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抗议?谁招的你?”刀疤脸眯着眼审视他,他手上的刀紧挨着脖子,但被他的手指震碎了。
“并无恶意,我只是想加入你们。”他说。
“阁下的武功卓越,不知道所图为何?”刀疤脸试探道。
“报仇,只要是与沙河黄家有瓜葛的,我都要让他不好受。”
刀疤脸缓和道:“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雨山。”下巴、脸颊处长了密密麻麻的胡子的瘦弱男子淡淡道。
刀疤脸扶肚大笑:“从今以后雨兄弟,便是我们的二当家。”
土匪们欢呼:“二当家!二当家!”
雨山趁着众人不注意,便抽出自己的剑,把周围的人杀死了。
刀疤脸背着他,感受到血腥味,与无尽的寒意,只听到雨山说:"这就是我给大当家与众兄弟准备的一点儿薄礼。当家的,你明白吗?这也是我给你的心意。"
刀疤脸凑近雨山,手握成拳,捶着他的肩膀说:“雨兄弟,明白。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雨山往后缩了一点,被刀疤脸觉察到,脸色黑了。
雨山瞧出来刀疤脸的异常,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妥,他解释说:“大当家,我有洁癖,请见谅。”
刀疤脸瞬间变脸,笑容满面说:“理解,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嘛!”
刀疤脸的脸色又变黑了。
雨山顺着刀疤脸的目光看见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拿着剑的俊朗少年,翻动着记忆。
王越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王越大喊:“给我下黄泉!”
刀疤脸放进一颗花生进嘴的那一刻,二十多个匪盗冲了上来,王越几剑就让他们下了黄泉。
猝不及防的一幕,雨山一剑向王越刺来,王越用剑鞘抵挡,飞溅火花。
刀疤脸端着花生,蹑手蹑脚地藏到柜台下面,露出一只眼盯着。
两人对战十几回合,王越故意爆出破绽,被雨山在肩膀上刺中一击,他向后退去十几米,他的剑挑起竹筷桶,运用剑气,一根根筷子像一把小剑,刺向雨山。
雨山手起剑落,七道剑气相消,他乘胜追击,王越力不透支,招架抵挡越发的绵软无力。
两人对峙激战的时间越来越久了,雨山体力有些不支,想要快速结束战斗,于是他集力一击。
王越见他放松警惕,左手袖子里一把匕首“唆”的一下子,刺向雨山的心脏。
雨山感受到疼痛,像被压的弹簧,最终弹回后面的十几米处,瘫坐在地上。
“你!你!居然在匕首里面涂毒。真狠。”雨山吐出一口血,冷笑道。
王越嘴角上浮,“你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我与你相比,自然是自愧不如的,死到临头,这些废话还是留着给死在你剑下的冤魂说吧。”
王越并没有急着杀死那名叫雨山的,已知道他大限将至,何须多此一举了却他最后一点生机呢?
他动手杀人的目标一直都是大块头刀疤脸,一剑刺穿刀疤脸的心脏,当着他的面喊:“被人杀的滋味如何?”
王越虽然冷漠,但殿下的意志已经成了他奉行的,他早已成了殿下手中最称心如意的刀。
刀疤脸轰然倒地,双腿来回踩踏,恐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看到老板娘和店家夫妇二人掐着他的脖子,还用刀砍他。
“不要啊!不要啊!”
一道清正的声音传来,王越说:“下辈子如果有机会的话,别做恶人了。”
手起剑落,鲜血溅洒在王越洁白的脸上,刀疤脸满眼惊恐死去,泪水垂落到客栈夫妇二人的血液上。
王越嘀咕着,搬着一根凳子,坐在客栈外面,也就是驿栈牌匾[来福客栈]的正中央,从怀里掏出来一根手指大小的东西,火折子点燃,立颗冲上天,空中绽放出烟雾。
这条路是通往沙河最好的路,来来往往的人自然多,也有人进来看见这幕场景,惊慌失措地跑走了。瞧见正在擦拭血迹的王越,腿发抖,一步一步爬出去的,都不敢声张,都怕惹怒了王越这个“杀人犯”。
“这天是越发的冷了。”王越口上说,这手上擦拭剑上的血渍的动作也没怎么停过。
“有趣。”他听到后面有声音,以为是小夏子也没怎么担心,但听到向他走来的脚步声是一个小孩子,还是觉得惊诧的。
男孩走过客栈大堂几十具尸体,恭恭敬敬地走向王越,并朝着他跪下,磕头,他眼眶湿润说:“多谢恩公帮我手刃杀死我父母的仇人,我如今无所依靠,双亲已逝,请恩公收我为徒。”
“现下,你多少岁?”王越并没有急着答应,而是问他。
“师父,我今日满七岁了。”男孩跪在地上,抬起头望着面前左手背在身后的清俊男子。
王越叹了一口气,冷声冷气说:“收徒的话,年纪还是大了点。”
男孩着急地说:“我会努力的,我也很听话,恩公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哦?”王越嘴角邪魅一笑。
“如果我要让你努力习武,让你杀好人,也让你杀坏人,你现在还愿意拜我为师吗?”
王越见男孩犹豫不决,甩袖进客栈:“怎么?不愿意了?”
男孩连忙伸手触碰那即将离去的背影:“不是。我不明白恩公口中好人与坏人是什么?”
王越叹气,摇头:“悟性还是不行。”
男孩眼中流露出失落。
王越打算给这个孩子一个机会,他想到曾经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他转身,望着孤零零蜷缩跪着,跪在沙石上:“若是我让你保护杀死你父母的仇人那类人?杀死像你父母那类人?你当如何?还会拜我为师吗?”
男孩停顿一下,不假思索回答:“我一切都听师父的。”
王越心里一沉,面露寒色,手上的剑微微颤动:“为什么?”
男孩解释:“恩公,你一看就是好人,在我家客栈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的,恩公明明就可以置身事外,却要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恩公不是好人,还有谁是好人?”
“再说,若有一天恩公要我去杀刚才你让我回答的那类人,一定是有您的理由,这是我不知道的、不明白的。”
王越突然闪现在男孩的面前,把他扶起来,笑眯眯说:“乖徒儿,快叫师父。”
“师父。”男孩挠了挠脑袋,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大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