堂,屈打成招,就不怕上面查下来,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谁允许你们如此行事了!”春杳杳大喝道。
“天子脚下又如何?天子会去管一个杳杳酒坊,会去管一个春杳杳,会去管每一个张三李四嘛?我劝你最好是识相一点,免受皮肉之苦!”王有才冷笑道。
“我倒是想试试这扫把星到底是不是真的扫把星……”李富有些兴奋的搓了搓手,那一枚黑痣上面的毛直立起来。
“你最好是给我克制点,你在三十六坊惹的事全靠上面压着,你现在还敢在衙门生事,我看你是活够了!滚回你的三十六坊呆着去!”王有才不耐烦道,“既然是投毒案那必须得按照规矩办事,先审一轮再说!”
狱卒扬起鞭子在春杳杳的身上狠狠的抽打起来。
春杳杳咬住牙齿紧闭双眼,疼痛自身体各处蔓延开,每一下之后都是火辣辣灼心的疼痛。
正在此时一个衙差跑了进来贴在了王有才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王有才神色大骇,紧接着转过头看着已经遍体鳞伤的春杳杳喃喃道,“圣上下旨传召春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