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攸宁点开自己的伪装buff，噼里啪啦一通选择，最后自信按下确认键——
一阵白光闪过，出现在原地的是一只蓝绿色的小鹦鹉。
和梦境副本中“女儿”的宠物鹦鹉一模一样。
姜攸宁不由得感叹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她拍拍翅膀朝秦元福的方向飞过去。
等姜攸宁靠近秦元福后，她听到秦元福嘀嘀咕咕的声音。
“没道理啊？这个走了，这个走了，这个也走了，怎么没一个对呢？到底是哪一个？”秦元福还在原地打转，一边打转一边苦恼地抓着头发。
果然是鬼打墙。
姜攸宁加速冲过去，完美落在秦元福的肩膀上，好整以暇地用喙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她高高地昂起头。
“什么东西——”
“？！姐？！”
秦元福震惊。
姜攸宁拍打着翅膀在她眼前又飞了一圈，随后才开口：“跟我来。”
她在前面飞着领路，就听见身后秦元福的嘴念念叨叨着，压根没有闭住的时候。
“不对啊不对啊，姐你到底是人还是鹦鹉？你从鹦鹉里脱离出来之后不是个人形吗？为什么又成了鹦鹉？难道鹦鹉才是你的本体？你是本体进的副本？！哇你好厉害啊姐！”
秦元福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响起，姜攸宁只觉得脑袋越来越大，秦元福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好了，她一会儿没制止，思维已经发散到外太空去了。
好在她现在只是个鹦鹉，可以假装不回她。
她只是一个可爱的小鸟，小鸟能懂什么呢？
“哇等等！姐！那边是墙啊！”秦元福的声音添上了几分震惊，她似乎在原地停下了脚步。
姜攸宁回过身看着停在不远处瞪圆眼睛不肯向前一步的秦元福，接着又扭头看看自己带的路——没错，就是b栋大门。
原来这条路在秦元福眼里竟然是一堵墙吗？怪不得一直看她在原地打转呢。
姜攸宁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跟我来。”
随后拍打着翅膀向b栋飞去。
在秦元福的视角下就是一只小鸟义无反顾地朝着一堵墙冲过去，身体在触碰到墙面的瞬间，一阵水波纹晃过，小鸟奇异的消失了。
秦元福：“……”竟然真的是墙后面。
姜攸宁没等多久，就看见秦元福跟了上来，额头上还有几滴汗，看来眼睁睁去撞墙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力还挺大。
“哇，b栋居然真的在墙后面，怪不得我走哪条道都没办法走出去，太贼了这个游戏。”秦元福从鬼打墙中走出来后，她终于看见了真实的b栋，忍不住吐槽。
姜攸宁见她跟了上来，拍拍翅膀就要继续往楼道去。
“诶姐等一下，我先挂个称号！”秦元福在身后叫了她一声。
“？”姜攸宁转过头，疑惑地看过去。
秦元福掏出手机在系统面板上操作了一番，成功佩戴上特殊称号“端水大师”，这是她在梦境副本中的收获，佩戴后可以让所有npc的好感度为0，暂时不会引起其他npc的反感。
她要去拿张盼的个人物品，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碰到张盼的爸妈或弟弟，他们一向不喜欢张盼，估计连带着对她这个来拿东西的“张盼好友”也没什么好脸色，带上这个或许有用。
姜攸宁不知道秦元福带上了什么称号，只是突然一个闪神，她发觉看着秦元福时，心情格外的平静，平静到似乎没有什么格外的喜恶。
这什么称号效果？镇定剂吗？
姜攸宁忍不住吐槽。
但仔细想想这个称号效果也挺不错的，毕竟大部分npc对玩家都没有好感，平静一点也好，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至少第一眼看见秦元福时想的不是怎么把这个人炖了吃了。
因为有姜攸宁的带领，秦元福这一路上都跟不用带脑子一样，管它什么墙，冲就完事了，反正冲过去了一定是正确的道路。
秦元福真的要给小鸟送锦旗了——最佳队友！本局vp！
姜攸宁沿着楼道一层一层往上爬，又飞过一个拐角时，她的视线中突然窜出一个熟悉的红名头顶。
姜攸宁：“！！！”她紧急停下扇动的翅膀，透过楼梯的空隙，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若隐若现的红字。“……业”？
她下意识想到了物业。虽然现在已经离开了梦境副本，按道理梦境副本的规则不会再约束她，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个副本中，莫玲玲曾经跟她提过一嘴，花园小区不允许养宠物。
“……但是听说b栋那边还是有住户在偷偷养，物业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只要不被抓个正着，他们也懒得管……”
姜攸宁记得莫玲玲似乎是这么说的。
不能以鹦鹉的形态和物业正面碰上。
姜攸宁嗖嗖两下关掉伪装效果，白光过后，她以原本的形态出现在了楼道里。正好此时，物业从楼上走了下来，悄无声息的，连脚步声也没有。
物业扫了一眼姜攸宁，脚步微顿，视线在她胸前的工作牌上停留了一瞬，很快收回目光，再次抬脚准备离开。
姜攸宁松了口气，提着心用眼角余光注视着擦肩而过的物业，等他彻底离开。毕竟自己身后还跟了个秦元福，得趁她跟出来之前重新变回鹦鹉。
“姐！你跑好快！”秦元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窜出来。
姜攸宁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看见视线中已经下了半层楼的物业突然停下脚步，似乎在抬头往上看。
或许她现在唯一该庆幸的是，秦元福习惯性地叫她姐，而不是小鸟吧。
姜攸宁默默转过身，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好在秦元福出现的角度刚好，一眼就看见了向下的半截楼梯上站着的一道人影，她迅速收声。
趁秦元福的注意力被物业转移走了，姜攸宁立刻蹑手蹑脚往上爬了半层楼，躲在楼梯扶手之后，关注着物业和秦元福的动向，随时准备开启伪装。
那边物业看过来的眼神似乎正好和秦元福撞上了眼，特殊称号的效果生效，物业很快又低下了头，继续顺着楼道往下走。
楼梯间陷入死寂当中，直到物业的身影彻底消失，秦元福才松了口气，下意识去找刚刚出来时看到的那道人影，外形看上去很熟悉，和梦境副本中队友的描边有几分相似，但她的背影与温泉山庄副本中某个可怕的svip客人更像。
svip客人？血潮？
秦元福的心头冒出一些不好的猜测，她甚至不敢往下细想。
该不会她的队友真的是那个操控血潮的svip客人吧……可是那人看上去不像是会和人类打交道的npc啊？秦元福至今还记得在摆渡车上和莫玲玲之间发生的事情。
那双眼睛中蕴含的恶意和冰冷，让她至今难以忘怀。
“姐？”秦元福小声地呼唤，声音在楼道里回响，显得楼道更加空荡。
楼道里没有那个疑似svip客人的身影，也没有先一步过来的小鸟的身影，这让秦元福一时有些茫然。
她的队友姐姐是田螺姑娘吗？帮完忙就一下子不见了？
秦元福抬起头，楼道上挂着3楼的标志，距离任务地点504还有两层楼。
她一路走来，几乎每层楼都会有类似鬼打墙的情形，要不是有小鸟在前面带路，恐怕自己早就被困在某个地方绕路绕得团团转了。还剩下最后这两层楼，秦元福有些担心。
不不不，做人怎么能这样！小鸟突然不见，她应该担心队友的安危才是，怎么光顾着想自己能不能顺利通关了。
没有小鸟，她也要顺利走到504号房才是，不能因为这局副本有人帮助就大意放松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个副本会是什么情形。
秦元福给自己鼓足气，她试探性地朝视线中的楼道走去，脚刚迈出，一个打转走到了楼梯旁的墙边。她试着伸出手触碰墙面，她记得刚刚走过的正确道路几乎都是穿墙而过的，万一这次也……
姜攸宁扑棱着翅膀从拐角往回飞时，一眼就看见了正对着面墙从头摸到脚，还试图穿墙而过的秦元福。
姜攸宁：“……？”她突然有些好奇，在秦元福的视角里，刚刚这一路到底是什么样的。竟然会让她做出以头抢墙耳的决定。
“跟我来！”姜攸宁扇动着翅膀飞到秦元福身边，围着她的脑袋转了两圈，忍不住开口。
秦元福：“？？！！”
小鸟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这就是怪谈游戏版的田螺姑娘吗？
“姐？你刚刚跑哪去了？我一出来就看到一个女性的背影……”秦元福试着找队友套话。
但姜攸宁始终秉持着“小鸟什么也不懂”的念头，坚决不开口接一句话。
秦元福只能蔫蔫儿地暂时放弃，毕竟现在还是通关副本最重要。
不管小鸟到底是谁，至少在这个副本中它没有害自己，而这就足够了，其他的，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或许，这些事情实际上也并不重要呢？
秦元福莫名其妙有种预感，这个问题她马上就会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