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马鹿 作品
73. 第 73 章
辛苑照常上学放学，几乎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这晚，第一节晚自习刚开始不久，辛苑正埋头写作业，有个陌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请问辛苑在吗？”
突然被点名，辛苑吓了一跳，抬头看去，见是个没见过的女生，忙答应：“我是。”
女生说：“你们班主任让你去下她办公室。”说完就自顾自离开了。
辛苑不明所以，只当班主任又心血来潮找她谈话，只好前往办公室。
然而，她一进办公室就惊到了，惊讶地叫：“妈？你怎么回来了？”
辛母站起身来，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回家再跟你细说，你先把你的钥匙给我，我的钥匙怎么打不开门了。”
“哦……我换过锁了。”
辛母疑惑地问：“换锁？为什么？”
还当着班主任的面，辛苑也不想说太多，含含糊糊地说：“出了点事，我回家再和你说。”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辛母，庆幸自己随身携带，不然还得多跑一趟。
“行，那你回去自习吧，我再跟你们班主任聊几句。”
辛苑应了一声，又对班主任点点头：“老师，我回去了。”
班主任笑笑：“去吧。”
下晚自习后，辛苑还没到家就远远看到店里的灯光，这幅许久不见的场景让她心里一暖，加快了脚步。
辛母正在打扫卫生，听到开门声回过头来：“回来了啊。”
辛苑放下书包，说：“你怎么不歇一会儿，卫生明天再打扫也可以啊。”
“反正得开着门等你回来，就顺手收拾收拾。”辛母放下手里的扫把，说，“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了，前些天家里进贼了？”
“是啊，不过你放心，什么东西也没丢，唯一的损失就是那把锁。”
“东西丢不丢的算什么，你人没事就好。”辛母坐在椅子上，关切地问，“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说。”
这事辛苑都说过好几遍了，辛母问，她只能又讲了一遍，最后说：“之后我就请人把锁换掉了，那个摄像头也打开了。”
“原来是这样。”辛母松了口气，“没事，人没事就好。”
“没事啦，放心。”辛苑好奇地问，“你不是前两天还说回不来嘛，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辛母一脸厌烦：“回去就是吃力不讨好，气得我待不下去，索性就临时买票回来了。”
辛苑小心地问：“怎么啦，谁惹你生气？外婆还是舅舅？”
辛母摇摇头：“没一个省心的。”
“啊，那你之后还要去吗？”
“不去了。”辛母干脆地说，但可能仍是放不下心，顿了顿又补充，“元旦或者过年回去一趟吧。”
辛苑立刻自告奋勇地要求：“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就别去了，你也干不了什么。”
“怎么干不了呢。”辛苑不服气，“他们要是欺负你，我能帮你的忙啊。”
辛母笑了：“你？你一个小孩能怎么帮忙？”
辛苑铿锵有力地回答：“打架！”
辛母笑出了声，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算了吧，你好好学习就是帮我的忙了。——行了，你赶紧上楼去睡觉吧。”
“但我真的想去嘛，一个人在家一点也不好。”辛苑不肯放弃，央求说，“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行行行，再看吧。”辛母随口应付她，又催促，“快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辛苑拎着书包上楼，不忘回头确认：“说好了啊，不许反悔。”
天气越来越冷，起床也变得越来越困难，自从辛母回来后，辛苑就失去了多睡十五分钟的自由，每天叫起来吃早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辛母振振有词地如是说道。
辛苑拗不过她，只好乖乖从命。
这天早上吃饭时，辛母对她说：“你周末有空的时候帮我写个牌子。”
辛苑萎靡不振地喝粥，闻言迷惑地抬起头：“什么牌子？”
“这不是圣诞节快到了嘛，紧接着又是元旦，我们也向别的店学学，弄个节日优惠什么的，多吸引点顾客。”
“圣诞节？”辛苑经她一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下周就是圣诞节了，但又觉得辛母实在是多此一举，“你看见超市优惠会想着进去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但看见理发店优惠会心血来潮想着进来剪个头发吗？”
辛母不容置喙：“你别管，写就是了。”
面对一意孤行的辛母，辛苑也无可奈何，勉强应允：“行行行，你说写就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辛母提醒到了，前两天没有注意到的景象开始纷纷映入眼帘。街道两旁的商店装饰的五颜六色的小彩灯，玻璃门上贴的圣诞老人和麋鹿的贴画，无一不彰显着节日的气氛。
作为一个明年即将高考的高三生，辛苑感觉这些离自己很遥远，与自己完全不相干，但她依然按照辛母的要求写了优惠招牌摆了出去，至于效果如何，那就不在她的掌握范围内了。
显然，辛苑低估了圣诞节的影响力，在圣诞节的前一天，她早上刚到教室就看到自己的课桌上放了个用玻璃纸包好的苹果，连缎带都细心地绑成了蝴蝶结。
辛苑有点吃惊，问张希瑶：“包得好好看啊，这是谁给我的？”
张希瑶抿着嘴笑：“我给你的呀，提前祝你平安夜快乐。”
“啊，谢谢你，可我都没准备回礼。”
“没关系啦，只是个苹果嘛。”张希瑶摆摆手，“而且自从你学习大进步之后，帮我讲了很多题，苹果就当是我对你表示感谢，你不嫌弃就安心收下啦。”
“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你。”
辛苑把苹果摆在自己的书上，一抬眼看见它就觉得心情很好，去吃饭时还不忘向胡方圆和温怡安炫耀。
胡方圆嘲笑她：“一个苹果就值得你高兴成这样啊。”
“当然高兴了，我同桌送我的嘛。”
胡方圆翻了个白眼：“那我待会儿回去送你礼物，你给我磕一个。”
“啊？”辛苑懵了两秒，愣愣地问，“你居然还给我准备了圣诞礼物吗？”
胡方圆也懵：“什么圣诞礼物，你忘了吗？”她看向温怡安，狐疑地问，“你说她是不是演的？”
温怡安冷静地分析：“应该不是，她不能演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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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方圆见辛苑脸上写满了迷茫，终于忍不下去了，声音都高了八度：“你生日啊！你真是学习学傻了！”
“哦！”辛苑恍然大悟，“我忘了！”
胡方圆很是无语：“算了，我不想发表意见，温怡安，你来吧。”
温怡安面不改色：“早知道这样我就不选礼物了，买箱核桃给你补补脑就行了。”
辛苑有点汗颜，心想这倒也不能怪自己记性太差，她是真的一时没有想到。
回到教室后，胡方圆绷着张脸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丢给她：“给你，生日不快乐。”
辛苑连忙道歉：“对不起嘛，我发誓我真是忘了，绝对没有骗你。”
“别理她。”温怡安也走了过来，把自己的礼物放在辛苑面前，压着她的肩膀说，“生日快乐啊，十八岁的辛苑。”
辛苑嘴角上扬：“谢谢你们，你们两个最好了。”
礼物塞在书包里鼓鼓囊囊的，辛苑背着不舒服，便找前桌的女生借了个纸袋把礼物装好，满心欢喜地准备回家。
走到楼下时，陈孟谈突然从一旁闪现出来，叫她：“辛苑！”
辛苑猝不及防，吓得叫出了声，看清是陈孟谈时，恼怒地瞪他：“你干吗啊！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吗？”
“抱歉抱歉。”陈孟谈笑着道歉，“作为赔礼，今天送你回家吧。”
辛苑白他一眼：“大可不必。”嘴上这样说着，却没有拒绝他，由着他跟在自己身边往外走，又问，“你不是最近又开始骑车了吗？今天没骑？”
陈孟谈摇头：“今天特意等你。”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陈孟谈侧头看她，“今天是你生日呀。”
“咦？你居然还记得？”辛苑颇感意外，说，“我自己都忘了，还是胡方圆提醒我的。”
陈孟谈指指自己的脑袋：“别看我这样，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好好好，不要自夸了。”辛苑说着，开玩笑地伸出手，“既然如此——”
“嗯？”陈孟谈装作不懂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说，“要牵手吗？这不太好吧。”
他作势伸手，辛苑立即缩回手：“我说生日礼物！”
“啊，原来是这样。”陈孟谈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但很不好意思，我忘记买了，改天给你补上。”
“免了吧，我随口说说的。”辛苑扬扬手里的纸袋，“反正我都收到朋友的礼物了，已经很满足了。”
“嗯？她们送了你什么？”
“不知道呀，在教室里拆礼物怪怪的，所以我准备回家再拆。”
陈孟谈和辛苑一起去坐公交车，等辛苑到站后，不顾她的劝阻跟着下了车，一直陪她走到家。
辛苑不想让辛母看见陈孟谈，在离家还有一点距离便停了下来，说：“送到这里就好了，你快回家吧。”
陈孟谈“嗯”了声，说：“等一下。”他摘下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礼盒递给她，“生日礼物。”
辛苑愣了愣：“你不是说忘记买了吗？”
“怎么会忘呢？”陈孟谈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辛苑，生日快乐。——十八岁的生日礼物，这个送礼物的理由你总不能拒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