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枫这几日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他深知,这水师提督的人选,可是关系到他整个开海大计的成败!那可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他先是派人去了金陵的几家大酒楼、茶馆,尤其是那些个说书人常去的地方,暗中放出风声,打听有没有懂水战的将领。
这日,贾枫正在自家的书房里,眉头拧成了个疙瘩。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却照不亮他眼底的忧虑。“哎,这年头,陆地上的将军一抓一大把,可这海上的……难不成还得去海里捞一个?”他自言自语,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无奈。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叫,还有远处隐隐约约的市井喧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那是他刚写完的一封信,信是寄给薛家的。
“薛家老爷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给我指条明路。”贾枫心里琢磨着,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拜帖。“公子,外面有位自称是‘神拳无敌’的游侠,说是听闻了您在找人,特来拜访!”
“神拳无敌?”贾枫一愣,这名字听着倒是挺唬人的,就是不知道有几分真本事。“快请进来!”他心里抱着一丝希望,也许,这人真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呢?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走了进来。这汉子一进门,就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得像打雷:“在下李逵,久闻贾公子大名,今日特来毛遂自荐!”
贾枫上下打量着这位“李逵”,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不会是水浒传里那位吧?可这长相……也差太多了吧?”他强压下心中的疑惑,问道:“李壮士,不知你对水战可有研究?”
“水战?”李逵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公子说笑了,我这‘神拳无敌’的名号,可是在陆地上打出来的!这水战嘛……我还真不擅长。”
贾枫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唉,又白高兴一场。”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逵见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位老哥,他以前在水师待过,对水战颇有研究。只是……他现在已经退隐江湖,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出山。”
“哦?快说说!”贾枫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位老哥名叫张顺,人送外号‘浪里白条’,在水里那可真是如鱼得水!当年在水师,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李逵回忆道,“只是后来……唉,不提也罢。”
“后来怎么了?”贾枫急切地问道。
“后来……他因为得罪了上司,被罢了官,现在正在金陵城外的秦淮河边上打鱼为生呢。”李逵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秦淮河?打鱼?”贾枫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位张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他是否真的能担此重任?贾枫决定,亲自去会一会这位“浪里白条”!
金陵城外,秦淮河畔,杨柳依依,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水汽和鱼腥味。贾枫一身便装,带着几个随从,沿着河岸一路寻来。
“公子,您说那张顺真的会在这儿打鱼吗?这都找了一上午了,连个鱼影子都没见着。”一个随从忍不住抱怨道。
贾枫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河面上来回逡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心里也有些没底,毕竟李逵所说都是道听途说,这“浪里白条”是否真有其人,是否真有其才,都还是未知数。
“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个人?”另一个随从突然指着远处说道。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河中央的一叶扁舟上,坐着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渔夫,正悠闲地垂钓。
贾枫心中一动,快步走了过去。“这位老哥,请问您认识张顺吗?”他站在岸边,朝着那渔夫喊道。
那渔夫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眼神却格外锐利。他打量了贾枫一番,问道:“你找张顺何事?”
“在下贾枫,有些事情想请教张顺兄。”贾枫拱手道。
“我就是张顺。”渔夫淡淡地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贾枫一愣,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正主。他定了定神,将自已组建水师、寻找将才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张顺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等贾枫说完,他才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只是,我已经是个废人,恐怕帮不了你。”
“张兄何出此言?您当年在水师也是威名赫赫,怎么能
说是废人呢?”贾枫急忙说道。
“呵呵,威名赫赫?”张顺自嘲地笑了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靠打鱼为生的糟老头子罢了。”
“张兄,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您一身本领,何不为国效力,也算不枉此生啊!”贾枫诚恳地说道。
贾枫与张顺相谈甚欢。
两人从港口建设聊到了未来的海贸发展,又从海贸发展聊到了如今的海防形势。
越聊,贾枫越觉得惊讶。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吏,竟然对海上的事情了如指掌。
无论是海盗的活动规律,还是倭寇的作战特点,他都能娓娓道来,分析得头头是道。
甚至,对大周水师的现状,张顺也有自已独到的见解。
“大人,依小人之见,咱们大周水师,最大的问题不在于船,而在于人。”
张顺一句话,直指要害。
“哦?此话怎讲?”
贾枫饶有兴致地问道。
“如今的水师,军纪涣散,兵无斗志,将不知兵。”
“这样的军队,别说抵御外敌,就是遇到稍微大点的风浪,恐怕都要自身难保。”
张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想要打造一支真正的海上劲旅,必须根根子上进行整顿。”
“选拔精兵强将,严明军纪,加强训练。”
“如此,方能有所作为。”
张顺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贾枫的心坎里。
他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张顺,你可愿随我去水师衙门看看?”
贾枫突然问道。
“这……”
张顺一愣,显然没想到贾枫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怎么,你不愿意?”
贾枫追问。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
张顺连忙摆手。
“小人只是觉得,以小人的身份,恐怕……”
“无妨。”
贾枫打断了他。
“我自有安排。”
“你只需告诉我,愿不愿意?”
“小人……愿意!”
张顺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他心中,也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也想亲眼看看,大周的水师,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也想,为这片海疆,贡献自已的一份力量。
“好!”
贾枫一拍桌子。
“那咱们就走一趟!”
“去看看这大周的水师,到底还有没有救!”
张顺沉默了,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似乎陷入了沉思。许久,他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就冲你这份诚意,我就跟你走一趟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帮上什么忙。”
“张兄肯出山,已是在下莫大的荣幸!”贾枫大喜过望,连忙躬身行礼。
张顺将鱼竿收起,跳上岸来。“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的水师。”他的声音虽然平淡,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贾枫看着张顺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相信,这位“浪里白条”一定能给他的水师带来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