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瞧见老翁走远了,才开口。
“殿下,末将率领一千精兵,如您所料,果然遭遇了埋伏。就在出国都城外三十公里外的地方。个个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手段残忍,任务完成不了的,直接自杀。”
“孤知晓有人会对孤动手,不曾想到这么急切、这么嚣张。居然敢在血河动手,这背后之人怕是我们都见过的。动摇国本还是颠覆政权,都是他想要的。”
“有这个实力的,齐王、楚王、左右丞相、八大世家还是你......”
“末将万万不敢。”
“咦咦咦——不对,还是你背后的家族呢?”
凌风直接单膝下跪。
“臣不敢,若臣及家族对太子殿下有不二之心,子孙后代不得好死。”
“好!孤要你做孤手上的一把刀。若凌将军能把石桥县的地方豪强,通通抓起来,孤便给凌将军一个机会。”
“臣,遵命。”
凌风策马而去,尘草飞扬。
萧晏清转身的时候,便看见老翁拘谨地站了起来,向飞奔的凌风点头哈腰。
当老翁再望向彬彬有礼的萧晏清,便听到十七岁左右的少年朝自己挥手,朝自己笑,好像看到了当年自己年轻时候,一抹骄阳。
“起风了,回家。”
萧晏清如释重负地说。
[石桥县]
萧晏清带着老翁要看要进镇子了,对老翁说:“老翁,我刚才和那位官爷见面的事情你不要对外讲,特别是我夫人。”
“恩公,那是肯定的,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老翁点了点头,又复述了一遍。
“恩公和刚才那位官爷见面的事情,我发誓我老翁绝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妙手回春]
阿柔正在把脉,瞧见我回来了,嘴角荡漾的笑涡。
阿柔看到萧晏清身后有一老叟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像是他的影子一般。
对于阿清的行为,老人局促、谨慎的模样,让阿柔也猜中几分。
阿柔帮眼前的病人写好抓药的方子,递给了身后的学徒方庄。
阿柔的眼神时不时飘向萧晏清与老叟之间的互动。
萧晏清温和地说:“老翁,走了几里路。你先坐一会儿吧。”
“诶!”
老翁朗声回答掩饰自己的局促,从怀里掏出几个果子放在桌子上。
老翁继续说:“这是我刚刚在路上摘的几个果子,一点心意。解解渴……解解渴……”
萧晏清想到老翁定是渴了,拿起五六个果子,走到院子里面,洗果子去了。
萧晏清好不容易劝老翁收下果子,却看见一双黢黑的手颤颤巍巍地捧起来,老翁也注意到自己黢黑的双手,又收了回去。
“恩公,我等会儿吃。”
萧晏清就吩咐知春烧水,弄一身干净的衣服给老翁。
知春,是萧晏清雇佣的丫鬟,专门请来照顾阿柔的。
老翁这时候打量着坐诊的恩公夫人,看起来很清灵,更像是散发出清冷的气息。
阿柔似乎觉察到右侧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她对老翁微微一笑,迅速撇过头,恢复清冷的侧颜。
知春姑娘从后院欢快地走到老翁的身旁说:“翁老,我叫知春,热水备好了,去洗洗吧。”
老翁跟随知春,穿过妙手回春的大堂,来到后院。
院子的四周种了些花花草草,以牡丹、芍药、菊花、梅花、腊梅为主。
院子的中间有一个水池,水池里的几个小乌龟正在水里追赶着小红鱼。
院子的一侧,有一间小屋,这是药铺的仓库,门敞开,伙计扛着药材从屋里出来。里屋里存放着大量的药材。
药物仓库的旁边是一间厨房,厨房的面积不大,但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厨房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炊具,如锅、碗、瓢、盆等。厨房的中间有一个炉灶,两排的小药罐,十几个小药罐冒着热气。
这旁边站着的是一位老婆子,正在煎药。
老婆子是知春的母亲何氏。
何氏见女儿从浴室里走出来,想必是已经吩咐好,便把她叫过来了解情况。
原来这老头子是萧老爷从外面带回来的。
“那夫人的反应如何?”
何氏眼睛睁得大大的,头发丝散落到她的面前,遮住了视线,看起来有几分凄婉。手上还不停地搅拌药材。
知春抚摸着扎起来的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处,回忆着当时夫人的神情。
“挺正常的,和平时一样,一心看病。”
何氏心中大致有底,继续询问自己的女儿知春。
“那……老爷对那老头子呢?”
“很热情。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好像也不是这种。应该就像是一个店铺的掌柜在招呼着贵客。”
何氏打量周围,悄悄咪咪地凑到自己女儿的耳边说:“知春,你最近多奉承一下老爷。”
何氏感受到知春的不情不愿,轻轻打了她的手。
“春儿,听为娘的。你的终身大事,还有为娘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靠你了。”
知春大致也猜到了,惊呼。
“不可能吧?老爷和夫人关系如漆似胶的,我从来都没看见他们二人拌一下嘴。”
何氏宠溺地看着知春,欣慰地看着这个作品,就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男人与女人的心思,你娘是最了解的。”
[戌时]
妙手回春的后院,一间西偏房内。
“啪啪啪啪——”
算盘的珠子声音终于停下。
“盈。”
萧晏清刚才干的事,正是算账。
他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来。
那晚,那屋,那身影,也是噼里啪啦的,当时的惊叹。只是没想到如今,自己也在算账。
世事难料啊。
萧晏清似乎又想到了老翁,决定起身去看望一下。
萧晏清的身后有一道屏风,在屏风之后,床榻之上的阿柔卷曲着身子,盯着那道欲将离开的背影。
无视的感觉让阿柔心中一团火气,“我累了。”
阿柔的言外之意是,需要你陪陪我,哪里也不准去。
而萧晏清的回答是:“你好好休息,那明天我们不营业了。”
萧晏清的回答完全偏题,而且走到了阿柔的雷区——救济他人,怎么能停。
阿柔心里想。
“算了算了,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最近的病人越来越多。”
阿柔便觉得十分委屈,泪珠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