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上午给的,房子是中午腾的。
下午就有人推着板车,一趟趟来送货了。
来人跟全福他们都差不多年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壮劳力。而且一看就是个农村来的老实汉子。
王麻子心眼多,刘岚她老爹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俩人借着帮忙的由头探了探话。
谁知这农村汉子何止是老实啊,说他一句憨傻也不为过。
这汉子好似没出过远门一般,连个卷烟都不会抽。
几句话一探,俩人就摸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这一麻袋一麻袋里装的,原来都是酒糟!
据这农村汉子说,这些酒糟原来都是在城里酒坊便宜收了,拉回去村里人自己吃的!
现在条件好了,农村也都开始集体生产了。
这些酒糟就都拉回去喂猪了。
俩人一听说都是酒糟,顿时没了什么兴趣。
这东西也不值什么钱,吃起来也不好吃。
灾荒年月,倒是还有人硬塞着撑撑肚子。
好年好景的,最多也就是有人尝个稀罕了。
不过,这汉子最后一趟拉来的不是麻袋了,却是拉回来一大车酒坛子。
俩人对视一眼,又配合着上前探话去了。
“老弟!
这坛子里装的,不会是酒吧?”
要不说这汉子憨傻呢,问什么说什么啊!
“呵呵!
你俩是不是傻?
这用酒坛子装的,不是酒还能是什么?”
王麻子和老刘无语的对视一眼,这踏马还让个傻子给鄙视了。
“老弟!
这是啥酒啊?
这么多坛子,这得有多少啊?”
“嗨!
不是啥好酒。
这是人家酒坊里不要的酒头。
喝起来辣喉咙,没人喜欢喝。
至于多少嘛,反正就这么二十来坛子。
人家酒坊也不是正经卖这个,里面装的有多有少,谁知道具体有多少啊!”
说着说着,这农村汉子随手就拔掉了一个塞子。
“你俩要不要尝尝?
没关系,酒头不值啥钱。
多点少点的,也没人在乎。”
王麻子几人都是好酒之人,闻着酒坛子里浓郁的酒香,顿时都围了过来。
眼下也没有什么打酒的器具,不过十来斤装的酒坛子也没多沉。
全福兴冲冲的跑回去拿了个大碗,抱起酒坛子就倒了满满一碗。
王麻子几人分别尝了尝,具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这酒确实有些辛辣,不过却是口感丰富,酒香浓郁。
说不上是什么好酒,却也远远算不上没人喜欢喝的劣质酒。
其实,王麻子他们也没喝过什么好酒。
适应了眼前这酒里面那股有些特殊的辛辣,倒是感觉比他们平常喝的地瓜烧、二锅头还要好上不少。
那农村汉子浑不在意他们几个又倒了一大碗,随手把棉布塞子盖在了酒坛子上。
“几位同志。
这库房的钥匙在谁哪儿呢?
我得锁门走了。
我们掌柜的那边,还有活等着我干呢!
等过两天,我趁着晚上天擦黑的时候来拉酒糟,到时候还得打扰你们。
几个同志,到时候多包涵啊!”
王麻子给全福使了个眼色,全福心领神会的冲他挤了挤眼睛!
“那什么,钥匙在我这儿呢!
给你!”
王麻子几人蜂拥着出了门!
这农村汉子很是认真的锁了门,连个招呼都没打,拉着板车就走了。
等这农村汉子走后,全福又从兜里摸出来一把钥匙,得意的举着手晃了晃。
一群人对视了一圈,忽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农村汉子也不知道是真缺心眼啊,还是沟通上出了什么问题。
也不说换把锁,也不想着问问剩下的钥匙都在谁的手里。
居然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走了。
这挂锁是全福收了房子后新换的。
这种锁现在还多是手工生产。一般出厂的时候,都是给配着三把钥匙的。
现在好了!
库房租出去了,还已经放了好些货物。
房主却还能随意进出,还拿着人家库房的钥匙。
全福嘿嘿一笑,当时就想着开锁进去转一圈。
不过,他却是被王麻子抬手拦住了。
“全福。
你着什么急啊?
那汉子是个蠢货,那老家伙看起来可是个精明的!
万一那蠢货回去,俩人对对口信,那老头等会儿再找过来呢!
等晚上没人了再说。”
全福兴怏怏的缩回了手。
“嗨!
我也没想着怎么样啊!
酒糟不值钱,那几坛子酒也不是什么好酒!
我犯得上吃这一锤子买卖嘛!
难得碰见个这么大方的主顾,我这房租都顶别人四间库房了。”
“你知道就好!
不过,那酒虽说不算什么好酒。
可怎么也够咱们哥几个,喝个痛快了不是?”
这酒喝起来明明比他们平常喝的好不少,却是没一个人肯说一声好的。
王麻子话还没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一片大笑声过后,还有人掏出一张肉票,起哄着让全福去买些肉去,嚷嚷着好久没尝过荤腥了。
全福能让这个多人整天在自己家里鬼混,自然也不是个抠门的人。
大包大揽的应承一番,转身就去买肉去了。
许从云躲在暗处,看着一切如自己预想的那般发展,背着手施施然回家去了。
一路上哼着小曲儿,许从云在街上随意的闲逛着!
接下来,就看王麻子他们会有多贪婪了!
“唉咿呀咿呀~啊咿呀咿呦~”
回到家里,许从云惬意的瘫在床上。
秦淮如今天没有上班,趁着儿子睡着了,抓紧时间贴了上来!
许从云见机不妙,先发制人。
“淮如啊!
过来给我捶捶背。
忙了一天了,快累死我了!”
眼看着许从云已经翻身趴在炕上了,秦淮如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还是听话的脱了鞋,坐在了许从云屁股上给他捶背!
“从云!
你一天不见人影,干嘛去了?
难得啊,你也喊一回累。”
许从云随口就开始胡扯。
“那什么~我前几天不是又酿了一批酒嘛!
我今天把酒糟拉到西郊,送朋友家喂猪去了。
等他家小猪崽子长大了,正好留着咱们过年吃!”
“没想到啊!
以前人都吃不上的酒糟,现在居然都拿去喂猪了。
唉!
我跟你说啊,我小时候吃酒糟还吃醉过呢!
以前啊……”
听着秦淮如嘟囔,享受着秦淮如敲背。
许从云惬意的轻声哼哼着小曲儿。
秦淮如不满的狠捶了他一拳。
“叫谁阿姨呢?
还压一压?
你踏马趴在炕上我怎么压?”
许从云被秦淮如的虎狼之词惊的一口气没喘上来,猛的咳嗽了一阵。
“咳咳!
淮如啊~那什么~不方便压就别压了!
你嗓门亮,别等会儿在把儿子给吵醒了。
咳咳~你手上劲太小了。
趁着你现在还胖嘟嘟的,给我踩踩背吧!
等你过俩月瘦下来,踩着就没力道了!”
秦淮如娇哼了一声,扶着墙根站了起来。
其实,她哪里懂什么踩背按摩之类的啊。
不过,她对许从云的身体素质强悍程度,那可是深有体会的。
站到许从云背上就胡乱踩踏起来。
秦淮如在许从云背上刚走了两圈,忽的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
“嗯?
许从云。
你这是嫌弃我胖了是吧?
我要不是为了给你生儿子,我至于吃这么胖嘛!”
好吧!
舒坦不起来了。
许从云无奈起身应付发火的秦淮如,还差点把秦淮如给摔地上去。
“嘿嘿!
谁嫌弃你胖了?
我最喜欢的就是胖茹茹了!
我还怕你过俩月瘦的厉害,身上没肉了硌手呢!”
“好啊!
许从云。
你又嫌弃我硌手了是吧?
一家子这么多人你数吧,谁能比的上我儿子吃的好的?”
懂了,横挑鼻子竖挑眼。明白怎么回事了!
许从云乖乖躺平,任由秦淮如驰骋。