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清抽出剑,悬挂在小厮的脖子上。
小厮大声喊:“大人饶命啊!”
萧晏清却回:“这一路上我给你这么多时间,你都没有把握住。”
“现在?已经晚了。”
萧晏清手中的剑从小厮的脖子闪回剑鞘之际,小厮就已经倒下。
此次西行,几番生死,脱胎换骨。
萧晏清检查倒在地上的二十多具尸体,没有搜出来任何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令牌之类的,只从倒下去的小厮怀里搜出的,还是先前自己给他的两锭银子。
萧晏清先是一把火点燃了正殿,又解开两匹马的缰绳,放走了一匹,牵着另外一匹马离开了古庙。
走了一百米远,身后的马蹄声没有消失。
萧晏清停下来,后面的马也没了动静。
他一动身,后面的马也走,与他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没想到放走的那匹马如此有灵性,居然一直跟在萧晏清的后头。
萧晏清知晓后,也没再管他。
在这密林中,月光无法顾及之处,随时都可能跳出虚影,一人两马穿梭着,离被燃烧起来的古庙越来越远。
在江湖这地方,处处藏着杀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须臾之间,还未离开沙河境地,萧晏清再次经历了生死。
若不是他有系统,有天命加持,他早就死了。
若是有一天系统不在了,他该如何?
所以,他不应该一直依赖系统。
这个世界上想要他死的人和想要他活下来的人有很多,有他见过的和他没有见过的。
刚才那个小厮,萧晏清从一开始就对他有所怀疑。
那时的处境极为被动,敌在暗,他在明。
萧晏清把小厮带在身边,就是扭转了这个局面,他能时刻盯着小厮。
这一路上,这个小斯确实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可是,萧晏清就是觉得,带上这个小厮一路上太顺利了。
常年在山水间打工的小厮,常年和官员打交道,萧晏清想服务与待人自然周到,处处小心谨慎。
可是,他怎么可能对待萧晏清这个“大官”如此随意,居然为了两锭银子,在干粮与衣物没准备的情况下,前往沙河。
是谁给他的胆子?
难不成是他自己?
是银子迷人眼?顾不及?
还是另有图谋?演技不佳?
萧晏清觉得是他心思不缜密,能力太低,让他一眼就看出来,所图的不是钱财,那便是其他的。
这一路上,萧晏清时时刻刻关注小厮的动静,他看不见的便听,在他的视线之内的,便用心看。
偏偏,在古庙这里出了意外,半日未到的奔波,他渐渐卸下伪装,露出了马脚。
黑衣人灭口,只攻击我,却不攻击小厮,还是在这么黑暗的条件下。
有一种解释,黑衣人与小厮非常熟悉。
况且,小厮也提醒过自己“一人不进庙”。
这点儿,萧晏清分析他或许是知道点儿什么,潜意识暴露了出来。
但是因为他的心是好的,也可能是他长时间从事的工作,影响了他“助人为乐”的抉择。
有一句话,徘徊在萧晏清心里很久了。
小厮随意说的一句:“什么时候这古庙院子里多出这么多花哩,怪好看的。”
看来种子悦兰杀人的与古庙正殿的那帮黑衣人不是一波人,而是两股势力。
种子悦兰的这波人,萧晏清知道是来自京城的势力。
但不知道,为什么种在这里?
这种花从移植到适应土质,再到开花,一天是绝对不可能的,至少都要半个月。
在人迹罕至的古庙种子悦兰显然,他们如何能猜到几个月孤会走这条老路,孤会选择进这古庙,还能保证万无一失杀死孤?
所以,种子悦兰在古庙的院内是绝不可能是为了杀孤的。
其次。
小厮和那些黑衣人,知道他们的意图就是来杀自己的,却不能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萧晏清心里有一个猜测,背后之人一定在沙河,那个人是他极其熟悉。
是他的亲叔叔,齐王,要杀他。
齐王从小看着孤长大,知道孤的软肋,了解孤的性情,不管皇帝有没有纳妃,齐王都借着此次机会,操控萧晏清的情绪,控制与麻痹萧晏清,为他的谋划提供良机。
在萧晏清独自一人的时候,实行杀害。
但是,两方势力绝没有想到,他们的谋划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黑夜破晓。
小孩跟在挑担的人后面,吸着鼻涕,尽力赶到父亲的前面,他激动地说:“爹……爹,你看那是马?”
“阿切——”
挑着担子的父亲哼了一声,揉了揉鼻子,骂骂咧咧地准备动口,一人两马已经走远了,成了两个褐色的点,一条线。
来来往往的行人注视着一人骑着马驰骋,后面跟着一匹马,风尘仆仆地赶路。
萧晏清来到一座名叫“栖林”的城池前,看到有很多人进城排队。
“后生——”
这一句,不知道是哪个在叫哪个。
“骑马的后生——”
这一句,应该是有个人在叫他吧?
前方倒是有个骑马的人,但是是姑娘不是后生。
那便是在唤他了。
萧晏清拉住缰绳,疑惑地追寻声音的来源。
他回过头,发现有个胳膊窝夹着崭新的八卦图的中年人排队进城,向他招手,示意自己过去找他。
[能有什么事?]
萧晏清下马,算命的拉着他走到一旁,左晃晃右晃晃说:“爷,府上缺人吗?”
萧晏清说:“不缺。”
“哦!”算命脸都笑烂了。
“你究竟有什么事儿?”
“就是问你府上缺人吗?”算命的继续说。
萧晏清说:“不缺。”
“哦!”算命脸继续笑烂。
萧晏清走进城门口,抚摸着腰间的令牌。
“大人请。”两旁的官兵看清上面刻着“天”,还有印章,抱拳说。
在他们兵分两路前往沙河的时候,王越想必已经打好了招呼,怪不得如此轻松。
一旁骑着马的姑娘眼睁睁地看着萧晏清走远了,对着官兵说:“那个骑马的人为什么能进去?”
官兵说:“他出示了令牌的,姑娘你什么也没用,就进不了城,还是别打扰我们了。”
“哼——”
姑娘生着闷气。
算命的屁颠屁颠跑到最前面,对官兵说了几句话,就进了城。
官兵受着气,为他放行。
姑娘心中的火焰高涨,指着‘嚣张’身影,叉着腰对官兵说:“他!什么也没有,为什么能够进去!”
官兵重复刚才算命的话。
“你瞎啊!没看到那位大人身后马上没人吗?”
“好!你们给本小姐等着。”姑娘哭哭啼啼牵着马,蹲在了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